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住院?”


    吳雨晴輕咳兩聲,隨後又一臉詫異換了個問題。


    “先別問我,你什麽情況?”


    蘇羽蹙起了眉頭,他能看得出來,吳雨晴的狀態極差,麵色蒼白,精神萎靡,跟垂暮老人比起來也好不了多少,哪還有半點年輕人的樣兒?


    搬了個椅子坐到病床旁,蘇羽直接將手指搭在了吳雨晴的脈門,一番查探之後,眉頭皺得更緊。


    血氣虧損極為嚴重,髒腑極為孱弱,仿佛即將油盡燈枯。


    “三天前正上班呢,忽然暈倒了,到醫院檢查,醫生說可能是勞累過度,讓我住院休養,但過了兩天,狀態不但沒有轉好,反而越來越差,胸口也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塊黑斑,很可惜,醫院有這麽多先進的儀器,卻仍舊查不出原因。”


    吳雨晴露出一抹苦笑,“都說好人沒好報,看來真有一定的道理,或許我是得了現階段都無法確診的絕症了。”


    或許是因為虛弱,她竟然一反常態沒有跟蘇羽抬杠,又或者是因為經過最近的幾次接觸,她對蘇羽多了幾分認可。


    畢竟曝光齊氏集團的那些證據都是蘇羽提供的。


    “那塊黑斑,方便讓我看看嗎?”


    蘇羽心裏一突,查不出病因,突兀出現的黑斑,這不妥妥的玄門手段麽?


    “這……”


    吳雨晴低下頭掃了一眼自己胸口,頓時麵露尷尬,但深思熟慮一番,她還是輕咬嘴唇低聲道,“你真想看的話,那就看吧。”


    言罷,她掙紮著抬起手就要掀開病號服。


    要是放在以前,她不得衝過來給蘇羽一個大比兜然後再馬上一句‘臭流氓’?


    “不急,還有話問你。”


    蘇羽瞬間明了,黑斑所在的胸口,怕是略有點偏下,他擺了擺手叫停,接著又道,“在你暈倒之前,身邊有沒有發生過什麽反常的事情,或者遇到過什麽奇奇怪怪的人?”


    “你這麽一說,還真有一個。”


    吳雨晴苦笑一聲,毫不猶豫就給出了答案,“大概四天前的晚上,我跟朋友一起去夜市逛了逛,路過一個算命的攤子,擺攤的老人家看起來挺可憐的,我那朋友抱著幫幫他的想法讓他算了一卦,結果算完他把我給叫住了,說相逢即是有緣,非要免費給我也算上一卦。”


    “有過接觸?”


    蘇羽眼神一凜。


    “幫我看了個手相,別的就沒了。”


    吳雨晴道,“他當時說我最近會有劫數,讓我小心一些,我還以為是開玩笑,沒想到竟真被他說中了,還真是個活神仙。”


    “活神仙肯定不是,但絕對是個活閻王。”


    蘇羽沉聲道,那算命的老人家,即便不是費無忌本人,也定然與他脫不了幹係。


    以齊家的能耐,想要查清楚吳雨晴的動向再簡單不過,提前安排好,神不知鬼不覺讓她中招自然也是小事一樁。


    “看看黑斑。”


    想了想,蘇羽低聲說道。


    就算位置再隱私,他也不得不瞄上一眼。


    吳雨晴這一次沒有猶豫,直接把病號服往上一掀。


    前世今生又不是沒見過,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蘇羽抬起了頭來,離得太遠肯定看不真切,他還起身湊近了些。


    吳雨晴瞧見他的動作,蒼白的麵頰難得出現了些許紅暈,胸膛劇烈起伏,最後幹脆閉上了雙眼。


    心口位置,的確有一塊不規則的黑斑存在,顯得有些突兀駭人。


    “行了。”


    蘇羽喊了一聲,吳雨晴趕緊把病號服扯了下來。


    明顯不是尋常病變,為求穩妥,蘇羽致電薛無名,描述了一番看到的情況。


    “這是人麵蠱,黑斑會不斷生長,最後形如人臉。”


    薛無名解釋道,“到了那時候,五髒六腑盡皆化作血水,人臉爆裂開來,死狀淒慘無比,但相較而言,此蠱的煉製過程更是讓人心理生理雙重不適,我就不贅述了。”


    “行了,我知道了。”


    蘇羽也根本不想了解太多,“金蠶可以應付?”


    “你使喚得動它的話,自然可以。”


    薛無名道。


    “不聽話就扔了。”


    蘇羽表麵上若無其事,但實則心疼得緊,又得拿出跟之前同等分量的火蓮草來哄陶罐裏那個小祖宗?


    掛斷通話,吳雨晴眨巴著眼睛看著蘇羽,疑惑道,“金蠶是啥玩意兒?”


    或許是被點名了,金蠶在陶罐裏又開始不安分,頂了兩下,蘇羽原本蓋在罐口的盒子‘啪嗒’一聲掉落下來。


    蘇羽和吳雨晴幾乎同時側目望去,隻見小家夥在陶罐邊緣冒出頭來。


    “就是它。”


    蘇羽勾了勾手指,金蠶快如閃電飛到了他手上。


    “你也喜歡養這種異寵?真巧,我養了兩隻饅頭蛙,不過這兩天沒人幫我照顧,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吳雨晴眼睛都看直了,“你怎麽養的,竟然這麽聽話。”


    “說它是寵物,也行吧。”


    蘇羽撓了撓頭,“你能不能恢複健康,還得仰仗它。”


    “它能有什麽用?入藥?磨成粉泡水喝?”


    吳雨晴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一臉拒絕。


    “吱吱!”


    金蠶頓時就在蘇羽手上蹦噠起來,反應劇烈,似乎在抗議。


    “它不會是聽懂了我的話吧?”


    吳雨晴頓時流露出驚疑不定的神情。


    “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能聽懂,從它的表現看起來,好像的確如此。”


    蘇羽聳了聳肩,隨後將金蠶捧到了吳雨晴麵前,指了指後者胸口,低聲道,“這個位置,需要你來處理,沒問題吧?”


    金蠶立馬飛了起來,隨後輕飄飄落在了那塊黑斑的位置,繞了一圈,又“吱吱”叫了兩聲。


    這明顯是在講條件了,蘇羽麵露無奈,接著道,“你乖乖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拿吃的。”


    “它不咬人吧?”


    吳雨晴一動不敢動,低著頭與金蠶大眼瞪小眼,戰戰兢兢道。


    “不會。”


    蘇羽起身離去,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不咬才怪,等會兒肯定得來上一口,而且從謝東之前的表現看來,這一口估計不會太好受。


    聽得這話,吳雨晴的緊張並未緩和多少,仍是膽戰心驚,蘇羽則是徑直出了病房,去車裏取火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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