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張扶靈聽完之後立刻拒絕。


    張家古樓上次去都還沒深入,就到處都是那些發出嬰兒啼哭的屍守,再去誰知道會遇到什麽怪物。


    搞不好一進去,張家老祖就詐屍,齜著一嘴黃牙對他們說,我等你們好久了,既然來了,那就都別走了我打麻將剛好一缺三。


    嚇死個人。


    解雨臣看向其他人,“她不去無所謂,她本來就不是這一行的,你們去嗎?隻要你們答應,你們這次大鬧新月飯店的事情,霍奶奶會幫你們擺平。這是筆大喇嘛,我們一向公道,你們的收獲絕對不會少。”


    “到了這份上,我們還會在乎錢嗎?你也和我們一起進去過,上一次還是在外圍,你們這次打算深入,進去還出得來嗎?”吳邪一屁股坐在解雨臣對麵,明確表示了自己的拒絕。


    前麵幾次探險,已經足夠危險足夠疲憊了。


    解雨臣聽完沒有表示,隻是看向了張起靈。


    張扶靈抬起手擋住他的視線。


    “別惦記了,不去就是不去,你看小哥也沒用,他也不去。”


    胖子也說:“別看榨菜菜,那也是我們團隊不可分割的一員。她不去,我們是肯定不會去的,隻是她現在不答應,那肯定是你們的誠意不到位。”


    張扶靈立刻站起身,連掐帶打地踹他。


    “胖子你踏馬的是真鑽錢眼裏去了啊!銀行有錢你怎麽不去搶銀行?一天天的好日子不過就想著找刺激!”


    胖子被打的滿地亂竄,也沒還手,就是叫著說:“臥槽,你們一個個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十指不沾陽春水當甩手掌櫃,我含辛茹苦養活你們容易嗎?再說這麽長時間,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外人麵前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麵子!”


    他倆還在滿屋子轉圈,那邊張起靈突然扔下一句“我去”,說完就轉身出去靠著院子裏那棵樹當人形立牌。


    屋子裏靜了一瞬,解雨臣一拍手喚回幾個人離家出走的靈魂。


    “雖然你們去不去意義都不大,但是我還是姑且再問一次,你們去嗎?”


    張扶靈人都傻了,剛剛張起靈那個眼神,她曾經無數次見到過,在塔木陀他問她記不記得瞎子電話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


    雖然都是麵無表情,目光淡淡,她也說不上來和平時有什麽區別,但是就是感覺不一樣。


    是她的錯覺?


    還是他真的想起了什麽?


    他如果真的想起來了,現在是什麽意思?


    張扶靈腦子頓時一片混亂,像是一團好不容易理清的毛線,又被打亂,攪成了一團,找不到頭緒,想去問他,又怕問出的答案自己無法接受。


    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先處理張家古樓的事情,還是先找張起靈談談心。


    媽的,可能談了也沒用。


    他沒想起來之前還願意陪他們幾個玩一玩過家家,想起來之後,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論她說什麽都難以改變他的想法。


    總而言之一句話。


    難搞。


    胖子回過神來,立刻說:“那我也去。”


    吳邪被胖子一拐,立刻意識到自己此刻沒有別的選擇。


    如果他不去,這倆姓張的就跟著解雨臣跑了,以這倆的性格,到時候再想找到他倆就難了,於是隻能說自己也去。


    張扶靈張了張嘴,剛想說那她也去,就被胖子按住說:“你就別去了,你這小身板比天真剛開始還不如,戰鬥力都不如大鵝,就留守大後方,做好後勤保衛工作。”


    張扶靈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被胖子捂住嘴輕聲耳語。


    “小哥肯定不會丟下你不管,你就放一百個心,我和天真挾天子以令諸侯,幫你看著他,咱們裏應外合,保證出不了差錯。”


    挾天子以令諸侯是這麽用的嗎?


    裏應外合又是怎麽應怎麽合?


    張扶靈垂著頭,深吸了一口氣,再抬起頭時表情冷靜。


    “帶上我,我很有用。”


    解雨臣什麽也沒問,隻是轉著手機看了她一會兒,一直看到張扶靈開始不耐煩,才露出一抹笑,伸出手說:


    “小張姑娘,合作愉快。”


