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雪端來茶水點心的時候,蘇羽正對著她小時候的照片傻樂。


    跟現在的沉穩幹練相比,小時候的夏若雪古靈精怪,麵對鏡頭時常會有一些出人意料的鬼馬表情。


    然後蘇羽就翻到了一張三人合影。


    “這是我爸媽。”


    一隻手探了過來,指著照片中小女孩左右兩側的男女,男的當時應該頂多三十出頭,健碩俊朗,女的麵容姣好,跟夏若雪的樣子有七八分相似。


    “怪不得能把你生得這麽好看。”


    蘇羽扭過頭,正好迎上夏若雪的目光,“老爺子說把你小時候的照片拿給我看看,我琢磨著多了解了解你。”


    “對對對,都是一家人,看看也沒啥。”


    夏常安暗自對蘇羽豎起了大拇指,到底是年輕人,這反應速度就是快。


    “我自己都不怎麽看。”


    夏若雪將相冊接了過去,“都是不相幹的人了,沒什麽好惦記的。”


    話雖如此,但她收起相冊的時候明顯小心翼翼,生怕磕碰壞了。


    “對了,師父,您老人家有沒有遇見過絕頂高手?”


    蘇羽見夏若雪情緒不太對,趕緊岔開了話題。


    “我不就是麽?”


    夏常安喝了口茶,挑眉說道。


    “你這隻能算稀鬆平常。”


    蘇羽撇了撇嘴,“我說的是真正的高手,就連我見了都後背發涼的那種,站在他身邊,身側就像是出現了一個黑洞,而且能夠很清晰地感覺到,他隨意出手就能輕鬆拿捏我。”


    “你見過這種人?”


    夏常安拿著茶杯的手都有些難以抑製地顫抖起來,杯蓋被搖晃得‘叮當’作響。


    “見過,但沒打上交道。”


    蘇羽眉峰輕蹙,看夏常安這神情,似乎有些了解。


    “你的實力已經不弱,能讓你有如此壓力,必是先天高手。”


    夏常安沉聲道,“當年我形意門也曾出過先天,但已經是百年以前,在如今這世道能成就先天之人,無一不是萬裏挑一的絕頂天才。”


    “您老慢點兒,說清楚點。”


    蘇羽滿腹疑問。


    “先天是武道修為的境界。”


    夏若雪在旁解釋道,“武者將身體和技法修煉到極限,也隻能算是後天高手,但先天境界更勝一籌,乃是將後天習練的所有技法融會貫通,繼而轉化成身體的本能。”


    “不拘泥於技法,純粹憑借本能驅使,從而爆發出更強的實力,這樣的人,根骨,悟性缺一不可,還得吃得了苦。”


    夏常安接著說道,“我這輩子要是能夠踏足先天,哪怕還要花費百年光陰我也願意。”


    “沒你這麽許願的,一把年紀了,再活一百年,國家科學院都得把你綁去做研究。”


    蘇羽白了夏常安一眼,“所以我如今算是後天高手,遇上先天,豈不是毫無勝算?”


    “確切說起來,你連後天高手也算不上,真遇上先天境界的強者,他對付你或許隻需一根手指。”


    夏常安潑了瓢冷水,“不止你,我也一樣,南宮拓那幾人亦是如此,若是達到後天巔峰,你必然能夠感覺到周身血脈筋骨都會出現極大的變化,體內元氣生生不息,仿似永不枯竭,先天境界則更甚,誇張點說,能夠返老還童也不為過,當然,這些我也是從書裏看到的,不知道能不能當真,但八九不離十吧,後天巔峰雖然與先天境界僅一步之遙,但實力差距卻有若天塹。”


    蘇羽聞言忖度片刻,回想著與洛雨彤身邊那名老者相處時的感覺,的確,那老者看起來雖已是花甲之年,但精神頭完全不像是老人家,麵色紅潤,渾身氣血旺盛,仿佛正當壯年。


    究竟是後天巔峰,還是已然踏足先天?


    無從揣測,但無論是哪一階段,現在的他都應付不了。


    仔細想想,他的形意拳技能是找係統購買的,就花了點錢而已,對拳法的理解方麵也並不算淺顯,能有如今的水準已經很不錯,但想達到後天巔峰,恐怕至少也得等體質提升到100點才行。


    係統給他規定的體質最多100點,所以這就是極限,超過80點後,購買一個屬性點就得一億,得花上二十億,或許才能成就後天巔峰。


    至於先天境界,暫時恐怕沒什麽辦法。


    “華國有多少先天武者?”


    蘇羽忽然又轉過頭看向了夏常安,“這種等級的人物,應該鳳毛麟角了吧?別的不說,尋常的手段恐怕對他們來說都沒什麽用,古有俠以武犯禁,這當中要是出現一個兩個走上歧途的,怕是會攪得天翻地覆。”


    “這你盡可放心,多少年前便有針對先天武者的管控措施出來了,這種人在官方都有備案。”


    夏常安笑了笑道,“不止華國,其他國家也有這樣的人物,做法也都相差無幾,那就是密切關注,不輕易驚擾,除非事態嚴重。”


    “那就糟了。”


    蘇羽眉峰緊蹙,“極武門號稱這一次乃是全球武道大會,伍雄更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他之前可是在我手上吃了癟,還敢給形意門發邀請函,哪裏來的底氣?”


    “你的意思是,他或許請到了先天高手坐鎮?”


    夏常安聽懂了蘇羽的意思,擺了擺手笑著道,“不可能,先天高手哪有這閑工夫?而且這廝話裏話外貶低華國傳統武學,失道寡助,誰願意幫他?你也太小看先天高手的傲氣了。”


    “您老剛才不是說了,不止華國有先天高手?”


    蘇羽沉聲說道。


    “這敗家玩意兒還敢引狼入室不成?領著別國的先天高手來華國踩場子?”


    夏常安神色一凜,忍不住一拍桌子,但仔細想想,蘇羽的揣測也並非全無可能。


    伍雄曾是他的弟子,什麽德性他再清楚不過。


    利字當頭,哪管仁義道德?


    “真那樣的話,這一仗就絕無可能輕易凱旋了,一著不慎還有可能折在擂台上。”


    蘇羽輕輕搖了搖頭,“我算是掉火坑裏了,還是您老親手推下去的。”


    “杞人憂天,若是別國的先天高手敢越界,華國定然也會有能人異士挺身而出。”


    夏常安自信道,“你可以懷疑別的,但不能懷疑華國武者的風骨,外敵來犯,雖遠必誅。”


    “走一步看一步吧。”


    蘇羽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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