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放假,喬木馬不停蹄地回了喬家村,在那裏過了幾天。


    但過程並沒有很愉快,喬木三天後就走了。


    喬宇在飯桌上把喬木筷子上的肉打掉,很大聲說,“媽,我們家什麽時候讓外人來住了嗎?那個有錢的爹不要他了嗎?”


    剛說完,喬知言就往他腦袋上砸了一下,“不吃滾出去。”


    飯桌上為了外人打兒子,陸霞摔了碗走出去的。


    喬家人對他很有怨言,喬月兒在市裏的精神病院住著,每一年都是需要繳納費用的。


    喬木先轉給了喬知言三十萬,“舅舅,剩下的,等我畢業工作之後還您。”


    喬知言不太願意接受,甚至也不願意和喬木說話。


    劉紅英回到老家之後,喬知言麵對喬木的厭惡程度似乎並沒有提高,反而更勝從前了。


    最後是陸霞走進來把卡拿走的,“之後的錢也就算了,你媽那邊大概也就這段時間的事,我隻希望等她出院了之後,你自己把她帶走,不要讓她再回來這個家。”


    “好。”喬木答應道。


    劉紅英現在精神狀態好了點,喬木大部分的時候跟著她一起上果園,劉紅英在做飯的時候單留出來一份飯,悄悄塞給喬木。


    “吃吧,乖。”


    飯盒打開,裏麵有肉,喬木的眼眶紅了,“外婆,還是你疼我。”


    “傻孩子,讓你受委屈了。”


    夏天,園子裏成熟的桃子葡萄都很好吃。劉紅英給他拿水洗幹淨了,放到喬木手邊。


    本來也就隻打算待三天的,但最終離開時卻也不那麽和順。


    喬宇在果園裏把喬木正在吃的飯打掉,“好啊,你。怎麽,在那個家裏沒吃過肉?要到我家來吃肉?你霸占我奶奶這麽長時間還不夠,她回家裏來你也要跟過來!”


    喬木看著掉在地上的肉,心中壓抑著怒火。


    “我跟你講,我家裏就算有的是肉,喂了狗也不給你,你跟你媽一樣,都是下賤的貨色——”


    後麵的話喬木沒有聽到,因為他把喬宇的牙打掉了。


    喬知言趕來時,喬木正把喬宇按在地上打。


    最後這場鬧劇以喬木腦後被陸霞砸出一道血口收尾。


    見了血,一時之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劉紅英心疼得一直哭,拿著手帕捂著喬木的傷口。


    喬知言恨鐵不成鋼地罵了陸霞兩句,陸霞卻絲毫不客氣又反駁了回去。


    衛生站離得不遠,一片慌亂之下把喬木送了過來,做了下簡單的處理。


    “傷口需要縫針,建議後邊還是送去大醫院檢查一下,怎麽搞的能傷到這裏?”


    喬知言臉色難看,不知道怎麽回答。


    “不小心碰的。”喬木答道。


    那醫生就來氣了,“用什麽能碰成這樣?這麽大個人了,別把醫生當傻子。”


    他拿起彎曲的針,把縫傷口的線消了毒。“這邊這種東西根本不常用,沒有那種無痕線,七天之後記得過來拆。”


    醫生手裏拿的就是普通的線,家裏縫衣服用的,喬木就開始緊張了起來。直到醫生拿過備皮刀他才下定了決心,“醫生,我不縫針。”


    “你幫我消毒,包上傷口就好。”


    總不能好好地來,後麵禿著頭回去,對家裏不好交代。


    雖然顧城嚴晴不經常回來,但頭發被刮了之後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長出來,他們向來不喜歡喬木和喬家人來往,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惹他們不開心。


    最終傷口還是沒有縫合,醫生簡單地包了一下就唉聲歎氣地放他走了。


    喬家是不能待了,劉紅英隻能送喬木走。


    一路上二人沒有說太多的話,但他們都知道,這大概就是這輩子最後的見麵了。


    到了縣城,劉紅英帶著他從小摩的上下來,試探性地問了句,“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媽媽?”


