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沉默不語。


    這家夥跟羞澀沾邊嗎?


    “王爺”


    季雲卿穿好衣裳走出來,扶著書架手軟腳軟的走出來,一副無力虛弱的模樣。


    她一雙含著水光的眸子看向昭王,眨眨眼睛:“王爺,我腿軟走不動路路了,你去把孩子抱過來讓我玩玩吧”


    昭王質疑的指出來:“你剛才不是這這樣!”剛剛抱著衣裳的時候,還行走自如呢。


    季雲卿輕咳一聲:“那是身體還沒反應過來嘛”她也是剛想到,可以用孩子把昭王支開,她再把那本書拿走啊。


    總不能辛辛苦苦大半天,一點兒用處都沒有吧?


    昭王看著眼前的女子換好衣裳,宛若雨後海棠花的模樣,一點兒也不想去抱那個小家夥。


    有時間抱孩子,還不如抱抱他。


    “雲卿別急,孩子有你那丫鬟照看著呢,再說了你現在要好好休息”


    昭王說著,直接把人按到書桌旁座椅上,季雲卿剛想掙紮,可是她發現自己坐的位置正正好,眼前就是個並不顯眼的暗格。


    這不巧了嗎?


    她悄悄去看昭王,大概是對方今天雖然不忙,但還有不少事情要做,這會兒正專心致誌看著什麽書卷。


    想了想,季雲卿輕手輕腳離開座位,打開房門,外麵耀眼的陽光瞬間灑到身上。


    這樣的天氣多適合帶著孩子在外麵撒歡啊!


    這會兒萱草正在哄孩子呢,見到主子出來,連忙迎上去。


    “主子?”


    事情辦妥了沒有?


    季雲卿搖搖頭,衝著瑞瑞伸手:“我帶著瑞瑞進去玩一會兒”


    萱草這下確定了,主子沒得手,需要借助外力,也就是小公子幫忙。


    兩人很快交接完畢,季雲卿抱著孩子重新回到書房。


    昭王看她一眼,季雲卿懷裏抱著孩子,訕笑道:“王爺,這孩子一直喊娘,我抱一會兒就好了”


    不一會兒,季雲卿看昭王專心工作,她握著小瑞瑞的手,悄悄摸上了那個暗格。


    她得先想辦法試試這東西該怎麽打開。


    “啪嗒”


    暗格開了。


    昭王瞬間抬頭。


    季雲卿也同時皺眉,教訓懷中的孩子:“你就不能安生點兒?你爹那麽勤快,那麽辛苦,怎麽你小子這麽頑皮,居然還敢拆你爹的書桌,真是反了天了”


    被娘親教訓的馬上一周歲寶寶無辜的瞪著大眼睛,手舞足蹈的“娘,涼”亂喊一通。


    昭王把暗格關上,沒說什麽繼續埋頭幹活。


    又過了一會兒


    “啪嗒”


    昭王停下手中的筆,再次抬起頭。


    映入眼簾的是母子倆乖巧臉。


    “王爺,這怎麽又是個抽屜啊?我看不出來,瑞瑞居然能給他打開,這就是傳說中的父子連心嗎?”


    昭王又重新低下頭去幹活。


    隨後……


    不到一歲的小瑞瑞連續“碰巧”打開了十來個小暗格,大大小小的應接不暇。


    季雲卿再次瞎說:“王爺,瑞瑞真是太調皮了,這怎麽沒完沒了啊?”


    昭王終於放下手中的筆,似笑非笑看著季雲卿:“真的是瑞瑞幹的壞事嗎?”


    “就是瑞瑞,不是他還能是誰呢?我從小到大都是乖寶寶,從不調皮的”


    季雲卿把懷裏無辜玩手手的小崽子往昭王懷裏一塞:“喏,王爺您要是生氣,就罰他吧,他隻是一個可憐的小寶寶啊”


    即使懷裏多了個活蹦亂跳的小東西,也絲毫不影響昭王的狀態——他早就習慣了抱孩子。


    “本王罰他幹什麽?季氏——”


    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屋內三人同時看過去。


    瑞瑞興奮的想從親爹懷裏站起來,拍著小胖手:“爹,走!呀!”


    昭王的聲音恢複了一貫的冷淡:“何事?”


    “王爺,宮中召見”


    昭王垂眸看了一眼懷裏的小崽子,起身把他放到季雲卿身上。


    還不等對方心中竊喜,終於可以逮著機會了,就聽對方說。


    “本王現在有事,你先回去吧”


    季雲卿急急忙忙露出委屈臉:“王爺,妾身好不容易來一趟,且孩子大了正是讀書的好時候,


    妾身想帶著他領略一下王爺書房的書本,往後開蒙了好好學習”


    “……可以嗎?”


