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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風真大捏。)


    ……


    隻是就在菲洛想要趁著西瑟傻樂著的功夫腳底抹油之際,一隻恰恰好搭在了其肩頭上的手,又是精準的掐死了菲洛想要開溜的動作。


    “欸!菲洛你等等!”再聽西瑟這會趕忙開口留住了人,再是對著菲洛又問出了自己心中埋藏了許久的一個,甚至於西瑟都不知道應當如何表達出口了的問題:


    “所以說,菲洛,你這麽熟悉的話,能不能就跟我講講,未來要是萬一真打起來了,我們應該注意點什麽,或者說……會對我們有什麽影響,我們又該做點什麽呢?”


    身處於戰爭陰雲的籠罩之下,這兩天西瑟仿佛每天一睜開眼睛,所看見的幾乎每一條新聞都在預示著正有一場血腥的廝殺即將到來。而這樣讓人心焦的體驗對於西瑟而言那也確實是開天辟地的頭一遭,就好像是胸前正有著一團咽不下去的氣息悶悶地堵著,讓西瑟憋得心中難受,非得要抓住了眼前的菲洛全都問清楚了,傾訴幹淨了,問出個答案來,心中有了底,才算罷休。


    至於那個被問到了的菲洛嘛……聽見了西瑟這麽一問倒是還鬆了口氣,畢竟這問的雖然寬泛且籠統,但到底還算是好回答的,是以就隻是稍作思忖過後,便順口答言: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真打起來那其實還早。嗯……至少兩三個月的劍拔弩張還是要的。


    而這一方麵是因為我們其實並沒有那個底氣去強打一場攻城巷戰,雖然“生物科技”現在被轉移走了大部分的注意力用於防範北方,在城內其實一共也沒有多少正規武裝,看似擊垮他們並不會太過於困難。但那些個動輒成員上萬了的各大黑幫們可就相當棘手了。他們這群搞皮肉閃閃保護費生意的雜種們,同樣與我們有著不可調和的直接衝突,想要避開他們去接管城市還是不太現實的。


    同樣棘手了的第二點也同樣是因為這群黑幫們的存在,他們對於城市的熟悉不僅是會在戰鬥中給我們的人員生命帶來極大損失,同樣也來自於他們的隱蔽性,讓他們也非常容易滲透進入我們根據地內部攪風攪雨,造成嚴重的內部問題。


    所以我們還是不得不選擇最最穩妥的方式徐徐推進,先是恢複生產與交換,給市民們提供物質基礎,然後再是開足馬力地去破除資本媒體對於我們的汙名化妖魔化,扭轉掉以往以來的所有負麵印象,獲得更廣泛的人民支持,一點點瓦解敵人的統治基礎,這中間所有的過程可一點急不得。”


    先是從菲洛的口中聽明白了這麽一場“鬥爭”的持續時間恐怕會持續好長的一段時間,西瑟這一顆本就顯得有些煩躁了的心這會又是更感焦慮:


    “所以為甚麽要這麽慢?明明現在敵人們也並不強,我們的手上還有一堆強大的武器……”


    就比如那個讓西瑟魂牽夢縈的“義體人形”,若是開動那一台台的美人出馬,這整座城市裏頭又有誰還能反抗?


    “……直接開足了馬力衝著沃森區一路平推過去不就完了嗎!”


    對於西瑟而言,戰爭仿佛就隻是一場暴力的遊戲,隻要點齊了人員裝備一個衝鋒上去,將眼前所有敵人打殺殆盡了就算勝利。


    “很難,西瑟,這很難……”而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也很快便被一旁逐漸肅穆了神情的菲洛出言打斷:


    “……因為我們‘燎原火’其實並沒有你所想象的那樣強大,或許在這一二十年的快速發展期間我們的手上也終於有了能夠拿上台麵來秀一秀的高新裝備了,但說到底我們的基本盤也仍舊隻有一個猶他州,把整個大後方所有治下人民全都加一塊也才不過四百餘萬人的底力,而夜之城這單一座城市的人口甚至都已經超過了這個數字。