    “醫院搬了個地址,名字沒改,地圖上應該能搜得到。”


    “算了。”喬木歎了口氣,“她不想見我……”


    劉紅英看著喬木失血過多的臉心疼得掉淚,“都是我的錯,讓你來這一趟受了那麽大的委屈。”


    “外婆,別這麽說,在家裏好好的,手機記得及時充電,我有空就給您打電話。”


    劉紅英目送他進了車站。


    整個過程喬木都沒有太鮮明的感覺,如同河流之中的浮萍,逆來順受,隨波逐流。跟著人群下車上車直到快到京市的時候,時間在晚上十點。


    腦袋越來越昏,他給顧栩言打電話,一接通就有些莫名的哽咽:“顧栩言……”


    很多片段都像是鏡花水月,喬木想要記住,想要珍藏,最後卻都無從尋覓。


    顧栩言如今站在他麵前,卻好像隔了一道不可見的壁障。


    意識像一條暗河,低溫將河水冰封,也封住了那些本該鮮明的喜怒哀樂。


    顧栩言在回答他的問題,又說些別的什麽話,可喬木並沒有聽清,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有花被風吹落。落在顧栩言的肩膀上,喬木就看著那片花瓣出神。


    良久,顧栩言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看了看自己的右肩。


    喬木走上前,把那片花瓣取了下來,然後亮給他看。


    顧栩言和他告別,說要回去


    喬木垂下眼睫,沒有去看顧栩言的表情。


    太多太多的事了,每一件都很煩,似乎是身體以前受過的虐待都在此刻成為複發的沉屙,在心底慢慢腐爛。


    他問顧栩言:“能不能別走?”


    他說:“我好像真的……”


    “很需要你……”


    眼淚慢慢地從眼角流出,滴到枕頭裏。


    顧栩言在床邊坐著,抬手幫他抹去。“我在……”


    “顧栩言……”


    “我在。”


    顧栩言看著睡夢中還叫著他名字喬木,心疼得厲害,他接到電話就趕去車站,但還沒來得及趕到就被顧城一個電話叫到了醫院。


    床上的人昏迷不醒,顧城臉色陰沉不已,嚴晴也在一邊坐著,“他這兩天去了哪裏?”


    顧栩言腳下發輕,聲音也飄忽:“他怎麽了?”


    嚴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顧城開了口,“發燒,腦袋上有外傷,擊打所致。”


    “嗯。”顧栩言坐在床邊看喬木,“醫生怎麽說?要緊嗎?”


    “說?怎麽說?”嚴晴語氣發冷,“怎麽說都無所謂,你現在派人去查,我看到底是誰做的,要是不把她送進去,我的嚴字倒過來寫!”


    顧城隻能上前來又安撫:“別生那麽大的氣,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對於喬木去哪裏的問題其實根本不需要解答,畢竟,車票還在他的口袋裏,目的地上的信息十分清晰。


    那個地方又偏又遠,總不可能是旅遊觀光才去的那裏。


    唯一的可能性就隻有去探親。


    這讓嚴晴沒有辦法不生氣。


    “你們回家吵吧,別影響喬木休息。”顧栩言無心理會父母的爭吵,出言趕人。


    一家人的另類團聚鬧得不歡而散,顧城安排好護工之後就陪著嚴晴離開了。


    病房裏隻剩下顧栩言和喬木。


    “額,小少爺,要不你還是先去休息吧,這裏有我照看就行了。”請來的護工很無奈,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拿了錢究竟要幹些什麽。


    擦臉擦手換藥的工作都被雇主代替了。


    “沒事,你去外間休息吧,有事的話我喊你。”


    “啊?”護工大概第一見到這樣的雇主,有些不可思議。


    “嗯,去吧。”


    晚上三點,喬木的燒退了,但睡眠質量卻一直不好,像是在做噩夢,顧栩言上了床,把人攬在懷裏安撫著。


    護工阿姨回到外間也不是很安心,畢竟拿了工資不幹活對不起自己的職業修養,於是悄悄推開門去看,誰知道就看到這兩人抱在一起的樣子。


    她有些心生疑竇,覺得有些怪異,直到清醒的那個吻了吻病人的額頭。


    她才腦後轟然一下明白了過來。


    可,這倆人不是親兄弟嗎?她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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