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元旦過後上班的第一天,又剛到傍晚,攀岩館裏沒有什麽客人。


    這裏的岩壁,比關馳那裏的要高。


    聞檀爬到一半,就感覺有些吃不消了。


    明濯扶住她的胳膊,讓她靠在他肩膀上:“歇歇?”


    聞檀微微喘著氣,抬頭看了眼最頂端,遙不可及的距離:“我感覺我爬不到了……”


    明濯笑了下:“攀岩不是非得登頂,到自己能接受的高度就行了。”


    “可是隻有最上麵的那個位置,才能有資格做出更多的選擇。”


    明濯沒再說什麽,隻是道:“我陪你。”


    聞檀“嗯”了聲,重振旗鼓,深吸了一口氣後繼續往前爬。


    她今天在見完徐秋後,還接了溫書桐的電話。


    溫書桐道:“我聽說有部電影好像都快定你了,季思思現在去撕了?”


    聞檀應了聲:“聽我經紀人說她想要轉型拍電影。”


    “得了吧,她想轉什麽型,她壓根兒就吃不了拍電影的苦。電影不像是電視劇,一個鏡頭必須反複打磨,她本來就對自己那模式化的演技挺引以為傲,怎麽可能願意改變演戲風格。”


    “再說了,除了那幾個大導,哪個敢押著她一遍遍的重來。按照我對她的了解,她絕對就是故意惡心你呢,上次你在紅毯上穿了ethereal的高定,讓她顏麵盡失,她可不得找機會壓你一頭,報複回來。”


    其實演員共同爭取一個角色的事在圈內很正常,不管最後取勝的是演技,還是背後的資源和人脈,說的難聽一點,也都是各憑本事。


    聞檀之前聽徐秋說這些的時候,隻是想著自己咖位和流量都比不上季思思,不管片方做出什麽選擇,她都覺得能接受。


    畢竟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聞檀從來沒有主動跟季思思結過怨,更加不熟。在電影節上穿了ethereal的高定,也是因為季思思放出狠話不讓其他家借給她,才九曲十八彎有了後來的事。


    現在季思思寧願自降片酬,也要跨界搶她的資源,讓聞檀不免又想起了季思思大爆的那部劇,片方本來是找她的事。


    她不免會忍不住想,那也是季思思搶過去的嗎,具體又是用的什麽辦法?


    聞檀隻要想到這些,胸腔就像是堵了一口氣,控製不住的激動和情緒化。


    她很想衝到創美去問麥姐,問蔣總,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麽久了,除了發一通脾氣,讓別人把她當做瘋子對待以外,什麽都得不到。


    成年人的世界本來就是如此,永遠隻看結果說話,過程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所以她想爬的高一點,再高一點……


    高到沒有人再能夠輕易將她換掉,高到她能夠成為所有劇本的第一選擇,高到她可以做她自己,聞檀這個名字,再也不是因為亂七八糟的緋聞,而出現在熱搜上。


    她想要所有人是因為作品,記住她的名字。


    聞檀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爬到頂的,也不記得是怎麽下來的,她從明濯懷裏出來時,手腳都是軟的,差點差不住。


    明濯單手摟著她,讓工作人員拿來了葡萄糖水,把吸管放在她嘴邊:“慢點喝。”


    聞檀出了一身汗,又渴,幾口便喝完了。


    她雖然人累,但是心裏卻很暢快:“好爽!”


    明濯:“……”


    他放下杯子,拿了毛巾給她擦汗:“休息一下再去洗澡。”


    聞檀“哦”了聲,看著他道:“明老師,你不問問我今天為什麽想來攀岩嗎?”


    明濯道:“我要是問了你不想說怎麽辦。”


    “那我就說……我喜歡你。”


    明濯對上她的視線,無聲笑了下。


    聞檀接過他手裏的毛巾,自己擦著:“其實也沒什麽啦,一點工作上的事,我現在已經想通了,我會努力去爭取我想要的,如果實在不理想,也沒辦法。畢竟能遇上明老師,就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了。”


    明濯唇角勾著:“你起承轉合用的挺好。”


    “還行吧,我高考語文一百三十多呢。”


    聞檀感覺自己休息的差不多了:“那我先去洗澡了,你等我一下。”


    明濯“嗯”了聲:“慢點,不著急。”


    聞檀進了浴室後,明濯走到抽煙區,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他開口道:“秋姨。”


    徐秋也不用他多說,直接道:“想問聞檀的事?”


    “嗯。”


    “她既然沒有跟你說,說明她自己能夠消化。而且這種事在圈子裏確實算不上什麽大事,每個演員都會經曆的。”徐秋繼續,“你是可以幫她拿到任何她想要的資源,但我覺得,她應該不希望你這樣做。”


    明濯單手揣在褲子口袋,沒說話。


    徐秋又道:“上次ethereal的事,她現在都還很忐忑,繼光也總是嚇她。聞檀很優秀,自己也有實力,即便沒有你的幫助,她也會一步一步走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你應該相信她。”


    半晌,明濯才緩緩道:“我相信,她一定會是最耀眼的那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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