    昭王眼神詭異,指著逮著機會就沉浸式啃腳腳的小崽子:“你是說,你要讓這個不到一歲的小玩意兒讀書?”


    “嗯”


    她硬著頭皮點頭。


    這話離譜到季雲卿都想不出該怎麽圓。


    最後,昭王拍拍她的發頂:“走吧,你院子不是有書嗎?不夠他讀?”


    第一天,季雲卿抱著孩子無功而返。


    她回憶一下全程,喃喃道:“虧了,虧大了”


    萱草擔憂的看著季雲卿:“主子?”


    季雲卿搖搖頭:“我沒事”


    昨天她還接了一個任務,那就是給昭王製作衣裳。


    整個桂花院最會做衣裳的人是繡球,很顯然這個任務需要繡球幫忙才行。


    “主子,奴婢先教您裁衣裳”


    兩人一個教一個學。


    兩個時辰之後……


    “等等,要不這樣,你幫我裁好算了”


    這也太難了。


    剪的這一塊那一塊的,季雲卿看著滿地的布料塊子就心疼。


    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就是她總剪歪,把布料剪的或大或小,根本就不能用。


    “繡球,你說……這些布料能不能拚起來,重新做一件衣裳?”都是好料子,扔了實在可惜。


    她從小到大就沒這麽浪費過。


    繡球語塞。


    一旁的安嬤嬤說道:“主子,您想想王爺怎麽可能穿這種碎布料做的衣裳?瞧著就窮酸,要老奴說,這些料子幹脆扔了,眼不見為淨。”


    “怎麽能扔呢?”


    季雲卿反駁:“這樣,這些料子拚一拚,給我做成衣裳,我不出去穿,就在院子裏穿”


    安嬤嬤這下徹底沉默了。


    這衣裳是沙青色,由於主子不會刺繡,所以選了自帶竹葉紋的料子,很適合男子穿。


    但是要是讓女子穿上。


    “……主子樂意就好”


    碎布料的事情解決了,季雲卿回到了第一個問題上麵。


    “繡球,你幫我裁好衣裳吧,反正針線能看得出來,但是裁衣服這種事情,不說沒人知道的。”


    有人能從針腳看出來是誰的手藝,但是有人能從裁的衣裳看出來手藝嗎?


    “不行”


    反對的還是安嬤嬤。


    就在季雲卿癟嘴的時候,安嬤嬤繼續道:“這樣,讓繡球把布料裁剪好,然後主子您就比著大小去裁,這樣既是您親手做的,又簡單方便。”


    季雲卿眼睛亮了。


    “嬤嬤真聰明!”


    很快,衣裳裁好了,季雲卿開始了拿起了針線。


    她筆走龍蛇,拿著針舞的虎虎生風,不一會兒就縫好了一大塊。


    繡球和安嬤嬤都好奇,主子怎麽做的這麽快?


    湊上去一看,兩人雙雙沉默了。


    這針腳比屁眼還大。


    “主子,這樣不行,您看,要這樣……”


    繡球重新講解,隻覺得幫主子做一件衣裳,比她做兩件衣裳都累。


    就這麽一教一學間,日子過去了大半個月。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季雲卿起的太早太吵鬧,還是說太過生猛吸幹了昭王。


    總之之後這麽長時間,說好的誦讀也不用去了,而是變成自己在院子裏麵讀一讀就好。


    對此季雲卿樂的輕鬆。


    一件衣裳也做了一小半。


    她做的實在是煩,不想幹了。


    簡直越想越生氣。


    她來這府裏是為了養老的,怎麽現在累的跟狗似的?


    這天,季雲卿說什麽也不幹了。


    恰好院子裏的粗鹽買回來了,季雲卿打算再弄一批能吃的鹽出來。


    王府裏麵做菜用的鹽都是高標準的細鹽,幹淨衛生看著白白淨淨的,做菜也好吃,但是價錢也高。


    季雲卿自己用或者醃鹹菜是舍不得直接買這麽貴的玩意兒的,她就幹脆把買回來的相對來說比較便宜的鹽自己過濾。


    這樣也能吃。


    雖然擱古代,鹽就沒有太便宜的。


    她心裏這麽想著,已經抱著鹽罐子進了房間,從角落裏的箱籠裏麵掏出來一大堆工具,這些都是她弄出來的。


    之前做過好幾次鹽,這次也輕車熟路,耐著性子一遍遍地折騰。


    別說,跟做衣裳對比起來,她弄這個顯然心情好多了。


    想了想,季雲卿覺得,做出來的衣裳是別人穿,可是這鹽是自己要用啊,那能一樣嗎?


