進了辦公室,趙永州讓她坐下,給她倒了杯熱水,然後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她把禮物放在桌上,接過搪瓷杯暖手,抬頭看到趙永州的目光。


    她心裏咯噔一下,麵上不顯的問:“咋了趙叔,誰惹你生氣了,你跟侄女說,侄女幫你出氣去。”


    趙永州直接氣笑了,見她一臉無所覺,他索性開門見山的問:“過年時革委會主任家出事了,你知道嗎?”


    許茉莉放下水杯,裝作驚訝的道:“不知道,那天我跟知青院幾個知青一塊看電影,出來看見滿街的男青年,我們害怕極了,沒敢繼續逛,直接坐車回家了。怎麽,出啥事兒了,您展開說說。”


    趙永州見她這八卦的樣子,揉了揉眉心,道:“你呀,千萬別讓人知道你知道黑社會老大住哪兒的消息。”


    “我已經很收斂了,這是在您這兒,我一聽那家夥家裏出事我就高興。


    我就說那家夥活該。對了,您還沒說他家出什麽事兒呢,您快說說,讓我高興高興。”


    趙永州見從她這確實套不出什麽,他歎口氣,把對方家有可能丟失貴重物品的事說了。


    許茉莉聽完後裝出興致缺缺的樣子道:“就這,我還以為他被人揍了一頓不行了呢。唉,害我白高興一場。”


    “這還白高興,你知不知道他那個人愛財如命,聽小道消息說他丟了不少貴重東西,氣的當天晚上都住院了,那幾天抓了不少人。這事……真跟你沒關係?”


    “叔呀,我一區區小女子,我哪有那麽大的能耐,你太高看我了,我來去都跟朋友在一起,身上有什麽東西他們都看到了,對了,他家丟啥了?”


    “行了,丟啥你就別問了。跟你沒關係就好,我可跟你說,他不是一般人,他手下那幫人打聽消息厲害著呢。


    你千萬不要招惹他們,記住了沒?”


    “記住了,記住了。我還有爸媽弟弟要養呢,我才不會吃飽了撐的給自己找事。


    咱別說那老畢登了,那個牛皮紙裏包了一塊碎花布,是我特意給嬸子挑的,你記得幫我送給她。另外,能從您這給農場郵東西嗎?


    我爸媽不讓我們去,但我又惦記他們。


    我想著農場那邊的黃大叔也愛吃豆腐乳。


    我年前領了不少大豆,我自己做一批,到時候給您送點,您再幫我給他們郵一箱,讓他和我爸媽分一分,可以不?”


    趙永州沒好氣道:“你這丫頭,想的還怪周到的,現在都指使起我來了。”


    “看您這話說的,咱這是互惠互利,您能換換口味,黃叔常年在農場又吃不到什麽好東西,東西郵過去也算是改善生活了。


    您從這寄過去,黃叔也落您的好。


    我爸媽有口吃的也不用太遭罪,我們一家都記您的好,您何樂而不為?”


    “行了行了好賴話都讓你說了,寄寄寄,我寄。”


    “要不咋說您覺悟高呢?您看您多聽勸,這武裝部長就得您來做,換誰做都不稱職。”


    “油嘴滑舌,趕緊出去,我還上班呢。”


    “得嘞,叔,您忙,我把東西準備好就送來。”


    隻聽趙永州輕咳一聲道:“那個…麻辣豆幹挺帶勁的,你……”


    “收到,您擎好吧,到時候我給您多帶幾斤,放心吧。”


