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病號服,身形佝僂麵色蒼白,頭發幾乎快掉光,看著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另一個著裝普通全是地攤貨,年紀三十多歲,皮膚粗糙精神欠佳,瞧著非常憔悴。


    “王姐,你的病醫生怎麽說,還有希望嗎”


    “淋巴癌晚期,最多兩個月,反正我不抱希望,能這樣離開人世也好,省得被煩心事纏一輩子”


    倆人貌似關係好,穿地攤貨這位知道對方時日無多,立馬掉眼淚,哭了一小會,又聽對麵開口。


    “薇薇的病好些了嗎”


    “好多了,感謝您大恩大德”擦幹淨眼淚,神情變得無比欣喜。


    “多虧王姐幫忙,已經做了心髒移植手術,醫生說再觀察幾個月,就可以出院了”


    病殃殃的女人,欣慰點點頭,在護工攙扶下轉身回病房,臨走還叮囑幾句話。


    “拜托你的事千萬別忘了,還有這魔都生活成本太高,等薇薇出院,你帶她回老家做點小生意,省得在這招人白眼”


    佝僂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女人很快離開醫院,一個多小時後,來到福利院門口。


    同行者還有她的丈夫,二人見到院長說明來意,並提交相關材料,從頭到尾都相當正規。


    院長戴著眼鏡,不斷翻看材料,還打量夫妻倆好半天,感覺非常奇怪。


    “何先生,張女士,首先感謝二位對慈善事業的支持,你們也滿足收養條件”


    “但有件事我想問清楚,為什麽一定要收養這個孩子,他很可能是低能兒”


    夫妻倆受人所托,以為來走個程序,哪裏會想到太多,現在隻能胡編亂造。


    “不瞞您說,我們倆口子有個女兒,從小體弱多病,就想給她找個玩伴弟弟”


    “而且我們跟這孩子很投緣,見麵感覺非常親切,特別想收養他,還請您行個方便”


    畢業進福利院工作,熬成五十歲老大媽,院長眼力勁可不一般。


    看得出夫妻倆有事隱瞞,正猶豫之際,旁邊有個阿姨,靠近在耳邊嘟囔幾句。


    “叫我說別猶豫,智障有人領養不錯了,真要砸在手裏,以後可有我們受”


    權衡利弊之下,院長覺得阿姨說的有道理,爽快辦理完手續,讓夫妻倆把孩子帶走。


    坐在破破爛爛的小麵包車裏,許沉仍舊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好心人收養。


    意味著兩世為人,終於有了親人,雖說不太富裕,但也讓他心裏樂開花,弱弱的問了一句。


    “我以後是不是可以叫你們爸爸媽媽”


    九歲兒童柔弱貼切的話語,任誰聽了都覺得是懂事孩子,可夫妻倆卻是滿臉嫌棄厭惡。


    “小王八蛋,你給老子安靜點,再多一句話我撕爛你的嘴”


    “你老老實實別惹事,這可不是在福利院,以後學規矩點”


    自己說句話,夫妻倆惡語相加還嚇唬人,不像領養孩子,倒像賣孩子。


    許沉心裏不由得開始擔憂“我該不會碰見人販子了吧”


    接著欲哭無淚“上上輩子到底造什麽孽,還得繼續當孤兒”


    腦子裏正在胡思亂想,車已經來到火車站,女人提起行李拉著他下車。


    從丈夫手裏接過兩張票,還不忘囑咐道“你這兩個月好好照顧薇薇”


    相互道別完直接進站上火車,正好趕巧出發時間,足足兩天一夜才到地方。


    按照許沉原本想法,他會被賣到窮山溝,給老光棍當兒子。


    事實也的確如此,就是中間有些小插曲,結果也算皆大歡喜。


    張顏,現在的養母,把他帶到遠離臨海魔都的,內陸慶南省。


    三線小城市,偏遠縣城落戶,改名為何沉,從今往後有名有姓,正式脫離黑戶。


    又坐幾個小時拖拉機,進了山旮旯,此處便是張顏老家。


    半山腰有間破舊小院,住著張顏父母,一對老頭老太太。


    “閨女,你回來咋不提前打個招呼,亮子和薇薇呢,怎麽沒跟你一起”


    “爸媽,我待不了多久,跟你們說點事就走”


    一家三口在屋裏嘀嘀咕咕,也不知談些什麽,半小時後這位養母離開。


    將許沉丟給姥姥姥爺照顧,讓其直接成為留守兒童。


    把他整懵逼了“這倆口子耍什麽活寶,做慈善立牌坊,還是想拿政府補貼”


    “領養孩子自己不管,反倒丟給老人,這不純粹有病嗎”


    百思不得其解也沒法問,因為沒人會搭理九歲小孩,索性既來之則安之,多少有個遮風擋雨的地。


    “小沉趕緊進來吧,咱們先吃飯”


    “今天晚上跟姥爺睡,明天給你打幾床被子,還得扯幾件衣服”


    老倆口沒文化卻心地善良,短短一天讓他感受到家庭溫暖。


    瞬間覺得在窮山溝裏待著也不錯,就這樣怡然自得生活一年多。


    日子苦了點,沒交到朋友,村裏人叫他野種,但總體來說還過得去。


    有關野種出處,也稍微打聽些,都是村裏長舌婦嚼舌根子,無傷大雅。


    另外最重要的上學問題,也得到妥善解決,就在鄉裏小學讀書。


    夏國被資本把控,沒有所謂九年義務教育,通常都是六歲入學,免費讀六年。


    要麽掏錢上初中,要麽進免費技校,簽賣身合同。


    這一輩子鎖在流水線,拚死拚活受資本家剝削。


    許沉讀四年級,課業並不繁重,因為老師壓根沒用心教,都在混日子。


    早晨天沒亮起來走十裏地,在學校報到,然後溜進山林自由活動。


    比起無聊小學課程,還是修仙最重要,也就在今天,風和日麗晴空萬裏。


    盤坐在一片山坳裏,五心朝天閉目冥想,腦海中獸麵祀鼎已完全凝實。


    停止旋轉穩穩落地,隻要閉眼就能看到,宛如真實存在的青銅大鼎。


    “終於完成了,五年多苦功可真不容易,想再進一步,必須去做殺人狂”


    獸麵祀鼎由虛化實,意味著打下堅實基礎,可以進行生靈祭天儀式。


    現實情況卻有點糟糕,憑他小胳膊小腿,去行俠仗義純屬白日做夢。


    唯有先擱置一邊,去全力修習另外法門,為自己保駕護航以測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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