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趙米粒站起來連連擺手,還不小心撞倒了凳子。


    她慌慌張張的彎腰去扶,卻不料被江瑾輝搶先一步。


    沈芮檸和江瑾燁相視一笑,都沒說話。


    等趙米粒重新落座,沈芮檸溫柔啟唇,“所以,你願意來我家打工嘛?”


    趙米粒一臉激動,頭點的像小雞啄米,“檸嫂子,我保證不辜負你的期望。”


    午餐結束,王翠英將湯藥盛出來,一碗端給江瑾輝,一碗喂給江洪風。


    趙米粒被江瑾燁送走,懷裏還抱著沈芮檸強行塞給她的橘子和梨。


    秋天溫度不冷不熱,特別適合養傷。


    看著沈芮檸一次次出入江瑾輝的房間,王翠英終是沒忍住,找到在廚房裏燒火的江瑾燁,“老二,我剛剛看見芮檸手裏拿了一把水果刀,她不會是要砍你大哥吧?”


    江瑾燁添木柴的動作一頓,安撫的笑笑,“芮檸治療時我會在旁邊幫忙,你就別胡思亂想了。”


    王翠英稍稍心安,隨即把他趕出廚房,“這裏有媽盯著,你快去找芮檸。”


    江瑾燁也沒推辭,端起一盆熱水就走了。


    一進屋,麵前的一幕令他一怔。


    沈芮檸坐在炕沿,正在用火烤水果刀。


    江瑾輝則光溜溜的躺在炕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把刀,渾身瑟瑟發抖。


    江瑾燁咬咬牙,幸虧大哥還留有一條內褲,不然自己怕是要動手揍人了!


    他放下水盆,快步走近,“媳婦兒,我能幫你做什麽?”


    沈芮檸頭也沒抬,“先將棉線浸泡到白酒裏,再用蘸白酒的棉花給大哥的右腿消一遍毒。”


    江瑾燁應聲,立即照做。


    江瑾輝緊張的要命,一個勁的問會不會疼,流不流血,多長時間能結束的無腦問題。


    沈芮檸被吵的腦仁兒疼,小手一揮,江瑾輝就失去了意識。


    她舉起水果刀,深吸口氣,“瑾燁,我要開始了。”


    江瑾燁雙手握拳,眼神炙熱,“加油,媳婦兒,你可以的!”


    【宿主,江瑾輝不是水果,你小心哇!】


    沈芮檸通過意識瞪一眼生子係統,“要不你無償提供我一把手術刀?”


    【呃,反正又不是攻略目標,你愛咋折騰就咋折騰吧!】


    沈芮檸轉轉眼珠子,試探性的開口,“阿拉燈,在我靈力快要維持不住人形的時候,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好。】


    沈芮檸屏氣凝神,手起刀落,江瑾輝的右腿瞬間多道口子。


    鮮血噴湧而出,她雙手交疊放在上麵,注入一絲靈力。


    嗯,搞錯了,重來!


    江瑾燁看破不說破,隻默默的杵在旁邊,靜待吩咐。


    沈芮檸快速愈合傷口,又換個地方繼續割。


    這一次找對位置了,她用靈力將碎骨吸附出來,又把長歪的骨頭斷掉,接齊。


    然後,沈芮檸拿起棉線縫合傷口,找兩塊木板將腿固定。


    怕江瑾輝醒來受不住疼,她糾結片刻,最終還是決定用靈力簡單修複一丟丟。


    沈芮檸洗幹淨手,喘著粗氣說,“瑾燁,你用濕毛巾幫大哥擦擦身子,我去清理炕上的血跡,免得媽進來看見害怕。”


    做完這一切,沈芮檸小手再次一揮,江瑾輝就漸漸蘇醒。


    他迷茫的眨眨眼,“完事了?我咋一點感覺都沒有?”


    沈芮檸輕輕點頭,“木板沒卸下來前你盡量少下地,也不要洗澡,防止感染。”


    江瑾輝心裏美滋滋的,“我知道了,謝謝弟妹。”


    沈芮檸沒再多言,轉身前往王翠英的臥室,替江洪風治療。


    在生子係統告知靈力即將耗盡的一刹那,她立刻收手,返回臥室休息。


    江瑾燁仔仔細細的和王翠英江虎交代一些注意事項,也火急火燎的跑回屋。


    見沈芮檸還維持著人形,安安靜靜的趴在炕上,他長舒一口氣。


    江瑾燁坐在炕沿,輕拍她的肩膀,沉聲呼喚,“你還好吧?”


    沈芮檸翻個身,弱弱問,“我不舒服,你能帶我去小河邊嘛?”


    江瑾燁以為她要變成玫瑰花了,連忙抱起她往村東頭走。


    石山村的這條小河很窄很淺,除了小孩子時不時來玩,基本沒人。


    沈芮檸讓江瑾燁坐在石頭上,她則懨懨的靠在他胸口,盯著水中的小魚瞧。


    直至深夜,沈芮檸的靈力才補充完畢。


    她揚起明媚的小臉,笑容甜甜,“瑾燁,我好了。”


    江瑾燁垂眸,滿眼心疼的凝視她,“媳婦兒,辛苦你了,但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這麽魯莽了。”


    沈芮檸嬌嗔的瞪他一眼,語帶撒嬌,“那是你爸和大哥,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受罪吧?”