    說完,她跟趙永州揮揮手,直接出門了。


    從這裏出來,她去了趟國營飯店,照樣買了兩個菜,用飯盒裝好後出了飯店往汽車站走去。


    路上,碰到不少社會男青年氣勢洶洶的在街上巡查。


    許茉莉眼珠子一轉,直接進了公廁,趁著裏麵沒人,她迅速進入房車,然後拿出這個時代的紙筆用左手寫了封舉報信。


    她就不信對方公然在大街上亂轉大家都當睜眼瞎,這封舉報信送出去後有用沒用沒關係,反正她也沒指望一封信就把對方扳倒。


    隻要讓他別繼續折騰就好了。


    她在房車裏把自己的外貌稍微遮掩了一下,尤其是眼角,她直接點了一顆痣,又把膚色塗黑,眉毛畫粗這才出去。


    她把顯眼的紅圍巾去掉,拿出一個舊軍帽和一個綠色的大方巾把頭一裹,然後去了縣政府那條街。


    在那邊蹲了一會,終於蹲到一個半大小子,她叫住對方,給他塞了兩顆糖,然後拿出舉報信,讓他交給門口站崗的哨兵。


    見小孩兒遠遠的跑過去把信遞給對方,她連忙轉身離開這裏。


    哨兵抬起頭隻看到一個粗壯的人影,穿了一身灰撲撲的衣服,一轉身就消失在街角。


    這種舉報的方法每年都能遇到好多次。他們也沒去追,收了信直接交給辦公室。


    於是,當天一封舉報縣城大街有不少社會青年胡亂遊蕩的信就出現在縣長的桌麵上。


    信裏,對方說自己是縣城一個普通老百姓,她無意中發現黑市老大以勢壓人。


    她還曾親眼看到對方給當地的巡查人員塞東西。好像給對方十根大黃魚,還有最少不低於500塊錢的紅包。


    這次聽說他家被偷了,那些都是黑心錢。


    不信可以去他房間搜查,他床底下有個大洞,那洞裏當時放了兩個鐵箱子,是他親眼所見,隻是現在已經被賊人偷走了。


    他還說現在死冷寒天的,每天被對方派出來在街上找嫌疑人,結果抓住不少跟偷盜無關的人,黑老大還把他們帶回家動用私刑,簡直無法無天。


    他作為一個生長在紅旗下的老爺們,實在不想助周為虐,希望政府趕緊出手,收了這個貪得無厭,搜刮民脂民膏的蛀蟲吧!


    許茉莉當時寫的時候有的說上,沒的編上,對於汙蔑章愛黨這事她沒有半點心理負擔,這種王八蛋就該給他腦瓜子來一槍,讓他早死早脫生。


    憑他房間那些東西,她敢肯定這貨害了多少人。


    他把貴重的藏起來了,那那些不太貴重的呢,不太貴重的去哪了,可見他就是個巨貪。


    這種蛀蟲人人得而誅之……


    先不說縣長會怎麽做,隻說許茉莉回到鎮上,尋了一處沒人的地方把做舊的爐子拿出來綁到自行車上,又給前麵橫梁上放了一袋子糧食,再拿出一塊二斤重的豬肉放進書包,這才推著自行車往回走。


    她沒敢騎,擔心車上東西重把自己摔了。


    快到家時,在家門口不知道瞅了幾次的李朝陽瞧見她後連忙奔過來。


    許茉莉把自行車交給弟弟,倆人說笑著回到家。


    她把肉拿出來讓李朝陽洗了剁肉,自己則拿了些柴火過來生爐子。


    對於為什麽冬天快完了他姐才買爐子,李朝陽連問都不問,姐姐高興就好。


    忙活了半天,許茉莉把爐子生好,她拿出一蔞子碳。說:今天隻得了這些炭,等以後有機會了再多買點。


    兩人吃過飯,鄭明月和胡誌遠過來了,今天是元宵節,他們一起坐坐,順便給許茉莉說好消息。


    四人笑鬧了一會兒後,鄭明月率先道:“茉莉,我想好了,工作以後有機會還能再找,但誌遠隻有一個,我那天晚上仔細思量過了,我覺得我放不下他。


    還有,我和你們一起在作坊幹活,每日也不是很累,我覺得我可以再堅持幾年。


    我跟誌遠說好了,等25歲之後政策還是沒變的話,我倆就想其他辦法回城。”


    許茉莉聽了點點頭,說道:“我有預感,你一定不會為你的選擇後悔。


    胡知青,我家明月在這件事情上堅定的選擇了你,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對她,不然,我家明月會用絕招對付你。”


    “放心,我向大領導發誓,我這一生都不會辜負明月。”


    兩人彼此對視,含情脈脈。


    許茉莉拍拍胳膊道:“好了好了,你倆要肉麻回自己房間肉麻去。”


    鄭明月笑道:“臭丫頭就會笑話我,對了,我們都快結婚了。你呢,你今年也18了,可以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


    “少來,現在是說你們的事,別扯我,我這幾年都不打算找。”


    兩人的終身大事定下後,先給各自家裏拍了封電報,等家人回信後他們才去領證。


    而縣城裏,縣長看了那封舉報信後思慮再三,他把公安局長叫到辦公室,把那封信交給對方。


    交給他的原因很簡單,他們公安局要維護社會的穩定。萬一果真是他們內部有蛀蟲,充當黑暗勢力的保護傘,他們就要嚴查,趕緊把這個害群之馬抓出來,盡快還縣城一個安定團結穩定的氛圍。


    公安局長看後表情很凝重,表示回去後就著手調查,一定盡快給廣大人民群眾一個交代。


    縣長拍拍他的肩膀,“行,那就辛苦你了,回頭多派些人在街上巡查,盡量把這群烏合之眾抓起來。”


    這天,許茉莉終於收到滬市的來信,姐弟倆打開後迅速看了一遍,看完後麵麵相覷,原來如此。


    兩位老人是被小叔兩口子氣死的,他們擔心背上不孝的罪名遭大家非議,所以才惡人先告狀,把氣死老人的罪名按在姐弟倆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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