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忱卻很敏銳地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


    “怎麽了?是不是今天沒舒服?”


    林曜動了動唇,因為已經是深夜,走廊的燈也暗了下來,他聲音放得很輕:“沒有,舒服的,你比我會。”


    “所以是想問過去是不是常常練習,熟能生巧麽?”謝星忱笑了下,“你勝負欲好強。”


    林曜含糊地嗯了聲:“我就是....覺得你過得很不好。”


    原本就知道得了這種病不會好過,但此刻體會到他痛苦轉移的十分之一,已經感覺心疼。


    這幾年沒有omega陪在旁邊,全靠抑製劑,半點安撫都沒。


    可是他忍下來了。


    雖然沒直說,謝星忱大概也知道他在想什麽,語氣輕鬆道:“沒你想得那麽煎熬,我很變態的,腦子裏想的那些,都怕說出來嚇到你。”


    “......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變態。”林曜語氣平靜,“你說。”


    這下輪到謝星忱沉默。


    他懷疑是不是裴一忠被帶走刺激到他了,有時候驚慌會陷入大腦混亂。


    又或者,今天的體驗讓林曜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食髓知味迫不及待想要探索更多?


    謝星忱語氣緩慢:“真要我說啊。”


    林曜嗯了聲,換了個靠牆的姿勢,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謝星忱是怎麽熬過來的。


    “想看你哭,聽你求饒,掐我但沒力氣,打我罵我也、不、停,就跟今天車上一樣。”


    謝星忱低眸,換了個坐姿,笑道,“還要聽嗎?”


    林曜腦子裏閃過想要刻意遺忘的片段。


    他當時的確是求對方給個痛快,謝星忱卻故意不理,逗貓似的。


    “謝星忱,我真的要死了。”他忍無可忍,掐他。


    “那先讓寶寶開心。”謝星忱萬分愉悅。


    .......簡直丟臉到了極點。


    所以最後把他從車上踹下去,現在回想起來,多少有點找回主場的報複成分。


    “謝星忱。”林曜還忌憚周圍可能有人路過,所以聲音壓得很低,“你閉嘴吧,還真敢想。”


    謝星忱慢悠悠道:“我還敢做呢,下次加上毛茸茸的小貓耳朵,脖子上掛著鈴鐺,叮叮當當的響。”


    林曜感覺整個人都蒸騰著熱氣,又燥又臊得慌。


    他就不該站在警察局這麽神聖的地方關心對方的病情,三言兩語撩撥的簡直要命。


    “你真變態。”林曜評價道。


    他心說這家夥太會自娛自樂,可能也沒自己想象中過得那麽慘。


    察覺到對方緊繃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些,謝星忱笑了下:“你睡會兒吧,律師早上七點到,現在等著也沒用。”


    林曜拿著手機,半蹲在走廊邊上,很安靜地聽著對方的呼吸聲:“謝星忱,你說,明明曾經是好朋友,為什麽要走到這一步呢?”


    這個問題他想過無數次,卻找不到答案。


    “我也想知道。”謝星忱低聲道,“如果他們當初沒有背道而馳,我們倆就成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了。”


    這個設想,簡直美好得像是一個破碎的夢。


    林曜代入其中:“如果一起長大,我大概就不會那麽討厭你,你小時候比現在乖一點,可能會沒那麽欠揍。不過,還會喜歡我嗎?”


    謝星忱篤定道:“當然會。”


    “你又知道。”林曜嘲笑他,“搞不好天天見著反而沒感覺了,誰會對自己的好朋友下手?”


    謝星忱語氣挺認真的說:“你就在我審美點上,怎麽樣都會喜歡上的。小時候碰到你的時候,不是給你糖了麽,我不會給不喜歡的小孩子送糖。”


    林曜怔了好幾秒鍾,才嗯了聲。


    就算是說來哄他的話,也很開心。


    如果回到小時候,自己能大膽一點告訴他,謝星忱,帶我逃跑吧,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可是沒有假如。


    天亮之後,林曜又要強撐起精神,麵對一片狼藉的糟糕。


    他讓程博言先回去補覺,托了好幾層關係,終於爭取到見裴一忠的十分鍾。


    “我聽警局的人說,對方咬死您跟他們有勾結,為什麽不說出現在那裏的原因?”林曜單刀直入,“不洗脫嫌疑,您就得一直關著。”


    被折騰了一晚上,裴一忠看上去憔悴不少:“沒有證據,解釋不了。”


    林曜怔住,反應過來,意有所指道:“您會去那裏,是因為我當年的報告嗎?”