    既然決定了再探張家古樓,他們就沒再閑著。


    解雨臣拿來了霍仙姑那裏剩餘的七張樣式雷,語速飛快地給他們過了一遍這次夾喇嘛的具體計劃。


    大概就是分成兩隊,由吳邪、瞎子和他前往四姑娘山獲取密碼,胖子、霍仙姑以及倆姓張的前往巴乃,兩邊同時進行,三天之後出發。


    張起靈坐在院子裏手裏拿著樣式雷的圖研究。


    黑瞎子隻有那天去接他們的時候短暫地出現了一下,之後就連個影子也沒見著。張扶靈估計解雨臣那天找他來,隻是為了讓他們有熟人在放鬆警惕。


    胖子一提下地就興奮,滿屋子的轉悠晃得張扶靈眼花。


    她幹脆閉上眼睛想自己的事情。


    說實話她對這次的探索很沒有底,比上一次去西王母宮都沒底。


    那個時候她記憶混亂,光棍一條,無所謂其他人死活。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不管是胖子、吳邪,還是小哥、瞎子,大家都對她很好,她不想他們任何一個人受傷。


    雖然這麽說很奇怪,但是胖子真的是把她當親生的養。


    自從她爬出隕玉,看到吳邪和胖子在隕玉底下等了他們半個月,還跑過來給她當肉墊的時候,她就把這兩個人劃到了自己人的範圍裏。


    瞎子也是,雖然平時愛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但是關鍵時刻相當靠得住,嘴上再花花,他們一有事,第一個出現的都是他。


    至於小哥……


    她欠他的好像有點多。


    本來他腦子就不好使,總是失憶,除了張家的任務之外就什麽都記不住,稍微找回來一點記憶,還要替她操心各種問題。


    仔細算一下,他受傷比較嚴重的幾次,基本都是因為她。


    如果說胖子是愛操心的媽,小哥大概就是沉默寡言的爸。


    她大概也能理解一點他的良苦用心。


    類似於心理問題這種並不會馬上致命的問題,小哥認為她還有的救,所以會和她談話。


    但是關於解決體質問題這種事情,小哥就認為對她來說太危險了,幹脆什麽也不和她說,把危險攔在最外麵,替她杜絕一切受傷的可能。


    可她記憶混亂的時候還把他當成假想敵。


    這麽一想,她可真該死啊。


    也不知道張家人怎麽給他們洗的腦,一個比一個有舍身精神。


    看張起靈剛剛那副樣子,沒有全部想起來,也至少想起了一部分。


    至於是哪一部分,目前還不太確定。


    但不管是族長的責任,還是老父親的擔憂,都他娘的不是什麽好事。


    講道理是不可能和他講通了。


    無理取鬧胡攪蠻纏在這種事情上也不好用,隻能撒謊騙他?


    可是什麽謊話能騙過他,還能讓他放棄已經做好的決定?


    很久之前瞎子和她說過,對付一個人,首先要找到他的弱點。


    可小哥這種六邊形戰士,毫無死角,哪來的弱點?


    張扶靈愁的頭都快禿了。


    她在心裏設想了十幾個方案,最後又都被她自己一一推翻。


    還沒等她想出個結果,突然聽見胖子說:“小哥你去哪兒?”


    她立刻睜開眼睛站了起來,張起靈已經走到了門口。


    “張……小哥!”


    張起靈停了下來,回頭看著胖子和吳邪。


    “你們誰有錢?”


    張扶靈看他就當沒聽到自己喊他,臉色一白。


    再一想起剛剛他突然商量都不商量,就答應解雨臣夾喇嘛的事情,理智立刻就飛的無影無蹤。


    你大爺的,張起靈,草。


    就踏馬應該把你關起來,你就沒辦法這麽氣人了。


    36c的嘴怎麽能說出這麽冰冷的話。


    吳邪和胖子麵麵相覷,走過去問:“你想幹嘛?”


    張起靈冷靜地回答:“買東西。”


    張扶靈掏出自己的卡,衝上去拽住張起靈的衣領就往下拉。


    “你踏馬的,為什麽不問問我?他們兩個大手大腳的家夥,兜裏從不留過夜財,錢包比他大爺的臉都幹淨,你問他倆借錢?”


    張起靈被她拽住衣領,隻能配合著低頭。


    他也沒看她,眼睛低垂,放空去看兩人之間的空氣,沉默了很久。


    胖子和吳邪趕緊上來勸架,都有點手足無措。


    畢竟這兩個人平時從來吵不起來,一個是張起靈基本上從來不反駁張扶靈的話,真有什麽不同意見,張扶靈耍個無賴他也不會說什麽。


    另外一個是,張扶靈很會察言觀色,特指張起靈的臉色,她會鬧騰的都是張起靈沒有那麽在乎的事情,偶爾在張起靈底線上蹦迪,也會見好就收。


    說真的,胖子一直覺得張扶靈脾氣算好的。平時不管他們說什麽,張扶靈都接受的特別快。


    隻要你能把邏輯盤順,就算你說再離譜再沒邊的事,她都會說,也許真的有這個可能。


    可以說,找對方法,她真的很好溝通。


    再加上張起靈是個鋸嘴葫蘆,他倆平時根本就吵不起來。


    結果沒想到一上來就是動真格的。


    張扶靈上一次動真火是什麽時候,他倆都快忘記了。


    張扶靈平時懶散的樣子一掃而空,此時此刻氣場足足有一米八一,比張起靈還要高一厘米。


    “說話!”