    眼看就要成了,季雲卿聽見院子裏傳來喧嘩聲。


    緊接著是下人們的行禮聲。


    “參見王爺”


    能清晰聽見那個熟悉的男聲詢問:“季氏呢?”


    “回王爺,主子她……”


    萱草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直接說。


    主子每回把鹽罐子抱進去,都能得到一罐子幹淨的細鹽出來,主子說這是她祖傳的秘方。


    那麽王爺能不能看呢?


    按理說王爺又不是季老爺生的,應該不能看。


    安嬤嬤疑惑的看了一眼萱草,不知道這丫頭這是怎麽回事兒。


    她不知道季雲卿祖傳秘方的事情,更不知道買回來的鹽都是粗鹽,季雲卿還進行二次加工來著。


    主子不就在那個叫什麽“工具間”的房間嗎?


    “王爺,主子在那裏,奴才這就去請”


    怎麽能讓安嬤嬤進去?


    萱草神色有些慌張:“王爺,嬤嬤,還是奴婢去請吧!”


    說著,她就要跑開去敲門。


    “站住!”


    昭王看著這個有些慌張的小丫鬟,眼神銳利:“不用了,本王親自過去”


    “可是王爺……”


    萱草站在那裏,想攔又沒那個膽子。


    隻能眼睜睜看著昭王走到門口。


    她雙眼緊緊盯著,拳頭微微握緊,臉上顯而易見的緊張。


    安嬤嬤看出不對勁,抬眸看看沒人注意這邊,悄悄挪到萱草身邊,低聲問道:“萱草,主子到底怎麽回事兒?”


    “沒……沒事啊”


    萱草說的這話誰信啊,更別提安嬤嬤這個長期浸淫在宮中多年的老嬤嬤。


    “你說實話,我看看還能不能幫主子遮掩過去,要是你不說……”


    安嬤嬤眼睛一眯,看的萱草膽戰心驚。


    可是萱草還是搖搖頭,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嬤嬤,真的沒事兒!”


    在告訴安嬤嬤實情還是相信主子之間,萱草選擇了後者。


    問不出來什麽,安嬤嬤隻能氣得瞪了萱草一眼:“……你這丫頭”


    “嘿嘿,嬤嬤放心,真的沒事兒”


    要是需要讓安嬤嬤知道,還是主子親自說吧,她不能私自做主。


    昭王很快走到那個房間門口,他停下腳步,沒聽到房間內有聲音。


    正打算推門,卻見房間門“吱呀”一聲開了。


    門後正是季雲卿笑意盈盈的一張臉。


    “王爺!”


    她歡快又熱情的縱身撲到昭王懷裏,兩條細白胳膊環抱住昭王的脖子,仰頭無比依賴的望著昭王。


    說出來的話倒是黏黏糊糊的:


    “您怎麽來了?”


    “您還知道來看我?”


    “我以為王爺早就把我給忘了呢!”


    昭王抱住懷裏香香軟軟的女人,不對,他低頭嗅聞一下,皺眉頭感覺不對勁。


    他怎麽覺得……


    “愛妾,你身上的味道……怎麽有些鹹鹹的?”


    季雲卿身體一僵,她疏忽大意了。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季雲卿很快重新放鬆下來。


    湊到昭王耳邊,撒著嬌低聲說道:


    “王爺,我剛剛在偷偷吃醃的小鹹菜,就著兩個大饃饃,超級好吃”


    她又心虛的看了外麵一眼,癟癟嘴:“就是安嬤嬤總念叨我長胖了,不能吃那麽多,所以我才偷偷吃的”


    昭王:“……”


    一時不知道該因為後院女人吃鹹菜而生氣,還是因為吃鹹菜還要躲著吃生氣。


    他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心情真是一言難盡啊!


    同樣一言難盡的還有安嬤嬤。


    院子就這麽大,又沒人敢在昭王身邊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導致場麵十分安靜,安嬤嬤也能聽見季雲卿說的話。


    安嬤嬤覺得她要是再不為自己辯解一下,怕是苛待主子把著不讓吃飯的名聲就該傳出來了。


    “王爺,老奴是說過這話,但是……”


    但是主子她一句沒聽啊,人家天天該吃什麽就吃,一口也不帶少的。


    她這也太冤枉了。


    季雲卿看安嬤嬤一眼,心道委屈嬤嬤了,但是這提煉細鹽的法子她不打算拿出來,要是昭王自己發現再說唄。


    反正除非細鹽多到離譜,否則百姓們依舊買不起吃不到,她拿出來也就是助長昭王功績,對她有好處,但不多。


    這麽一想,還是等到她什麽時候打算造反當皇帝,或者是確定瑞瑞長大以後,給他當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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