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雷的,大家都不是正常人,可能會有一些不太正常的描寫,真的很不正常,不是開玩笑。。沒有吃飯】


    方彥總覺得自己上輩子是被燒死的。


    火場,活人,他被緊緊地綁在樁子上,由著高溫炙烤。


    他覺得自己很香,勾起食欲的香,烤肉的那股味直往鼻子裏鑽。


    模模糊糊的,他想到自己合該流出很多油,若是抬起腿便能吃一口自己的肉,要將那台下站著的,看戲的人嚇死,要叫貢品吃了貢品。


    但他燒過去應該還是囫圇一個,就算吃掉,進了肚子,最後也總會被完整的點燃焚燒。


    隻是眼前的一切都被熱氣打得掛了一層瞧不見的水晶簾子,陳嘉沐站得好遠,麵容模糊,忽遠忽近,笑得豔麗,輕聲道:“銅子兒,手背銅錢印,適合活祭。”


    “本宮當年救了你一命,如今就當連本帶利地還給本宮了。”


    方彥猛地睜眼。


    他眼皮掛了一層汗,跟流眼淚流反了似的,把睫毛根浸潤得很重很沉,一排剛插進地裏的苗。


    他歪在床上,聞著屋內柴火的味道。


    不是他被燒死了,是他的屋子內的爐子沒熄,烤得他夜裏熱乎乎汗津津,真如被燒著了一般。


    外邊天不亮,一推門是一層霧,溫和濕黏地擁上來,將他本就汗濕的身子裹得更難受。


    好在這屋子有可以沐浴的地方。單獨的一處,彰顯了一點他的地位,叫他不必再與那麽多活鬼共處一室。


    他叫了水來,用盆子舀了往身上澆。


    他們太監是不坐浴的。


    一是控不住尿,容易泡得舒服便忘乎所以地帶出去,二是大多數人也沒那麽多時間長長久久地泡到一處熱水中。


    方彥在溫水下亂想, 低頭看,那缺了的地方是紅爛的一處肉口,用指甲摳了,疼得他發抖。


    他想將那處豁開,能插個玉勢進去,像個正常人一樣服侍陳嘉沐。他的血能成別人的精,熱乎乎的。


    他想起陳嘉沐的手腕,又想起她的腳腕。端午節綁了紅繩,被水潤了就鮮豔奪目地褪色了,流得到處紅。


    像被薄薄的刀細細地剖開了。他舔過,是苦的,被陳嘉沐輕輕拍了臉,笑他:“別亂吃。”


    和夢中那個陳嘉沐不一樣,可以說是截然相反的兩張臉。明明眉眼都是那個眉眼,身子也都是那個身子,可是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好像沒一處相似。


    他又想起夢的後半段。


    很真實的屈辱歡悅。


    為了不被活祭離開琉璃宮,他在高勒手底下偷生了許多年,反複地折磨,瀕死,又活下來。


    他用了好久好久,一天又一天。


    謙卑地跪著,裝瘋賣傻地笑。


    好在他還是爬上來。


    諂媚地將官兵迎入宮中,連著幾夜,宮內都是沉而濃鬱的血臭味。


    他也見到了陳嘉沐的屍體,心裏快活的將那具冰冷的遺骸翻過來。


    她頭上已經沒了任何裝飾,簪子耳飾都叫人偷了撿了,臉和嘴唇死白。


    在夢裏,他是真的很快樂,還帶了粉給她塗上,結果那張臉比他的粉更白。他又得意了,尾巴翹起來,炫耀似的剝開那雙眼,看她的眼珠是混濁散開的。


    每每夢到這裏,他都覺得驚異又興奮。


    要殺他的人,如今被殺了,冷冰冰白嘁嘁,徹頭徹尾的一個死人。


    夢中的陳嘉沐與現在琉璃宮中住的那位,是完全不同的。他甚至有些自傲——之前那個陳嘉沐死了,才有現在這個陳嘉沐來。


    他又在想了。


    想陳嘉沐於浴桶邊沿袒露的背,想她那日在院內小憩,月光也將她照得白潤,最後兜兜轉轉,居然又想起她的紅繩。


    晃晃蕩蕩的勾著腳腕,就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他的臉也完全貼著寢宮冰涼的地麵。


    他想自己實在是很卑劣,先人一步將他的公主拽進泥地裏,拽到自己身邊。


    他就像附在她身上的一隻蛾子,要一層一層地吐絲,再一圈一圈地纏住。要陳嘉沐變成和他相同的一條蟲,再掏出那些權力誘惑,說有了這些,蟲就能變成蝴蝶。


    但本不應該是這樣。


    陳嘉沐本就應該是蝴蝶。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這麽多瘋批到底哪個是男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奶油糕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奶油糕糕並收藏這麽多瘋批到底哪個是男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