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於謝恒之的威脅,雲青開始瘋狂看書。


    至少在這個階級分明的地方,謝恒之是少見的不會瞧不起自己私生子身份,平等對待的人。


    “考不上,就把你送別人。”


    這句話簡直就是午夜的環繞噩夢。


    終考結束的那天,雲青看到隔壁出來準備拍結業照的謝恒之,垂頭喪氣過去:“好像考砸了,要是去不了政大,怎麽辦。”


    謝恒之垂眸:“意料之中。”


    “什麽意料之中,我最近看書都看吐了。”雲青嘟囔道,“你也不知道安慰一下我。”


    謝恒之非常無情:“那就明年重考。”


    雲青光是想象一下,就覺得毛骨悚然:“那可不行,你到時候走了,我自己待在這兒又要被欺負了。”


    謝恒之嘴唇很輕地彎了下。


    很少看到他笑,帥得慘絕人寰,雲青看了好幾秒鍾,才反應過來心跳有點過載。


    慢吞吞又補了一句,有點任性撒嬌的意味:“我要是沒考上,你明年跟我一起重考。”


    “做夢。”謝恒之說。


    裴一忠出來,拿著相機晃了晃:“你倆聊什麽呢?拍照嗎?”


    “拍,這邊光線不好,我們去天台。”雲青在倆人高馬大alpha中間,感覺自己非常有排麵。


    裴一忠把相機設置了個定時,他們仨站在晚霞裏,看向鏡頭,畫麵定格。


    雲青的手背很輕地蹭過謝恒之,溫熱的觸感,他突然說:“幫我們倆單獨拍一張吧。”


    “好啊。”裴一忠拿著相機站到對麵,調著焦距。


    雲青聲音很輕,小拇指勾了一下他的手心:“要牽一下你的小狗嗎?”


    謝恒之偏頭看他:“什麽?”


    雲青的手放在那沒動,重複了一遍:“要牽一下你的小狗嗎?”


    謝恒之覺得這個動作非常多餘,但看在他今天可能考砸了心情不好的份上,於是說:“好。”


    謝恒之手伸過去,牽住了他,然後感覺到對方纖長的手嵌入,變成了十指相扣。


    裴一忠一臉茫然:“啊???你們倆,為什麽要牽手?”


    雲青笑眼彎彎:“不知道啊,可能是因為畢業了心情好吧。”


    裴一忠覺得匪夷所思。


    這種動作,謝恒之居然完全沒有反抗,而且據觀察,還是他先主動,簡直跟中邪了似的。


    他滿腦子問號按下了快門:“看鏡頭,笑一笑。”


    兩人都穿著製服,一個三件套校製,一個百褶格裙,看上去非常般配。


    “有人跟我解釋一下嗎?”裴一忠拍了好幾張,誠心發問,“你倆,什麽情況?”


    謝恒之表情淡定鬆開雲青:“沒情況,你沒跟人牽過手?”


    裴一忠會心一擊:“............你他媽的......”


    十八年來,頭一回收到這種奇恥大辱。


    雲青看他一臉無語,伸手懸在空中,開玩笑說:“你要跟我牽一個試試嗎?”


    謝恒之伸手打掉他懸在半空中的手臂。陰森森威脅:“敢隨便跟別人牽,把你手砍了。”


    “好凶,可能不行。”雲青訕訕把手收回來。


    裴一忠皺眉,直言不諱道:“我感覺被你們倆孤立了。”


    謝恒之伸手拿相機過去檢查照片,確認後,才回答:“是我孤立所有人,你想多了。”


