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抬手擋住泛紅的臉。


    後背靠在冰涼的牆上,動彈不得。


    明明都是一樣的,為什麽感覺卻截然不同,可能他真槍實彈的訓練更多,指腹上帶著一點槍繭,很是磨人。


    “臉好紅。”謝星忱目光劃過他顫抖的睫毛,“上次在隔離區也是這樣,不記得了嗎?”


    腦子裏閃過零碎的畫麵,林曜咬著牙,艱難出聲:“忘了。”


    謝星忱調動著對方所有的情緒,心情好得過分:“上生理課睡著都能記住知識點的記性,這麽容易忘,我不是很相信。”


    林曜正準備反駁,又聽見他低聲道:“忘了也沒關係,幫你記起來。”


    ………


    ………


    他時刻感覺到謝星忱的呼吸遊離在後頸,很緊張,生怕他做了最後一次標記,於是連神經都繃得很緊。


    但沒有,從始至終都沒有。


    命定omega和alpha之間是捆綁似的互相吸引,謝星忱的煎熬不會比自己少,卻生生忍著。


    林曜眼尾上挑,心髒狂跳。


    不知該說什麽,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你很熟練。”


    謝星忱沒想到換來這麽一句評價,低著頭洗手,漫不經心道:“經常練,當然熟練。”


    這麽久了,林曜還是無法適應他的直白。


    “好點了嗎?”謝星忱視線輕飄飄地落過去,“應該給你計個時,讓你有個概念,不然張口就說別人不行。”


    林曜:“.........”


    什麽叫做回旋鏢終究還是紮在了自己身上。


    算了,不跟他計較,至少謝星忱的到來,讓應激的反應變得不那麽難捱。


    空氣裏還飄蕩著冷杉和龍舌蘭交織的氣味,他滾了滾喉嚨,有一種陽光下躺著曬太陽的舒適:“謝謝。”


    “你這麽客氣,總感覺下一秒就要朝我扔五百塊錢。”謝星忱頓了頓,語氣認真道,“我值五百嗎?”


    林曜反應了好幾秒鍾,才辱罵出聲:“滾。”


    他伸手拿過浴巾,囫圇擦完身上,穿回病號服。剛準備往外走,又被謝星忱拽住衣領,拉了回來。


    “頭發很濕,吹幹再躺。”


    吹風機被插上電,嗡嗡作響,林曜感覺到他有力的手指在發絲裏穿梭,很麻,很癢,而這隻手,剛剛還幹了別的事。


    明明很討厭別人碰他的頭發。


    之前就不應該答應讓他無限製的碰。


    “嘴巴繃緊又張開,三次了,是不是想罵我。”謝星忱從鏡子裏看他,精準捕捉到那點小動作。


    林曜麵無表情,整個人也因為他的手指觸碰到發頂而渾身僵硬:“我罵你幹什麽,你幫了我那個,還幫我吹頭,我沒有這麽沒良心。”


    “我幫你哪個?”謝星忱反問。


    林曜難以啟齒。


    聽出來了,狗東西以為拿捏了自己的把柄,所以今天講話特別欠。


    頭發已經變得蓬鬆,林曜抬手拿過電吹風,拔掉電源,平穩放到一邊後,轉過身,抬腳踹了謝星忱一腳,終於解氣。


    “別以為幫了我,就不能反擊。”林曜繃著表情,試圖把這事兒合理化,“反正上次我幫過你,扯平了。”


    其實不困,還特別精神,但就是十分尷尬。


    雖說很早之前就說過,他們倆都有病,是互幫互助的關係,可真這麽操作起來,覺得很怪。


    現在後背都殘留著酥麻的顫栗。


    林曜躺進被子裏,盯著站在病房另一邊的人,低聲道:“今晚不用陪我,你回去吧。”


    “所以,你讓賀離叫我過來,就隻是把我當工具?”謝星忱從旁邊的手提袋裏拿出那本軍事政治,“我還以為你真要跟我一起複習,還帶了書,兩本。”


    林曜緩慢地眨了下眼。


    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是認真還是嘲諷。


    “睡得著麽?”謝星忱問,想了半天,感覺這事兒最適合他這種學霸拿來打發時間。


    林曜搖頭,手裏塞進來那本教材,還是劃線版,就他這麽愛學習的人都覺得挺離譜。


    真的有人在特殊時期幹完那種事情還看書的麽,有。


    他懷疑謝星忱在用這種變態的辦法壓抑他被自己的信息素勾起來又無法解決的欲望。


    房間裏的燈光昏黃,兩人一坐一躺,各自拿著一本書,詭異,萬分詭異。


    林曜注意力不在劃線的重點上,餘光落在他麥色的大手,掌心寬闊,手指夾著那支勾線的筆漫不經心的晃。


    這樣的一隻手,剛剛拿來幫他......


    林曜把書扣在臉上,他現在已經難以直視謝星忱的手。


    “你還是回去吧,我真困了。”聲音悶悶從書本下傳來,頗有一種看書助眠的功效。


    謝星忱的手伸過來,指尖在他額頭上戳了戳:“真困了就睡。”


    林曜感覺到指腹擦過皮膚,後背僵硬不已,暗自決定這兩天要跟謝星忱保持距離。


    主要是和他的手,保持距離。


    不然腦子裏總會躥出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麵,簡直要命。


    在醫院艱難躺了三天,林曜受不了,擅自辦理了出院。回到營地的時候,霍爾帶著一群人正在吃早餐。


    “你怎麽這就出院了,感覺如何?”霍院對於這次林曜的受傷非常愧疚,原本一群大一的小孩就是帶著出來見見世麵,結果出了這樣的岔子,裴將軍又特別關心,實在是難以交代。


    林曜搖了搖頭,在最邊上坐下:“沒事,本來就是小傷。”


    賀離把剛剝好的雞蛋遞過去,又把吸管插入未開封的豆漿:“來,補一補。”


    林曜低頭喝了兩口,才發現少了個人。


    謝星忱呢,是有幾天沒見著人,也不知道在忙什麽。


    “林曜出院,那我們今天下午就準備返程。”霍爾說,“這次大家表現都非常出色,回去一人加五個學分。”


    頓了頓,看向眉開眼笑的李茂:“你扯平,不加不減,段錚,因為多次說髒話,倒扣十分。”


    段錚:“.......c......超級好。”


    林曜憋著笑,就見著正前方落下一隻手,熟悉的小麥色,骨節修長,握著他剛喝過的豆漿。


    這手,揮之不去在腦子裏反複出現的手。


    彎曲,舒展,施加力道的時候,手臂會浮起青筋。


    林曜後背僵住,怎麽都過去了三天,一看到這隻手就能想起那天的場景,果然新手受不了這種折騰,簡直要命。


    “這個沒營養,換別的。”謝星忱說著,要挪開,打算換上燕窩:


    賀離也是膽兒肥不少,氣鼓鼓地去撥開他,為自己的豆漿代言:“怎麽沒營養,剛用豆子磨出來的,就要給曜哥,就要給他喝。”


    他的動作有些蠻橫,把豆漿晃出來了些,沾染在了謝星忱的手上。


    程博言兩眼一閉。


    “不好意思啊,我給你拿紙。”賀離懊惱道,“都怪你,一個豆漿還要跟我爭。”


    林曜抬起眼。


    視線裏,就見著麥色指尖上的白色滴滴答答往下落。


    ........靠。


    簡直沒完沒了。


    謝星忱拿過濕巾,慢條斯理擦拭著手上的痕跡。


    “林同學,想到了什麽,又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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