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北北守在魏征的書房門前,冷得打抖,不過他也明白,自己現在還不得太子信任,要想能時刻跟著太子身邊還得熬。


    書房裏


    “殿下,您真有把握治好鄭國公的病?萬一把鄭國公治死了,陛下知道是殿下獻藥,必然震怒啊。”杜荷有點著急了,他本來以為來看鄭國公隻是為了刷刷尊師重道的名聲。


    “我不是說了,一半機會麽?”李承乾倒沒有什麽心理壓力,反正如果自己治不好,那說明魏征命該如此,如果治好了,皆大歡喜,至於會不會惹李世民生氣,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裏。


    程俊倒是沒有想太多,反而賤兮兮的打聽起來,“殿下,你的靈丹妙藥在哪呢,拿出來讓我開開眼界。”


    李承乾再次掏袖子,這下不光是杜荷,程俊也盯著他的袖子看去。


    “你們幹嘛?”


    ”看您掏寶貝啊。“


    李承乾突然惡趣味上來了,在袖子裏掏了半天,沒有動靜,”嗯,去哪了,怎麽找不到了。“


    急得兩人抓耳撓腮,恨不得上來幫李承乾搜身。


    李承乾忽然伸手往身後摸索了一下,拿出了青黴素和注射器,看得兩人一呆,這是從哪掏出來的?


    ”殿下,你這神藥藏在。。藏在。。。\"程俊張大了嘴,但是沒敢問出口他的想法。


    “你猜。”李承乾隻給了他這個回答。


    杜荷倒是恢複,沒有糾結這個問題,雖然他也很想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樣。


    “殿下,這神藥居然用如此透亮又輕薄的無色琉璃盛放,必然是珍貴無比吧。”


    “可以這麽說,這東西可以除了可以治風寒,還可以有效治療傷口感染。”


    “傷口感染是何意?”


    李承乾思考了一下,用杜荷能理解的話回答道“就是刀傷箭傷引起的腫瘍、 潰瘍。”


    “當真有此神效?”杜荷吃驚不已,得了腫瘍、 潰瘍之人,存活幾率十不存一,能生存下去都是看命。


    本來想問殿下此物從何而來,能否推廣開來,但是一想到盛裝藥物的容器都是珍貴的無色琉璃,而且能將藥物封存在琉璃之中,這成本,這技術,估計無法實現,也就壓下了心中的問題。


    隻有程俊這沒腦子的貨,直接興奮的喊出聲來,“如果此物能在軍中推廣開來了,不知道能挽回多少將士的命,此功勞比魏王那《括地誌》強上百倍不止。”


    李承乾聽到這話,也幻想了起來,要是有無限的青黴素,能救回多少受傷將士,或許大唐的版圖能再擴大一倍都有可能,當然至於守不守得住那是另外一回事。


    ”這也是我偶然得來,沒有辦法在軍中推廣。“


    程俊眼中的亢奮的光漸漸熄滅了,沒有再說話。


    ”此物該如何使用?“杜荷看到程俊的樣子,有些心煩,這貨怎麽就一點腦子都不願意動呢?直接轉移了話題。


    ”等下你們可以旁觀,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咄咄,幾聲敲門聲過後,魏征管家大奎才在張北北的示意下得進書房,一進書房立馬跪在了地上,磕起了頭。


    ”太子殿下,我家老爺已經和夫人公子交代好了,請您動手為他醫治,求求殿下,定要救活我家公爺,小的給您磕頭了。“


    ”放心,隻要不是命中注定他今日若是不死,必然能活。“李承乾大步走出書房,還特意繞了一下,選自己沒走過的地方,畢竟從進魏府以後每一步都是幾萬貫。


    也不知道要是這些銅錢流入民間,會不會搞得錢賤物貴,不過沒事,絲綢之路的貿易,可以消化掉一大部分銅錢。


    之前西域商人來長安,金銀還好,沒有什麽限製,但是所售出貨物換得銅錢都不能帶出長安,隻能在長安采買貨物帶回西域,以後可以取消這種限製了,讓大唐通寶流通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才是最佳選擇。


    ”若是不死,必然能活?“大奎聽了太子一席話,感覺真是白聽了。


    走在魏府書房通向魏征臥室的回廊時,被一個黑衣漢子攔了下來。


    ”參見殿下,屬下有事和殿下說。“


    來人正是李世民安排在魏征府上的百騎司中郎將李安儼,也是原身唯一收買到的百騎司的人。


    百騎司是從李世民手下最精銳的部隊,史上以九百騎破十萬敵的玄甲軍中抽調而來,百騎司並非是隻有百人,而是百騎破十萬的戰力聞名天下,故而取百騎之名。


    百騎司的人都是原來玄甲軍的軍中精銳斥候組成,隻忠於皇帝李世民一人,李世民率領玄甲軍打敗王世充後,哪怕李淵在位時,都不能調動玄甲軍分毫,玄武門之變,也是李世民率領玄甲軍完成的。


