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他一臉緊繃:“別誤會,我就是隨便問問,萬一匹配上了,你好,他也好,性福一生。”


    林曜瞬間懂了謝星忱為什麽把自己拽過來的原因。


    八成是想找到一個高匹配度的對象,去解決他那下流的毛病,所以才騙自己成了個欲求不滿的omega。


    這黑心醫院居然公然拉皮條。


    但兩個alpha能匹配上個鬼。


    這就不符合生理常識。


    林曜眉心皺起:“我跟他?不用測,匹配度百分之零。”


    謝星忱唱反調:“搞不好99.99%。”


    林曜懶得理他,想到自己的二次分化:“還有,你們提供虛假報告,我要投訴。”


    醫生覺得讓他接受事實的確挺難的,無奈說:“我剛說的結果是真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隔壁軍醫院再去測一遍。”


    “測什麽?”謝星忱問。


    “沒什麽。”林曜煩躁不已。


    謝星忱沒追問,隻是說:“那他現在怎麽治療?”


    醫生指尖在報告上點了點:“最佳治療方案我已經說過了,他不樂意,那隻能退而求其次,配合抑製劑住院觀察,可以嗎?”


    林曜把手臂從那隻抓著自己的滾燙的掌心裏抽出來,力道太猛,沒站穩:“不住,沒錢。”


    謝星忱說:“掛我賬,不收你錢。”


    林曜還想再說點什麽,卻隻覺得眼前的光線壓了下來。


    他伸手想抓住桌沿,抓了個空。


    身體緩慢往下滑下去,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感覺到一雙結實的臂膀牢牢的抓穩了自己。


    “沒事,我在。”


    他聽見那個人說。


    -


    再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張放大的臉。


    看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是跟自己一起考入崇清的好友賀離。


    四目相對,對方猛然出聲:“曜哥,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你怎麽在這兒?”林曜睜開沉重的眼,掃視四周。


    獨立病房,掛著藥水,輸液的點滴在一點一點往下落,再冰涼的進入血管,床頭掛著名牌,和睦醫院。


    靠,還是上了賊船。


    這房間,這配置,謝星忱就是想讓他欠下巨款,然後日日夜夜還債是吧。


    賀離關切道:“我去宿舍報到,碰到謝星忱跟我們居然巧得不行同一個宿舍,他說你生病,被送到了醫院,我就來了。”


    還沒等對方開口,他又說:“不過,你和他不是死對頭嗎,什麽時候突然喜結連理了!”


    林曜:“........”


    這家夥是特長生上的崇清,語文不及格。


    賀離梅開二度:“等一下,我懂了,關係沒緩和,開學你們見麵就互相毆打,他略勝一籌,直接把你揍到病臥在床!”


    林曜:“.......”


    這智商,上戰場大概能把敵人蠢死。


    林曜聲音還有些沙啞,體內的燥熱卻退下去了不少:“易感期,暈了,現在好多了。”


    “那就好,果然是私立醫院的高級貨,這麽快就好了。”賀離鬆了口氣,“對了,我們宿舍還有一個新同學叫程博言,他悄悄跟我說了個八卦,謝狗他.....在宿舍.....搞了一個omega!!!”


    之前被誤會成omega的林曜:“.......”


    拎著一籃水果剛進門的謝星忱:“.......”


    林曜重重咳了聲。


    賀離還在滔滔不絕:“我就知道,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有錢人,玩得特別花,不是什麽好東西,據說他超級變態....”


    林曜忍無可忍,用輸液管的手重重地掐了他一把,換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


    “誰變態?”謝星忱慢悠悠進來,把果籃放在床頭。


    賀離想原地自殺。


    他哆哆嗦嗦站起來,不知道是從哪一段開始聽到,強行挽尊:“我不是說的你啊,我說的謝狗,是一個長的奇醜無比,一米六三,隔壁院校的某個渣男,太壞了,強烈譴責!”


    謝星忱嗯了聲:“在宿舍裏堂而皇之上omega,確實是過分了。”


    賀離感覺已經看到了自己墳頭上三尺高的草。


    他尷尬笑道:“都是謠言,怎麽可能呢。我們謝家少爺,人帥心善,助人為樂,還願意把和自己不對付的同學送來醫院,我現在就回去給你做一個錦旗,現在就去!”