    江瑾燁目光灼灼,似有千言萬語,最終卻隻化作兩個字,“謝謝。”


    “不客氣啦。”沈芮檸稍稍彎腰,雙手捂胃,“別唧唧歪歪啦,我好餓,你到底帶不帶我回家?”


    江瑾燁將她攔腰抱起,原路返回。


    王翠英還沒有睡,聽見大門被打開,忙跑去廚房熱菜。


    江瑾燁和沈芮檸吃飯,她就坐在旁邊縫製衣服。


    佝僂身軀,雙手微微顫抖,幾根銀發垂落,無一不象征著她的衰老。


    江瑾燁皺眉,“媽,衣服啥時候縫都行,你快回屋休息,碗筷我來收拾。”


    沈芮檸停止咀嚼的動作,也跟著附和,“是啊媽,衣服不夠穿瑾燁會去鎮上買,你的眼睛早就不適合再做這種精細的活了。”


    起初,她發覺王翠英經常用奇怪的視線盯著自己。


    漸漸的,通過兩周的觀察,她才終於確定對方那樣看人是因為眼睛。


    想想也是,夜夜守著煤油燈幹活,不瞎就已經很棒了。


    王翠英一怔,溫和的笑笑,“哪兒能總用你的錢,天氣越來越涼,我身子骨還算硬朗,必須提前趕製幾件冬衣出來,讓老二帶走。”


    沈芮檸狐疑的眨眨眼,“服裝都是部隊統一的,你即使做了,瑾燁也沒法穿呐!”


    王翠英毫不介意,“那就等他休假回來穿,反正無論如何都不會白做的。”


    沈芮檸還想說什麽,江瑾燁笑著刮刮她的鼻梁,“快吃吧,不然飯菜一會兒該涼了。”


    一回房間,沈芮檸就迫不及待的把江瑾燁撲倒,“媽眼睛不好,你為啥不阻止她縫衣服?”


    江瑾燁的下巴抵在沈芮檸頭頂,嗓音沉沉,“我常年不在家,媽不善言辭,她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寄托她對我的思念,若你連她的這點權利都要剝奪,那就太殘忍了。”


    沈芮檸似懂非懂的應聲,沒多久就睡著了。


    江瑾燁偏頭吻了吻她的唇,也閉眼入睡。


    等沈芮檸醒來,太陽已高高的掛在天際,江瑾燁卻不見蹤影。


    她頂著亂糟糟的頭發走出屋,看著正在打掃院子的駝背小姑娘,淡淡一笑,“米粒,第一天工作的感覺怎麽樣,累不累?”


    趙米粒放下掃帚,小幅度的搖頭,“比我每天采蘑菇要輕鬆多了,謝謝檸嫂子賞識。”


    沈芮檸揮揮小手,示意她自便,自己則走到水井旁提水洗漱。


    江瑾燁起早上山抓了兩隻兔子,趙米粒來江家時帶了土豆和蘑菇。


    王翠英中午炒一盤土豆絲,又做一盆蘑菇燉兔肉。


    她今天特別開心,因為江洪風現在的雙手可以自由握拳了。


    王翠英不知該怎麽表達對沈芮檸的感激,索性賣力展示廚藝,全心全意待她。


    一晃半個月又過去了,江洪風的四肢皆恢複知覺,大小便失禁的情況也有所改觀。


    江瑾輝右腿上的木板雖然沒有拆卸,但他麵部紅潤,氣色明顯在慢慢變好。


    江瑾燁也到了回部隊的日子。


    深夜,他摟著沈芮檸,聲音悶悶的,“媳婦兒,明天早晨我就要走了,好舍不得你。”


    沈芮檸表情古怪,伸出食指在他胸口畫圈圈,“沒關係,我會一直等你,爸媽和大哥你都不用操心,我會幫忙照顧。”


    江瑾燁眼圈紅了,“別太累,明年我就申請轉業,爭取早日回來陪你。”


    沈芮檸嘴唇緊抿,瘋狂咽口水。


    遲遲沒等到回答,江瑾燁以為她睡了,就沒再出聲。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大力推開。


    耳畔不斷傳來幹嘔聲,江瑾燁立即跳下地點燃煤油燈。


    見沈芮檸趴在炕沿吐的昏天黑地,他輕拍她的後背,語帶關切,“媳婦兒,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沈芮檸有氣無力的抬起頭,還沒張嘴,就又開始幹嘔。


    江瑾燁倒來一碗溫水,她全部喝掉也沒有壓下那股強烈的惡心感。


    動靜太大,王翠英披件衣服就跑了出來,站在門外大喊,“老二,發生什麽事了?”


    江瑾燁焦急的聲音傳出來,“媽,芮檸她一直吐,我也不知道咋了。”


    王翠英思考片刻,提議,“可能是吃壞東西了,你快帶她去林村醫家瞧瞧。”


    江瑾燁猛拍一下腦門,剛剛太慌,連村裏還有個醫生的事都忘記了。


    他不再耽擱,抱起沈芮檸,跑出房間,一路狂奔。


    王翠英隻感覺眼前有人影閃過,等回過神,兩人早已沒了影。


    江瑾燁的速度很快,沒兩分鍾就繞石山村跑了一圈。


    他雙眼通紅,慌的原地跺腳。


    操!林醫生的家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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