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宴雲紓冷冷地看了淩北謙一眼,唇角漫出一絲的冷笑來:“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小顧。”


    女人擰起眉頭喊了顧青墨的名字:“我們走。”


    顧青墨抿唇,擔憂地看了淩北謙一眼,最後還是歎了口氣,抬腿走過去攙扶著宴雲紓,大步地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


    淩北謙蹲在地上,一點點地將那些燒壞的筆記本拚湊起來。


    這些本子上,寫滿了這些年蘇千瓷的秘密心事。


    每一頁,都是她的心酸和無奈。


    淩北謙坐在地上,看得淚流滿麵。


    夜色降臨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在他身邊停下。


    顧青墨打開車門走下來,深深地看了淩北謙一眼:“你不是要見千瓷姐嗎?”


    “我帶你去。”


    淩北謙頹然地抬起頭來,精致的五官因為悲傷而變得有些扭曲。


    聽到顧青墨的話,男人的臉上浮上一層的狂喜。


    他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聲音嘶啞地不像話:“她願意見我了?”


    “我就知道......”


    他激動地身體微微顫抖:“我就知道......她好端端的......怎麽會死呢......”


    顧青墨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攙扶著淩北謙上了車。


    上車後,淩北謙還不忘吩咐白茗,安排人將那些殘破的,燒壞的筆記本和紙張全都收好。


    “白茗......”


    坐在出租車裏,男人的聲音嘶啞:“把那些灰燼全都小心收拾好,找最好的文字修複師......”


    他想看清楚蘇千瓷這些年,寫下的,關於他的每一個字。


    不管是悲傷的,難過的,還是絕望的。


    看清楚了那些文字,他才能看清楚,他這些年,到底傷她有多深。


    以後,他一定竭盡全力地去彌補她。


    隻要她願意見他,願意回到他身邊來......


    車子一路朝著海邊的陵園駛去。


    看著車窗外不停後退的風景,男人的心中隱隱地有了不好的預感。


    當車子在海邊陵園的門口停下的時候,他的心髒也像是瞬間從天堂,墜落到了地獄。


    打開車門下車的那一瞬,他差點腿軟地站不直身子。


    怎麽......


    千瓷怎麽會約他到這裏來?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淩北謙會是這樣的反應,顧青墨歎了口氣,大步地走過來將淩北謙攙扶著:“走吧。”


    “姐還在等你呢。”


    淩北謙閉上眼睛苦笑了一聲:“好。”


    無論如何,他今天都要見到蘇千瓷。


    顧青墨攙扶著他,七拐八拐地終於走到了蘇千瓷的墓碑前。


    在看到那張黑色墓碑上的照片的時候,高大挺拔的男人像是一座轟然倒塌的大樓一樣,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這次,顧青墨沒有去攙扶他。


    他自顧自地走到蘇千瓷的墓碑前,低頭幫她整理著墓碑前的鮮花,聲音淡淡:“你也別怪雲紓姐不告訴你。”


    “千瓷姐死之前特地叮囑過的,關於她的任何消息,都不允許告訴你和你們淩家人。”


    “她也說了,不允許你到她的墳前來吊唁。”


    “但是......”


    顧青墨的手微微地頓了一下:“但是我一直都覺得,你們兩個之間,可能有些什麽誤會,你們......應該是相愛的。”


    “所以我才自作主張地把你帶到這裏來。”


    說到這裏,顧青墨歎了口氣,抬眼深深地看了淩北謙一眼:“你有什麽想說的,就盡快說吧。”


    淩北謙頹然地看著墓碑上的那張照片,嗓音喑啞極了:“她是......怎麽死的?”


    明明他走的時候她還好端端的。


    怎麽會......


    顧青墨歎息一聲:“千瓷姐的身體一直都不好,你知道吧?”


    淩北謙沉默了片刻,點頭。


    流產離婚之後,他看得出來,她的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


    “她有癌症,胃癌。”


    顧青墨舒了口氣:“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和你還沒有離婚,那個時候,她剩下的日子,就已經不到三個月了。”


    男人的一句話,讓淩北謙的瞳孔瞬間放大。


    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看向顧青墨,聲音甚至帶了些顫抖:“你......你說什麽?”


    胃癌晚期,隻有不到三個月的生命......


    這不是溫雨柔用來欺騙他的謊言嗎?


    蘇千瓷怎麽會......


    “這是真的。”


    顧青墨的臉上浮上一絲的嘲諷:“她一直在受著病痛的折磨,而你這個枕邊人,卻從來都不知道。”


    “以你的權勢,哪怕你隻要多關心她一丁點兒,也不可能不知道她到底生了多嚴重的病。”


    “可你永遠都隻陪在你的溫小姐的身邊,從未施舍給蘇千瓷半分的關心。”


    顧青墨的話像刀子,狠狠地在淩北謙的心裏割。


    他垂下眸子,眼底全都是悔恨:“是......是我的錯......”


    “可是......”


    半晌,男人抬起頭來,眼底帶著幾分的希冀:“可是,不是說......她還有三個月壽命嗎,怎麽會......”


    “那就要問問你了。”


    顧青墨皺起眉頭:“我們到了江灣別墅的時候,發現千瓷姐的後腦紮在了牆壁上的釘子上。”


    “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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