    邊說著,邊拍了拍林曜的手背:“曜哥,好好休息,實在不行多請一天假。”


    然後一溜煙竄走了,一秒都不敢多待。


    躺是不可能再躺的,獨立病房,特級vip,一天的錢可以買他的命。


    林曜腹誹著,和謝星忱麵麵相覷。


    他欠了人情,卻說不出好話,隻能硬邦邦別過臉,說了聲:“謝謝。”


    好幾秒鍾的時間,都沒聽到回話,正準備回過頭,額頭上卻落下一隻體溫略高的手。


    “還在發燒。”謝星忱聲音淡淡,“程主任說,提了治療方案,你不配合。”


    林曜轉過頭,和他四目相對。


    “如果是他說的方法,不治。”


    謝星忱的掌心從額頭滑下去,捏住他尖尖的下巴,微微用力抬起。


    “你一直這麽不聽話嗎?林曜。”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是來自兄長的管束,沉甸甸落下來,讓人後背繃緊。


    宛如訓誡。


    林曜抬眼,撞進他漆黑的瞳孔裏,動了動唇:“我說了,關你屁事。”


    室內的氣氛又重新凝固。


    謝星忱鬆開他,拖開凳子在床邊坐下,又從果籃裏拿出一顆蘋果,拿水果刀慢吞吞削皮,不說話。


    林曜自知理虧,說到底也算是人家幫了忙。


    但他們倆就沒有平心靜氣對話的時候,話題也不會找:“你那個病,發作的時候什麽症狀。”


    “跟你昨天的反應挺像的。”謝星忱慢悠悠轉動著蘋果,“情難自已,燥動難耐,會控製不住自己,想做。”


    林曜:。


    他真的服了這哥。


    但不能表現出害臊,不然就有種輸了的意思,隻能順著話講:“你要找omega還不簡單,用得著四處找人匹配那麽大費周章麽。”


    謝星忱輕飄飄看了他一眼:“一般的匹配度不行,被我的信息素弄出毛病,會出人命的。”


    林曜緩慢眨了下眼:“什麽毛病?”


    謝星忱盯著他發紅的耳垂,從沒見過這麽容易害羞的人,唇角微微勾起:“你確定要聽?”


    林曜不太確定,這狗東西時常語出驚人。


    到底是好奇,還是滾了滾喉嚨:“說說看。”


    “說完不許發火。”


    “........你可以用詞不那麽低俗。”


    謝星忱謹慎用詞:“因為我信息素等級很高,對方一旦被引導,會自願打開自己,變成沒有思想和意識的娃娃,為了追求快樂即便是到死也不會反抗。哪怕是你這麽強的alpha,也不會有什麽例外。”


    林曜:“.........”


    想罵他這描述還是很下流,卻感覺那股燥動被他的三言兩語又重新點燃,條件反射地抬腿踹了他一腳:“亂說什麽!”


    謝星忱手上的刀一晃,刀尖劃破了食指,有鮮血緩慢溢出,豔紅的滴落。


    “……抱歉。”林曜沒想傷他。


    謝星忱沒在意,漫不經心地削著最後一段果皮:“都說了,是你非要聽。”


    房間安靜一瞬。


    林曜不語,微微曲起手指,又鬆開。


    不過幾秒鍾的時間,手心濡濕成了一片。


    他聞到了謝星忱傷口裏溢出的味道。


    ‘為了追求快樂,即便是到死,也不會反抗,哪怕是你這樣的alpha…”


    謝星忱剛剛這樣說的。


    第二次了,他沒說謊。這信息素真的,會要人命。


    對方還在說著什麽話,林曜已經聽不太清了。


    謝星忱揚著微微溢血的手指,鬆鬆抓著削好的蘋果遞過去:“沒事,我一會兒去找個創可貼。”


    林曜直勾勾地盯著他流血的傷口。


    舌頭緩慢地在嘴唇舔了下。


    謝星忱俯下身,看著他幹燥的嘴唇,有了點哄人的意味:“一天沒吃東西了,自己拿著,吃一口。”


    還未說完,林曜微微抬起下巴,封住了他的手指。


    血液入喉。


    好香。


    謝星忱指尖下壓,不讓人動。


    “林曜,我定力很差,禁不起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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