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慎時做事骨子裏不像其餘幾位那麽狠,所以在外他多是和顏悅色,對人以禮相待。


    但許曼寧驕縱跋扈,先是傷了林垚,許家又有裹挾邵家的意思,他自然不會答應。


    邵慎時今晚陪床,李知回去休息。


    中途,讓龍飛換了路線,去附屬一院看看林垚。


    11點多回平安街。


    李暮朝看出她心裏憋著事,聊了幾句,知道是林垚,作為一個男性,又不太了解林垚的情況下很難置喙什麽。


    其實李知跟林垚也沒有多熟悉,隻是林垚發生的事,她總覺得有一日會映射到自己身上。


    想到這兒,心裏就憋悶堵得慌。


    宴沉不比邵慎時,位高權重,輕易動他不得報複不得,可假如真的受了委屈,林垚那般大的委屈。


    她又憋不住,寧願玉石俱焚,也不會讓對方好受!


    想斷,宴沉又不答應。


    這段關係複雜又糾葛,就纏著她實在難受。


    這一晚睡的不太好,可能白天睡得多,夢裏是她內心的映射,她把在【仙女渡劫群】裏聽的八卦投射在自己身上。


    做了夢。


    懷孕,打胎,都是一個人,宴沉連派一個人的都沒有,也不敢告訴兩個哥哥,一身虛弱回家,李暮朝病情加重,試藥資格被未來宴太太製止,她去求去鬧,宴沉躲著不見人,隻有長相模糊的未來宴太太叫了人收拾他。


    事情鬧得很大很大,收不了場那麽大。


    最後鬧得煩了,成了京港的笑話,宴沉派人揭了她的老底,她心若死灰自殺了……


    原來事情到自己身上,是反抗不了的。


    就算她有點本事,有點能耐,也抵抗不了京港的太子爺!


    壓著她的,永遠是那座翻不過去的權禦!


    一覺醒來背後汗津津,一身的涼意。


    愣坐十幾分鍾拿手機,上麵有留言,宴沉發的:【好好休息幾天,暫時不用過來。】


    11:【十六跟我出差,需要小住一段時間。】


    11:【李暮朝病情穩定不用擔心,任何事第一時間邵慎時會處理。】


    她隨他出差,他安頓好了李暮朝一切。


    她在,這份情誼就在,她不在,這份情誼就煙消雲散。


    事情跟李暮朝說了,找的是劉老板安排出差做借口,兩兄妹對視都懂對方在撒謊,卻沒有拆穿。


    李知不讓他插手,李暮朝就不會插手。


    這是他的底線。


    ——


    十六號。


    李知乘飛機過去,落地才知道是吳蘇,龍飛在門口等她,載著她往市裏走,簡單聊了下天氣,住的地方。


    是一條胡同裏,房子不大,兩層樓的蘇派風格。


    這條胡同的名字好聽,芙蓉街。


    “先生或許晚點,最遲明天到。”龍飛拎著行李上樓,樓上隻有一間主臥跟一間書房,外加一間小小的茶室。


    一樓有個內院,人工小湖,造景一直到外院,樓上樓下,院外院內都是鮮花密布。


    內院裏有一顆垂絲海棠,開的正豔正盛。


    “先生讓我給您準備一輛小電爐。”在葡萄架下,結了不少果子,還沒熟的青果。


    “小電爐和我心意。”她說。


    滿意就好,龍飛笑了下,“李小姐看看還缺什麽,我現在就去買。”


    “不缺什麽,冰箱空空的。”


    “我陪您去。”


    要住一段時間,需要購置的東西不少,吃穿用度全都需要,而且不可能頓頓喊外賣會吃膩的。


    龍飛陪著購物,吃飯,回來八點多,確實沒什麽事就走了。


    采購的食材一一放入冰箱,吃的穿的全部弄好,李知這才晃著電瓶車鑰匙騎著出去轉一轉。


    入夜擺夜市的不少,廣場上跳廣場舞的隊伍多,她跟著跳一會兒,那邊看一會兒,吃了不少小吃,才買了個電池款的燈籠拎著回來。


    宴沉沒來消息,估摸今晚到不了,早早的洗漱以後爬上床跟李暮朝視頻了一會兒。


    “環境不錯。”


    她說,“老板不缺錢,不虧待人。”


    李暮朝說,“那就好,好好照顧自己,有事要聯係。”


    李知也叮囑他,翻來覆去無非是那些話。


    半小時差不多,李暮朝要休息,掛了電話點出聽書軟件時,切換微信給宴沉發了一句:【一路平安,宴先生。】


    李知聽的小說,刷微博插的廣告,開頭就是被包養什麽什麽的,跟她很像就閑著無事聽一聽。


    也沒聽多久,也睡了過去。


    宴沉是第二天夜裏到,萬寶樓的員工群,有人推薦的綜藝,虞夭第一次做綜藝常駐嘉賓,人氣流量都非常高。


    撇開那次紅館偶遇的不愉快,虞夭其實真的很漂亮。


    “做作!”


    她嘀咕句,抓葡萄正要喂嘴裏,樓下傳來細微的響動,下床趴窗戶看是推門進來的宴沉。


    黑色西裝,什麽都沒帶空手。


    好似有預感,抬頭跟窗邊的姑娘四目相對。


    李知衝他揮手轉身下樓。


    男人長腿,步子快,在樓梯上遇著,李知穿著睡裙,散著頭發,看著又軟又香。


    “您出差什麽行禮都沒有?”


