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霍師傅早早來到了館裏,他有個習慣。他到館裏的第一件事會拿起前天晚上的接待單一個個冰櫃去檢查我們前一天晚上接回來的遺體,檢查是否妥善安置,檢查是否工作有遺漏。他拿起接待單看了一眼後愣住了,眼眶紅潤的盯著上麵唯一的名字,是我們昨晚接的那一具遺體。回過神後他衝向冷凍間,我們沒見過如此慌張的霍師傅所以我們也都跟了上去。


    他來到那個存放這昨晚那具遺體的冰櫃前久久站立,好似沒有打開那個冰櫃門的勇氣。也許他在期待可能隻是人有同名,也許他可能接受不了那個熟悉的名字是他認識的那個人。最終他鼓起勇氣,緩緩的拉開了那道門,強哥兩步上前按住了霍師傅的手,說了一句讓我來,然後衝我使了個眼色讓我站在霍師傅後麵必要的時候扶一把。霍師傅緊閉著雙眼,強哥緩緩的拉出了遺體,拉開了屍袋的拉鏈。霍師傅猛的睜開眼,眼淚隨著眼角泉湧而出,腳下有點軟站著有點無力,我見狀立刻扶了上去,和簡哥一左一右的把霍師傅扶回了休息室。強哥把遺體送回去後也趕緊跟了上來幫忙扶著霍師傅坐下,花姐遞上了一杯熱水。我們都圍著霍師傅,讓他慢慢平和冷靜下來。其實我們也都是八卦,想知道這是誰,霍師傅怎麽了,是霍師傅的什麽人。


    我率先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先開口喊了一句霍師傅,霍師傅看著我擺了擺手:“我沒事,小七昨晚你去的現場,你說說吧,什麽情況?人怎麽死的?”我一五一十毫無隱瞞的把昨晚現場的一切告訴了霍師傅,事無巨細生怕少說了半點細節,包括字條的內容也都清清楚楚的交代了。聽完我說的話,霍師傅深深地歎了口氣,拿起紙巾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那一瞬間這個小老頭好像老了幾歲。他搖了搖頭張嘴說到:“這是我在獄裏收的幹兒子,十幾歲就出來混,犯了點錯被人拿出來頂包就進去了。”霍師傅舉起手中的水杯抿了一小口的水繼續道“他剛進去因為年紀小就挨欺負,他倒也不怕來一個打一個,也因為如此他的刑期總在加長。有一天其他人準備在洗澡間埋伏他,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我就出麵阻止幫他挨了一刀,礙於我當時的威望還在!所以對方也不敢繼續幹什麽就都散了。因為這件事,這小子在裏麵拜了我當幹爹,有我罩著他也不在有人找他麻煩,他也就順利出獄比我先出來。”


    所有人麵麵相覷,因為有這層關係不知道如何安慰霍師傅,隻能低著頭聽霍師傅繼續說下去。“這孩子是個孤兒,他出來後經常去看我給我帶東西給我打生活費。但是每次問他出來後都在幹什麽,他總是遮遮掩掩說是找了份工作送送貨跑跑腿。。。直到我出來那天他去接我,我才發現他又回到了道上混!我跟他說我出來後就洗心革麵不再混了讓他跟我一起做點買賣,不要拿命拚了。可是不管怎麽勸都不聽,總跟我說等他賺夠了錢給我養老送終他就金盆洗手洗心革麵陪我做小生意。後來有一次讓我發現他所謂的送送貨跑跑腿是販毒,我跟他吵了一架從此就斷了聯係。他結婚我也沒去,他孩子出世我也就悄悄的去醫院看了一眼。做我們這一行的不幹淨,我也沒敢走近去看那小孩子,怕嚇著孩子。而這混蛋玩意我也這麽多年沒再見過沒再聯係。。。沒想到就此天人兩隔。”


    沒有人知道怎麽安慰霍師傅,隻能勸他看開點,目前得先找到這對母子了解清楚什麽事然後保護起來,現在傷心也沒用,要保住未亡人。霍師傅覺得言之有理,隨後便立刻聯係了刑偵隊說明情況了解情況,強哥也暗暗動用以前的關係在暗地裏了解這件事希望能幫上霍師傅。小剛也利用這些年當業務員積攢下來的人脈四處打聽,希望能問到些什麽。都希望能幫到霍師傅,因為刑偵隊希望霍師傅去隊裏當麵了解情況,我也隨即開車送了霍師傅過去,陪著上了樓陪著錄了筆錄。從刑偵隊大概了解得知,根據線人回報,這件事多多少少跟一單毒品交易有關,因為貨被緝毒隊查獲了,貨主不信,要霍師傅的幹兒子把貨吐出來,還要賠償他的損失,並且用妻小威脅他,所以他走投無路才選此辦法。也因為如此這件事需要刑偵和緝毒聯辦,接下來的行動和內容也會高度保密,也沒辦法跟霍師傅說太多也不方便讓我們知道太多。話說到此我們也就離開了刑偵隊回到了館裏。


    回到館裏還沒坐下,強哥就把了解到信息告訴了我們,並且比刑偵隊多說信息是知道母子倆在哪。霍師傅的幹兒子為了保護妻兒,花重金雇人把他們藏起來。或許覺得長久下去不是辦法,也許覺得如果哪天對家出更高的價碼保護的人會把母子倆供出來,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隻求有人能保護好他的老婆孩子。霍師傅聽完長歎一聲,低聲說道:“希望我這個老頭的兩分薄麵還有人願意給吧,小七,阿強,陪我去接我女媳婦和大孫子回家!”這句回家霍師傅說的孔武有力,堅定的像是可以決定結局。一路上霍師傅打了幾個電話,都是客客氣氣,等我們到了地方這裏是一個小村落,不大,一眼望到頭卻密密麻麻停滿了車堵住了所有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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