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嘉沐也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上午,她都去床上睡完一覺了,陳璟才姍姍來遲,和寒梅前後腳進的琉璃宮。


    陳璟看著寒梅手裏的東西笑:“給你家主子買了些什麽好玩的?”


    寒梅說就是平常會用的東西。展開手中拎著的箱子給他看,疊放著一些女人會用的口脂,盒子造型各異的。


    他開朗道:“陳嘉沐喜歡哪個?到時候我也買了送她。”


    寒梅想說這每一盒子都能用好久,但對著陳璟,她也說不出什麽拒絕的話:“二公子,公主的口脂是跟妝容搭配的,什麽顏色都會用一用。”


    陳璟故意曲解道:“那是要我將所有顏色都買了送來?”


    他說完,也不管寒梅多慌張,自己先一步跨到殿內,美滋滋的,像個喇叭似的叫陳嘉沐名字。


    “陳嘉沐,昨日送你的熏肉味道如何?”


    陳嘉沐正繡花呢,繡得頭昏腦脹,被他一嗓子喊的手抖,針一下將手指戳了,滲出好大一滴晶瑩如紅寶石的血。


    她耳邊突然響起何釗的話來:“你會流血。”


    陳嘉沐晃晃頭。


    這樣不好,有點條件反射了。


    陳璟見陳嘉沐沒說話,湊過去看她在做什麽。隻見那圓繃子上歪歪扭扭的繡了個兔頭。


    “這什麽?”


    陳嘉沐還是沒理,用帕子擦去手上的血:“你不是說今早來嗎?”


    陳璟看她好像生氣了,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像個白麵的判官。


    他直叫屈:“我說的是今早要進宮麵聖,誰知道你爹能留我聊那麽久。天天說那些個史官如何了,他也不嫌煩。我都聊餓了。”


    陳嘉沐瞥他一眼,吩咐落雪把昨天他送的那塊熏肉切了端過來,又配好兩杯茶,一碟用芝麻鹽混的蘸料。


    陳璟看見端過來滿滿一大盤子肉,吃驚道:“你居然沒吃,這個熏肉比京內最出名的那家炙子烤肉還香些。”


    陳嘉沐心說這熏肉聞起來是一股紅腸味。怎麽能把紅腸和烤肉放在一起比,完全不同的兩樣東西。


    但她也不多說,把盤子推到陳璟麵前:“前幾日宮中死了個宮女,你知道嗎?”


    陳璟:“我怎麽可能知道,前天我才剛入府,連歇都沒歇就入宮參宴了。馬還有累了走不動的時候,我連馬都不如。”


    陳嘉沐懶得跟他貧:“我最近都吃不得肉。看著反胃。”


    陳璟看看她,又看看熏肉片,自己先夾起來吃:“那我就不推辭了,等下回給你帶別的吃食。”


    陳嘉沐笑了一聲,終於把手中的布放下。


    上頭繡的兔子已經能大致看清輪廓。


    隻不過她不會什麽技法,兔子的毛原原本本的呆在身體的輪廓裏:“也該讓吃食堵堵你的嘴,知道的是剛被我爹嘮叨過,不知道的得以為你是京城酒樓裏那個說書的。”


    陳璟忙著吃肉,模模糊糊地問她:“你繡的什麽?”


    “兔子。”


    陳嘉沐把桌上的針線收起來,又撿起那繃子欣賞一會:“還挺好看的。”


    “元宵節前繡完,能連著我前幾日糊的那盞燈一起送到陳清煜那。”


    她本來想給陳清煜糊個紙兔子燈,但對著陳清煜送她的那盞燈研究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難度太大,她隻能把兔子和燈分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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