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宛城,嬴正想起自己初到潁川時,也曾參加過不少詩會。


    那時自己鋒芒畢露,沒少得罪人,如今想來,倒也有些懷念。


    “佩兒,我記得你哥哥蔡蘊也是文昭先生的得意門生,想來也是飽讀詩書之輩。不如我們做東,在南陽書院舉辦一場詩會,邀請荊州的文人雅士,如何?”嬴正摟過蔡佩,笑著問道。


    蔡佩輕輕點頭,柔聲道:“夫君有此雅興,佩兒自然支持。隻是這詩會,夫君可要手下留情,莫要再像在潁川那般,得罪了旁人。”


    嬴正哈哈大笑:“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還記得呢?放心,如今我已為人夫,自然不會再像從前那般輕狂。”


    幾日後,南陽書院內,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嬴正一身青衫,風度翩翩,蔡佩則是一襲淡黃色長裙,溫婉可人。


    二人並肩而立,宛如一對璧人,引來眾人側目。


    賓客陸續到場,蔡蘊作為東道主,自然要上前招呼。


    “妹夫,你可算是來了!”蔡蘊笑著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親昵。


    “含之兄說笑了,我再忙,也不能忘了今日的詩會啊。”嬴正笑著回應道,目光卻在人群中搜索著什麽。


    “怎麽,妹夫是在找什麽人嗎?”蔡蘊順著嬴正的目光看去,卻並未發現什麽異常。


    嬴正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隨便看看。”


    蔡蘊也沒多想,便招呼著嬴正和蔡佩入席。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詩會正式開始。


    南陽書院的學生們紛紛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一時間,廳內詩詞歌賦,聲情並茂。


    嬴正隻是靜靜地聽著,偶爾點評幾句,倒也中肯。


    “姐夫,你可是文武雙全,今日這詩會,你可不能光看不說啊,也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的才華。”蔡蘊見嬴正一直沒有作詩的打算,便開口說道。


    “是啊,姐夫,你就露一手吧。”其他賓客也紛紛附和道。


    嬴正見推辭不過,便笑著說道:“那我就獻醜了。”


    說罷,他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道:


    “如今重陽佳節,我從六月出來征戰,已離家三個多月。就寫一首重陽憶親人吧: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話音剛落,整個大廳頓時鴉雀無聲。


    嬴正這首詩雖是信手拈來,卻將遊子思鄉之情表達得淋漓盡致,眾人聽罷,無不為之動容。


    “好詩!好一個‘每逢佳節倍思親’,嬴大人這首詩,真是情真意切,感人至深啊!”一位老儒生撫須讚歎道。


    “是啊,我與家中年邁老母已有數月未見,聽聞此詩,心中也不禁泛起陣陣酸楚。”另一位中年文士也跟著附和道。


    一時間,廳內讚歎聲不絕於耳,眾人看向嬴正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敬佩。


    作為平妻的蔡佩看著嬴正,眼中滿是柔情蜜意。


    她知道,嬴正並非隻是個隻會舞刀弄槍的武夫,他也有著細膩的情感和一顆柔軟的心。


    嬴正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擺了擺手,笑著說道:“諸位過獎了,這不過是隨口吟誦,登不得大雅之堂。”


    “嬴大人太過謙虛了,”蔡蘊也笑著說道:“想當初,你在潁川參加詩會時,那可是鋒芒畢露,無人能出其右啊!”


    嬴正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他想起當年在潁川的種種趣事,說道:“那都是年少輕狂,不懂事的時候了。那時候,我還被潁川的文人雅士們戲稱為‘田舍郎’呢!”


    “哦?這是為何?”眾人好奇地問道。


    嬴正抿了一口酒,緩緩道來:“那時候,我剛到潁川遊學,也是在詩會上,做了一首詩: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大家紛紛誇讚這首詩寫得好,言語間滿是讚許。


    有人說這詩氣勢磅礴,有人說這詩意境深遠。


    還有人說嬴正當時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胸襟抱負,將來必定是人中龍鳳。


    蔡蘊聽罷,撫掌大笑:“哈哈,我就說嘛,妹夫當年在潁川可是名噪一時的人物,這首詩如今讀來,依舊讓人熱血沸騰!”


    眾人也都紛紛點頭,對嬴正的年少時的豪情壯誌表示讚賞。


    “對了,妹夫在潁川時,可還有其他詩作?不如趁此機會,也讓我們一飽耳福如何?” 蔡蘊興致勃勃,顯然對嬴正的才華頗為推崇。


    嬴正略作沉吟,故作謙虛道:“都是些年少時的拙作,怕汙了大家的耳朵。”


    “妹夫此言差矣,”一位白須老儒站起身來,拱手說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詩詞歌賦,本就是抒發胸臆,陶冶情操之物,何來汙耳一說?還請嬴大人不吝賜教。”


    其他賓客也紛紛出言附和,想要一睹嬴正的文采。


    嬴正見盛情難卻,便點頭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獻醜了。當年在潁川時,曾有一夜,月色撩人,我心有所感,便寫下了一首《明月幾時有》,不知諸位可願一聽?”


    眾人一聽,頓時來了興趣,紛紛催促嬴正快快吟誦。


    嬴正清了清嗓子,朗聲吟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這首詞一出口,便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千層浪。


    眾人皆被詞中那豪邁奔放的氣勢和對人生的思考所震撼,一時間,廳內鴉雀無聲,隻剩下嬴正那清朗的聲音在回蕩。


    蔡佩坐在嬴正身旁,美眸中異彩連連。


    她從未想過,這個戰場上殺伐果斷的男子,竟還有如此細膩的情感和文采。


    良久,眾人才回過神來,讚歎之聲如潮水般湧來。


    “好詞!好一個‘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嬴大人這番胸襟氣魄,真乃我輩楷模!”


    “是啊,這詞中既有對人生的思考,又有對現實的關照,意境高遠,令人回味無窮!”


    “嬴大人真乃文武雙全之奇才,我等佩服,佩服啊!”


    嬴正淡然一笑,享受著眾人的讚譽,心中卻毫無波瀾。


    這些詩詞,不過是他在前世閑暇時背誦的經典,如今拿出來,不過是信手拈來罷了。


    待眾人稍稍平靜後,嬴正又繼續吟誦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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