    李安儼之所以能入百騎司,也是因為他曾是李建成手下,玄武門前夕背叛了李建成投入李世民麾下,不但讓他逃過一死,還得以進入百騎司中,但是原來百騎司中都是戰功赫赫之輩,對他這個“關係戶”並不感冒。


    鬱鬱不得誌的李安儼覺得自己也算有從龍之功的功臣,賞賜實在太少,這才有了投靠東宮的舉動,希望能再搏一次,換個潑天富貴。


    揮手讓程俊和杜荷在原地等待,他跟著李安儼走到了僻靜處。


    ”何事?“


    ”殿下這是何苦,太醫已經斷定鄭國公活不過月末,要是鄭國公死在殿下手中,對殿下,萬分不利啊。“作為皇帝派來魏府的百騎,他可不隻是關注與魏征往來的官員,還負責稟報魏征的身體狀況。


    太子來的第一時間他就知道了,但是身份原因,他沒有出來相見,但是聽到魏府裏的議論聲後,他坐不住了,他不知道太子所作所為是為了什麽,他不相信太子身懷醫術,還比太醫更高明,可以為魏征治病,難道是怕魏征扛過來,提前把這個太子少師給弄死?


    為什麽他這麽想,因為太子有前科,之前想殺於誌寧的時候,也告訴過他這件事,隻是他身份特殊,不能輕易動用,才讓紇幹承基去下手的。


    ”你是在教孤做事?”李承乾的口氣不好,除了程俊和杜荷這種死忠,別的手下,好像都很喜歡質疑自己,這種感覺很不好。


    以前當雇傭兵時,根據任務目標和任務地點不同,為了任務更好的完成,在誰熟悉的戰場誰就當臨時隊長,製定作戰計劃,大家都遵守一個原則,一個任務隻有一個聲音,那就是臨時隊長的聲音。


    現在自己好歹也是大唐名義上排名第二的二把手,自己的話被手下質疑,讓他很不高興。


    “屬下不敢。”李安儼連忙跪下,心中滿是後悔,這太子和隱太子怎麽一個樣,聽不得人勸,之前刺殺於誌寧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難不成自己還要找個機會改投魏王?


    “下去吧,以後沒有孤的指示,不要聯絡自作主張聯絡東宮,你的位置很特殊,在你身上的目光,不比在孤身上的少,明白?”


    “屬下明白,以後不會再魯莽行事。”


    “今日孤來魏府之事,你如實稟告即可,不用隱瞞。”


    李安儼嘴吧苦,我倒是想隱瞞,可殿下你大張旗鼓的來,還說什麽能給魏征治病,滿府皆知,要是真隱瞞,說不定明天自己就人頭落地,畢竟誰知道魏府李世民是不是隻派了他一個人來。


    看著李承乾一步步離開,李安儼隱入了黑暗中。


    來到魏征床前,李承乾笑著問“魏師傅,可真決定好了,用了藥可就生死由天了。”


    看向還在房裏的魏征夫人,兒子,李承乾眼神中有問詢之意,畢竟別等下魏征同意了,他們又跑出來製止,自己又不是正牌醫生,可沒有什麽醫德,自己可不保證被人阻止,不會發脾氣。


    “來吧,如無把握,老臣相信聰慧如太子殿萬下不會拿自己名聲來換老臣這所剩無多的命,臣願意陪殿下賭這一回。”魏征故作輕鬆的道,話是這樣說,可要說他不緊張那才是假的,畢竟還沒見到魏叔玉回來,他還是不甘心。


    “不知道殿下準備何種靈藥?”


    “諾,就這個。”李承乾拿出青黴素遞給魏征,就好像後世的護士,給病人確認藥品一般。


    魏征接過裝青黴素的小瓶,歎為觀止“外形如此裝精妙,顏色如此透亮沒有雜質的琉璃,聞所未聞,這如何能治病?”


    “注入體內。”李承乾擺弄著注射器,在思考是肌肉注射還是靜脈注射,不過撕開包裝,看到粗大的針頭,他還是決定肌肉注射,畢竟那麽粗的針頭,他可弄不來靜脈注射。


    ”殿下,注入體內何解?難道是把此物。。。“魏征的角度沒看到李承乾手裏的注射器,隻是看著手裏前尖後圓的小瓶子,自己年輕當道士時,也曾看過的張仲景醫書,裏麵記載一法,如果病人年老,恐其不能承受猛藥的藥力,可用灌腸法療之,不傷老人之根本。


    也不怪魏征這麽想,時間過去太久,他隻記得療法,卻不記得病例,人家書裏寫的隻是老人便秘多日,苦不堪言,身體卻又虛弱不已,已經經受不起瀉藥的藥力了,所以隻能將蜂蜜烤幹,然後塞入後門,老人順利排便得救,他的情況和病曆裏的老人可不是一個情況。


    沒有得到李承乾回答的魏征,把屋裏的夫人和兒子趕了出去,他不想被人看見那羞恥的一幕,哪怕是枕邊人。


    隻是看著一旁聚精會神盯著李承乾動作的程俊和杜荷,心裏不爽,這兩個小貨怎麽一點眼力勁沒有,難道還要自己開口才行?