    裴一忠點了點頭:“我知道可能是誘餌,但實在是想還你一個事實的真相,所以去了。我很怕萬一是真的,錯過了這一次,就再也沒機會了。”


    “您真是........”


    太傻了。


    為了一個外人,在漂亮的履曆上留下這麽汙點的一筆。


    林曜輕聲道:“何必對我這麽好呢,又不是親生的,把自己都搭進去。”


    裴一忠動了動唇,欲言又止:“是我自己情願的,所以也可以接受這個結果。”


    林曜眼底泛起了點潮,飛快垂下眼忍了忍,才說:“我會把您安然無恙接回去的,再等等我。”


    “你想好了嗎?”裴一忠當然知道他要做什麽,提醒道,“他會反擊,會震怒,可能還會威脅到你的安全,我見識過他的手段。曜曜,如果扳不倒他,你和.....就真的沒有以後了。”


    他第一次叫自己曜曜。


    很親昵的,如同父親叫孩子的小名,卻是在這樣的時候。


    他們都清楚,雲青的證據拿去換裴一忠,謝恒之會很生氣,但林曜無法看著無辜的人冤枉入獄。


    “我想好了。”林曜輕聲道,“於情於理,都該這樣做的。”


    他從會麵室出來,用自己的手機,把謝星忱加了回來,發信息。


    【01】:我打算先提交一部分證據,等警察拘捕雲青,看看謝恒之的反應


    【01】:東西一交,我們倆的地下戀就瞞不住了


    【01】:謝星忱,欠你的約會,下午我就給你補上


    【xxc】:好


    林曜想,謝恒之拿抑製劑試探,自己的症狀瞞不住,早晚也得暴露和他有了肌膚之親,不如先發製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進了警局辦公室,挑選了實驗室和部分走私訂單相關,把證據提交。


    再出來的時候,林含還在門口哭,一雙眼睛紅腫,開口的時候,嗓音也啞得厲害:“老裴怎麽樣了?”


    “沒事,應該很快就可以回家了。”林曜寬慰道,“我剛剛看到他,除了黑眼圈有點重,沒被欺負,畢竟是將軍,不會待遇很差的。”


    “昨天都不放人,為什麽很快可以回家,你怎麽做到的?”林含抓到重點,眼神擔憂,“你該不會拿自己去換他吧,那可不行。”


    “就是啊哥,你千萬不能幹傻事,爸爸他清清白白,就算多關幾天,最後肯定也能出來的。”裴湘一臉著急,“你別做偽證吧。”


    林曜覺得心髒酸酸軟軟,好像即將要傾盆暴雨時,終於也有了頭頂上的那一把傘。


    他笑了笑,語氣變得輕快:“真沒有,隻是哥哥的男朋友比較厲害,用證據找到了真正該抓的人,所以幹爹很快就會沒事的。”


    “男朋友......”裴湘愣了好幾秒鍾,跟林含互相對看,“你不就交過一個,還分了.......”


    林曜嗯了聲,轉過身,剛好看到一輛跑車甩尾拐入,停在警局門口。


    是他第一次坐上謝星忱車的那一輛。


    花裏胡哨的顏色,當初他死都不情願的頂棚大敞,駕駛座上戴著墨鏡的男人看過來,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大張旗鼓的招搖。


    “........分了嗎?”裴湘緩緩補上後句。


    “沒分。”林曜抬手拍了拍她後腦勺,“這兒就交給你了,哥哥去約會了。”


    裴湘遲鈍地點了下頭,就見著他大步朝著那邊走過去,撐著窗沿利落一躍,就坐進了副駕駛。


    然後跟駕駛座上的人,明目張膽的接了個吻。


    “準備好昭告天下了嗎?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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