    他其實說不清跟雲青是什麽關係,一開始隻是覺得和裴一忠一樣,輕鬆,舒服,相處不累。


    親密關係是負擔,就像自己的父母,表麵裝作恩愛的夫妻,在家裏總是翻天覆地的吵架,但在冷暴力自己的時候,倒是又一致對外。


    如果不是親子關係無法逃避,他寧願不要這樣的情感捆綁。


    但雲青不一樣。


    就如他所說,如果要當寵物小狗,那麽,他在剛才意識到,他對這隻小狗產生了占有欲。


    這不太妙。


    謝恒之決定冷靜幾天,正好後麵放假,他被父母帶著見了不少人,正式進入了成年人更肮髒的世界。


    不知道在第幾個酒會,煩躁至極時,收到了雲青的信息。


    【雲青】:要出成績了,我好緊張,你陪我一起查分吧


    【雲青】:我不敢看


    【謝恒之】:好,我半小時後回公寓


    前兩年他以要專心複習為由,就從家裏搬了出來,公寓在學校附近,雲青有時候會過去做個午餐,他手藝很好,謝恒之懶得每次給他開門,就把密碼告訴了他。


    他從酒會上找借口離開到家的時候,雲青已經在了。


    也沒開燈,就抱著個筆記本坐在沙發上,光照著一張慘白的臉。


    “坐那扮鬼?”謝恒之抬手準備開燈。


    “別開。”雲青雙手合十,念念叨叨,“我看別人說了,關著燈查成績比較玄學,會容易開出超常發揮。”


    謝恒之忍不住嘲諷:“你智障嗎?分早就在後台了。”


    “哎呀,別開,我真的很緊張。”雲青渾身都在抖,他既不想重考一年,也不想被丟給別人,謝恒之這種主宰別人命運的家夥,根本就不會懂。


    謝恒之換了拖鞋過去,在他身邊坐下,語氣有點懶:“查吧。”


    雲青轉過頭看他:“你怎麽不查?”


    “早上政大就聯係我了,第一。”


    他說得雲淡風輕,雲青恨得牙根癢癢,可惡,怎麽會有人學習這麽毫不費力。


    正準備說點什麽,湊過去嗅了嗅,聞到他身上有股很淡的酒味:“你喝酒了?”


    “嗯,一點。”謝恒之看他磨磨唧唧的樣子,伸手去拿鼠標,“我幫你看。”


    “別別別,等我再做一下心理建設。”雲青伸手按住他,整個人歪歪斜斜撲在他懷裏,還在那哇哇直叫,“這可關係到我接下來一年的命運,讓我再醞釀兩分鍾。”


    謝恒之的視線落在裙擺下方,隻看到那一截白皙的腿,因為動作的原因,幾乎是被他揚到了腿根。


    感覺一隻手就能掐住。


    雲青抬起一隻手擋著眼睛,另一隻手小心翼翼把光標挪在查看的那個按鍵上。


    “謝恒之,我要點了,我真的要點了,啊啊啊我不敢。”


    謝恒之受不了他猶猶豫豫,按著他的手背,啪嗒一聲,簡單粗暴點了確定。


    一個彈框跳了出來,分數後跟著兩個字,錄取。


    “你是不是點了,我不敢看。”雲青手掌還擋著眼睛,感覺那股很淡的酒香飄近了些,就在鼻尖跟前。


    謝恒之非常惡劣嚇唬他:“沒考上,怎麽辦。”


    這話一說完,就見著雲青整個人垮了下去,有氣無力靠在沙發裏,手還蓋在臉上,痛苦不堪:“嗚嗚嗚,完了,我就知道預感不太好,說吧,你要把我送給誰?”


    謝恒之視線上移,從裙擺挪到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唇上。


    他低聲道:“你想被送嗎?”


    雲青拚命搖頭:“不想。”


    然後感覺到自己的手掌被壓住,原本還能看到一點影影綽綽的光,這下徹底變成了黑暗。


    被謝恒之的氣息包裹住了。


    “隻想跟著我?”謝恒之問。


    “嗯,但是.....我沒考上,你......”雲青想到這兒,又委屈地有點想哭,明明已經很努力刷題了,怎麽會這樣。


    聽著他委屈巴巴的聲音,謝恒之覺得他實在是好騙:“騙你的,錄取了。”


    雲青挪開手,憤憤不平道:“你這人怎麽這樣,真討厭。”


    “回到剛剛的問題,隻想跟著我?”謝恒之又重新問了一遍。


    雲青在很複雜的家庭長大,學會了一套察言觀色,他能很清晰的辨別,謝恒之此時的問話,不是從前那種很純粹的,逗狗似的調侃。


    而是屬於alpha的,毫不遮掩的侵占欲。


    他聲音更輕:“是的,我之前跟你交易的時候就說過,我是你的,永遠。”


    謝恒之剛從紙醉金迷的世界裏回來,因此無法再用單純的目光看他:“可我不是很想要小狗了。”


    雲青生怕被丟下似的,抓著對方的衣領,莽撞碰上他的嘴唇。


    “那我當別的,你想要什麽,我努力學,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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