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有點血腥描寫……但是我感覺前邊都能忍的話這裏應該也沒事,總之先避雷了】


    陳嘉沐醒了。


    不是醒在宿舍的床上,而是在何釗的腿上。撞進視野的是何釗的一張俊臉,眉目分明,眼神柔和。


    他很殷切地在她嘴唇上點水,見陳嘉沐睜眼,也不著急,低聲說:“嘉沐,有哪裏不舒服嗎?”


    陳嘉沐的頭還有點犯渾,腦子裏塞滿了呂思思的臉,還有那股牛肉小籠包的香味。睜眼前好像有人推她一把,把她推回小說裏。


    【現在不是回來的時候,你得作為陳嘉沐死去。】


    陳嘉沐眯著眼琢磨這句話,何釗不著急,又以指為梳,給她捋頭發。看她像隻小貓似的微微笑起來。


    “何釗,”她突然出聲道,“陳嘉……陳從佳什麽時候會死?”


    直接問自己什麽時候死還是太直白了,有點晦氣。陳嘉沐拐了個彎,用字去問。


    何釗的手一停:“慕容錦登基之前。”


    陳嘉沐安心地歎了口氣。


    她第一次感覺死了也是挺好的事,隻要死得別那麽痛苦就行。


    她之前總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在小說裏再死一回,就是真的形神俱滅。如今看來,在小說裏死了她反倒能活回去——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何釗見她麵露喜色,也不多問,又去梳她的頭發。陳嘉沐被他梳得昏昏沉沉,聲音很小地問:“何釗,你想娶我嗎?”


    她簡直要高興得忘乎所以了,又被何釗弄得舒服,心情自然暢快。


    這一暢快,她就又想起何釗的輪回來。自己隻能在這小說裏待一世,但何釗之後會不會接著輪回還不好說。


    陳嘉沐總覺得自己應該做點臨終關懷。


    至少給何釗留個念想。


    何釗說:“想。”


    他這個時候就很直白。彎下腰親她鼻尖,又用勺子給她喂水喝,陳嘉沐的嘴唇還是失血過多的白,但很潤澤,像一塊香嫩的油脂。


    “你在我這睡了三天,嘉沐,宮裏派人出來找你,差點就要搜到這來了。”


    陳嘉沐一顫,躲了他的吻:“幾天?”


    何釗隻好作罷,直起身子說:“三天。”


    她幾乎瞬間就醒了,被人兜頭灌了一桶冰水似的:“宮裏怎麽了,為什麽要找我?”


    她平日在琉璃宮待著,連隻鳥都不在她殿內落一下,怎麽才三天——


    何釗眼中帶笑:“是有人死了。”


    陳嘉沐鬆一口氣:“六皇子不是早就死……”


    何釗說:“不是六皇子,是四皇子。”


    陳嘉沐手腕一動,何釗握住她的手腕,用了些力氣:“嘉沐,你弟弟在找你。”


    ——


    陳清煜在找陳嘉沐,已經兩日多未合眼了。


    他元宵節那夜過得非常幸福且盡興,看四皇子被綁住手腳,蛆似的在地上蠕動,又流了許多眼淚。


    他被塞著嘴,卻還模模糊糊地求他,求他放自己一命。


    陳清煜喜歡聽這個。


    他就喜歡這人像小時候的自己一般,很沒尊嚴地求人。


    他也要做小時候的四皇子。


    拒絕。


    當然要拒絕。


    如果求人就能得到寬限的話,他兒時怎麽會被這幾個姓陳的翻來覆去地折辱?爬來爬去的,還要被罵是野種,是廢物。


    陳清煜玩得有點不亦樂乎了。他先挑了四皇子的筋,看他四肢流血地滿地翻滾。


    讓四皇子過來舔他的鞋,四皇子舔了,又讓他去撿拾地上散落的筆,他也撿了。


    像小狗似的,又聽話又乖。果然人都是這樣的,在死亡前邊什麽羞辱都不怕了。


    陳清煜說:“四哥,膝蓋是不是比腳更方便?可惜臣弟我有一條腿用不得,不然小時候也能跪直了給你玩呢?”


    四皇子沒聽出陳清煜話裏的諷刺來,以為自己能借坡下驢,就說弟弟放了哥哥吧。放了哥哥吧。


    他哭得很惡心,鼻涕眼淚全往外流,像腦子裏的膿湧出來了。又沒手去擦,陳清煜不忍心多看,怕再看一眼就要吐出來。


    他手裏捏著薄薄一把匕首,割開了四皇子的衣服,將他的腿肉片下來。


    很薄很白的一片,常年不見光的嫩。陳清煜捏著它左看右看,感覺沒他姐姐的一半好看。


    陳清煜把肉片展示給四皇子看。


    他湊的近了,按住四皇子的頭,將那肉片舔到嘴裏去嚼,就在四皇子耳朵邊上,嚼得咯吱作響。又吐出舌頭,舌尖團著嚼爛的肉泥,托著水晶的絲絨寶座似的,伸到四皇子眼睛前頭給他看。


    牙齒紅紅的,像在分食獵物的野獸。


    他翠綠的眼睛也像野獸,像毒蛇。


    陳清煜把那肉團呸到四皇子臉上去,看他嚇得緊閉雙眼,又開心道:“皇兄,皇兄。你也去見見你的皇弟吧。禦花園的水那麽冷,你這樣心善的人,肯定不忍心他一人在水裏飄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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