    張起靈深吸了一口氣。


    “嗯。”


    “……你踏馬嗯哦先生嗎?就會這兩個字?”


    “好。”


    “……你踏馬。”


    張扶靈感覺自己腦子都要炸了。


    他是真的懂怎麽氣人的。


    張起靈終於抬起眼睛看她。


    “別生氣。”


    嘶,好有感情的三個字!!!


    多偉大的三個字!!!


    哈哈哈!


    張扶靈直接給氣笑了。


    好好好。


    她終於理解陳文錦的痛苦了。


    油鹽不進啊你小子。


    張扶靈抓起張起靈的胳膊就是一口,可又怕他疼,到最後也不敢真的用力,就像小狗一樣來回磨牙。


    她氣到麵容扭曲,五官變形。


    更可氣的是,張起靈還真的就一動不動讓她咬。


    解雨臣剛剛處理完外麵的事情趕回來,看這幾個人堵在門口,氣氛焦灼,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矛盾中心顯而易見。


    奇了,這倆人還會吵架?


    解雨臣想了想,沒有勸解這兩個人的意思,隻說:


    “你們需要什麽裝備,拉個單子出來,我讓人去采購。”


    *


    拍品被搶,拍賣會被迫結束,看著大堂裏的一片狼藉,尹南風氣結。


    多少年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她這裏砸場子。


    她猛地站起來,沒有繼續看下去的意思,轉身疾走,穿過木製走廊,敲響了最裏麵那扇門。


    屋內靜悄悄的,完全沒有動靜,好像沒有人在裏麵一樣,但是尹南風知道,那老家夥就躲在裏麵。


    “你不出來拉倒,無所謂,我已經下了懸賞,五千萬買他們的屍體,我就是通知你一聲,你愛出來不出來。”


    她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身後的門突然打開。


    張副官站在門口看著尹南風說:“這是九門的布置,那鬼璽本來就要交給他們的,把懸賞撤了。”


    尹南風直接氣笑了。


    “你們九門的事情,為什麽不自己解決,既然要交給他們,幹嘛多此一舉?怎麽,把我這新月飯店當副本來刷經驗來了?”


    張副官歎了口氣,“這一次,算我欠你的,你別管,把懸賞撤了。”


    尹南風立刻攔在他麵前。


    “前段時間你私下裏見了霍老太太和解雨臣,又和國外那個賣家搞了今天這麽一出,一大早就把店裏的棍奴帶走一半,你們到底在搞什麽鬼?”


    張副官看著不依不饒的尹南風,有些疲憊。


    他不明白自己的教育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怎麽吳三省忽悠他侄子就那麽好忽悠,到了自己這兒就這麽難呢?難道是男孩和女孩的區別?真是搞不懂現在這些年輕人,當年他跟著佛爺的時候可沒有這麽多問題。


    尹南風看他不說話,腳下一用力,推開門就闖了進去。


    “雖然現在新月飯店是你掌權,但是別忘了,你隻是代理人,新月飯店終究姓尹,不姓張!你今天要是不給我解釋清楚,明天他們的賞金就會變成一億,後天就是兩億!”


    “……這是老一輩的事情,也是佛爺的交代,兩億你從我賬戶裏扣,這件事你別管了。”


    “這是錢的事情嗎?你知道這件事給新月飯店的聲譽造成多大影響嗎?新月飯店還從沒有丟過拍品!”


    尹南風一拍桌子,強壓下怒氣,“看在佛爺還有過往你打理新月飯店的份上,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兩億從你賬戶裏扣。你年紀大了,還是該享享清福,我看你練字養花就很好,新月飯店的事,以後你就別管了。”


    張副官聽完這些話愣了一下,尹南風也沒在意,說完轉身就走。


    副官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並沒有刻意避著她,她對他們的計劃也有所察覺,一直隱忍不發,就是為了奪權。


    雖然直說副官也會讓權給她,但是權力這種東西,還是自己奪過來比較安心。


    時代變了,舊時代的老古董,還是安心待在玻璃櫃裏裝點門麵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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