    “沒看衣櫃?”


    “沒。”


    宴沉笑了聲,扯鬆了領帶,他上,李知下,“您先洗個澡,我去給您倒杯水……噯!”


    手腕被扯著,她退男人進,後背抵著牆壁,白色印花的牆布。


    “宴先生?”


    她仰頭,男人低頭就叼著她的唇,還是那般惡趣味的咬了兩口,李知就張嘴,男人舌頭滑進來,帶著濃烈的酒味跟煙草味。


    身高差距,接吻累脖頸。


    男人抱著她,很親密的姿勢。


    “您有傷。”


    醉酒的熱吻沒停,“結痂了,不礙事。”


    “可……”


    不喜歡聽她說話,在臀上掐了下。


    宴沉就這麽抱著人回主臥,一邊走熱吻不停,不妨礙他對這地兒熟門熟路,一直到床上。


    躺下時,男人還是惡趣味不減。


    “腰腰,我褲子濕了……”


    玩笑太過,李知扭身要走,被扯回來,宴沉身體側壓不給走的機會。


    主臥寬敞,在窗邊擺著畫架,李知來的第一天就看了,什麽都沒有光擺在這兒而已。


    “別動。”


    沙發裏,李知跪坐,雙手被領帶綁著,眼睛被紗巾蒙著,沒有攀附就沒有重心,她總是搖搖晃晃。


    特別是畫筆的羽毛觸過肌膚就抖一下。


    男人在作畫,在姑娘冰肌玉骨,未著一縷,豐腴玲瓏的身體上。


    “腰腰,別動。”


    他音色慵懶,緩慢恣意,“弄亂了作品,還得重來。”


    “你,還要,鬧,鬧多久?”


    毛筆的羽毛那麽柔軟,沾了水墨又冰,猝不及防來一下,或者毛筆勾勒畫作的時候沿著肌膚不斷時,讓她備受煎熬,水火相交。


    “腰腰好敏感……”


    男人掃了眼西褲,全是水,眸色漸濃。


    “宴沉!”


    男人不理她,繼續我行我素。


    畫是一副垂絲海棠,照著落地窗外掛著月色的海棠樹畫的,他側身洗了毛筆繼續調色,正在勾勒花瓣邊緣,淺色淡色交疊栩栩如生。


    最後一次洗毛筆調色是花蕊的地兒。


    花蕊細,嬌嫩不好畫,姑娘抖得凶,好幾次讓他不好落筆。


    “腰腰乖,在忍一下。”


    “你欺負人宴沉,你欺負人!”


    他勾著嘴角,小心落筆,輕點慢描,太折磨人,快一小時一副垂絲海棠的畫終於完成。


    男人抱著她到浴室,解了絲巾指著鏡麵。


    “漂亮嗎?”


    李知屈紅了眼,想去蹭掉,這種顏料洗一洗就掉,男人不準讓她看畫,讓她評價。


    男人看著鏡子,眼尾猩紅,“想這麽給你紋一副紋身,從腰窩起,順著脊骨到蝴蝶骨。”


    “朵朵嬌嫩又嬌豔。”


    姑娘被逗得直掉眼淚,鏡麵中怨念的瞪他。


    “不好看嗎?”男人把她撥過來,後背貼著牆,膝蓋分開她的腿,雙眸猩紅強勢的低頭親她,“腰腰是不滿意這畫,還是不滿意我?”


    “我不滿意你欺負人!”


    男人慢條斯理的糾正,“腰腰,我還沒欺負,正打算欺負。”他親的時候懸著身子,故意不去觸碰那副畫。


    海棠花在她身上更嬌豔無比,那一簇最美的花枝拓了過來,顫顫巍巍,又搖搖欲墜。


    叫他憐,叫他喜,叫他沉迷也墮落。


    這次出差,他似乎更會折騰人,叫李知顛了大半宿,也不知怎麽哭求才被放過。


    宴沉上床時,睡的迷糊的姑娘罵他。


    【混蛋!】


    始作俑者但笑不語,抱緊姑娘睡覺。


    翌日。


    宴沉是下午醒的,自然醒,洗了澡換了衣服,就去隔壁小院,一片翠竹邊的茶台前坐著一位老者。


    備了茶杯給他倒茶。


    “什麽時候到的?”


    “昨晚。”


    老者笑他,心若明鏡,“不告訴我一聲,心裏就惦記那小姑娘。”


    “您睡了不敢打擾。”


    “貧嘴。”老者訓他。


    他唇邊溢出笑容,“姥爺見過了。”


    “見過了,昨兒下午給鄰裏四周分了水果,嬌媚漂亮,溫聲細語又禮節周到,附近的人都跟我打聽,定沒定親,想說給自家孫子或者外孫。”


    “晚上自己燒了菜燉了湯,你葉爺爺沒在,我獨享的。”


    難怪右邊一棟黑漆漆的,原來是沒在。


    “味道很不錯,小姑娘心善,知道我一個人在家,說以後燒菜可以一起享用……比你,更會招人喜歡。”


    宴沉安靜的聽著,末了評價一句,“姥爺對她評價挺高。”


    老者評價,“姑娘討人喜歡,不怨我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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