    李承乾攔住了魏叔瑜,“你去取點酒來,要烈酒,越烈約好。”


    魏叔瑜都想哭了,都什麽時候了殿下居然還想喝酒,太不把他阿耶的命當回事了。


    “殿下,是否能為我阿耶治好之後再飲酒,小就算跑遍全長安也定為殿下尋來最烈最美的酒,”


    “說什麽呢,酒是給你爹治病用的,記住,不求口感,隻求最烈,還有,燒一盆水,要滾的那種,別囉嗦,快去。”


    魏叔瑜聽聞,連忙跑了出去,還吩咐大奎帶上幾個人,分別去坊裏別家詢問,誰家有烈酒,燒熱水的事,魏征夫人裴雅琴帶著一個丫鬟操持去了。


    “魏師傅,把袴脫了吧。”李承乾把魏征身上的被子掀開。


    唐時也是有褲子的,像魏征這樣的大臣,外麵穿的稱常服,裏麵穿的內衣也是分開的,上衣叫缺胯衫,褲子叫袴或者褌,袴是套穿在外,襠不縫合的外褲,褌則是穿在袴內,合襠貼身的裏褲,隻是大唐尚武,喜歡胡服騎射,大多數的人都不怎麽喜歡穿褌。


    魏征略微有點不好意思,委婉的提議”他們二人在這也沒什麽用處,不然殿下先讓他們出去?“


    ”他們想看我怎麽救你的,我答應他們了。\"李承乾沒有理會魏征的請求。


    “殿下可要輕一點,老臣年紀大,受不了太粗暴的。”


    李承乾心裏一樂,他怎麽知道自己太粗暴的,其實也不能說是粗暴。


    當雇傭兵時,也是有醫用急救包的,不管是自救,還是救人,都是抓緊時間,以活命為第一前提。


    肌肉注射時,哪裏會像醫院的護士一樣,先選定位置,避開坐股神經和股動脈,慢慢用酒精和碘伏在位置上各消毒一遍,如果碰到年紀小的,還會按摩安慰一下,讓肌肉放鬆,才一針紮下去,為了病人沒那麽疼痛,還是慢慢的推針管。


    反觀他以前在戰場,哪有那麽多彎彎道道,上來就是一針,能一秒打完,絕不拖到兩秒。


    酒沒有來,但是裴夫人的熱水先端上來了,看著魏征慢吞吞的解褲子,李承乾催促道”快點的,又不是小娘子,再拖把你拖死了,可別賴我頭上。“


    裴夫人聽見太子殿下的話,急了起來,上去就要扒魏征的褲子,魏征急了,怎麽能讓太子看到這種有辱斯文的情景呢,死死抓住自己褲子不鬆手,連聲嗬斥”“豈有此理,你還有沒有婦道人家的矜持,出去,讓丫鬟都出去。”


    “都什麽時候了,還擺你的臭架子,環兒你出去。”裴夫人這時候哪裏還管那麽多,拚命的扒褲子,不過還是讓端著盆的丫鬟出去了。


    看著兩人僵持不下,李承乾給了程俊一個顏色,程俊這時候很機靈,一下就明白了太子的意思。


    嘿嘿一笑,上前就把魏征的褲子給撕了下來,對就是撕。


    不怪程俊太暴力,有機會能扒當朝國公的褲子,想想都刺激,哪裏還管的住手裏的力道。


    魏征氣得不行,直接把臉埋在下麵,當起了鴕鳥。


    不見人送酒來,李承乾也懶得等了,讓裴夫人把熱水分成兩盆,先第一盆用來清潔毛巾,為魏征擦洗再用第二盆水,以保證消毒效果。


    裴夫人把毛巾放到了盆裏,發現水太燙,她平日裏哪裏做過什麽粗活,手伸到盆裏被燙得齜牙咧嘴的,毛巾拿都拿不起來。


    李承乾叫住了裴夫人,讓程俊先清潔了雙手,然後讓他來,程俊倒是皮糙肉厚,洗好手以後,直接伸手進滾燙的盆子裏,就把毛巾撈了起來,一把扭幹,就在李承乾的指示下幫魏征清潔了起來。


    李承乾看著賣力的程俊不由感歎,這家夥要是在後世,混澡堂子,高低是個頭牌。


    再看到魏征被程俊搓下來的死皮,又有點膈應,還魏銅鏡呢,看著一點不光滑。


    “鄭國公,你也忒埋汰了,比我大兄還不講衛生。”程俊一邊搓一邊發表自己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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