    事實上我們或許能夠像你所說的一樣,聚集起來一波人馬就能直衝敵人老巢將那些所有看得見的敵人全部打死消滅,然後裝模做樣的發表一出聲明過後在市中心大廈的頂端插上我們的紅旗一麵。


    但用武器刀槍卻並不能殺死那些潛藏在了普通公民們內心當中的敵人,那些生活在了資本宣傳機器之下的人民們仍舊還相信著‘民主’,倒不是說民眾們他們蠢,看不見‘民主’的惡。而是在資本宣傳的機器運作之下,他們隻能夠聽見‘民主’與‘平等’的二元對立。


    他們的認知早就已經被塑造成了:‘這個世界上隻有民主平等兩類模式’,‘民主’或許很爛,但至少也要比專製邪惡的‘平等’來得更好。’這麽個模樣……”


    而西瑟也是一直聽到了這裏,才終於算是有了點恍然,開始意識到了那個真正掣肘了“燎原火”的要素——“人心”


    “……更有甚者,甚至還將所有一切表現在現實世界當中的邪惡都與‘主義’掛鉤,就比如‘‘白人左派’所支持的lgbt正是‘主義’的內容’、‘‘主義’正是世界上所有恐怖主義的理論來源’、‘‘主義’即是帝製國家’等等不勝枚舉。


    就這麽讓‘主義’等於‘邪惡’這麽個狗屁不通的等式深深鏨刻進入了人們的大腦,成為了一種意識形態,成為了一種思想鋼印……”


    明明菲洛這一句句話裏頭並沒有點到任何人的名字,可西瑟又仿佛是從這一句句話音的裏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而那正是西瑟自己這一張年輕稚嫩的麵容。


    曾幾何……不,就在幾個月,半年之前,西瑟甚至都還是一個對於‘民主’、‘自由城邦’、‘國際化大都市’、‘追夢之城’等等一係列的狗屁頭銜趨之若鶩的愣頭青年,與菲洛話語裏頭所講到的那些被資本輿論所限製了思想的“美洲人民”又有什麽異處?


    “……而我們若是隻表現出來了武力的強硬,在民眾對我們有所改觀之前就將這麽一座百萬級別人口的大城市給囫圇地吞下,不僅我們‘燎原火’會立刻陷入缺少行政人手,不得不臨時向下大量吸收政府工作人員的窘境。同時大量湧入了我們‘組織’內部,成分不明確的人員以及底層巨量觀念尚未改變了的底層民眾兩相結合,也會立刻將我們所麵臨的鬥爭形勢給變成一個當量駭人的火藥桶。


    介時也就隻需要資本勢力隨意地向不夜城裏頭拋過來一點小小的火星,就必然會輕易煽動起來規模驚人的市民抗議,我們也很可能會在那樣的抗議之中丟掉此前在戰場之上取得的所有成果。”


    或許西瑟聽明白了菲洛為自己所講述的“燎原火”並不急於推進的理由,又或許西瑟其實並沒有聽明白菲洛這絮絮叨叨成套的話語究竟對自己講了些什麽。


    但至少有一店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現在的西瑟最最關心的問題隻有哪一個:


    “那我們到底要怎麽贏呢?難道就像現在這樣,以一條一條的街道,甚至一棟一棟的樓房作為尺度,和那群‘資本’渣滓們打一場看不見盡頭的持久戰嘛?”


    “很可惜,就跟你所說的差不多,我們確實是要和那群渣滓們來一場漫長的拉鋸戰……”


    再等菲洛聽見了西瑟口中絲毫不見平息的憂慮漸重,又是趕緊地開口回複並再度地解釋了起來:


    “……這就是冷戰之後的複合戰爭形式,戰場也早就已經不是什麽單純的封建貴族或是國王帝皇之間的家族私鬥,而是變成了軍事、文化、意識觀念等等元素的複合戰場,並且其中以意識觀念為主的人民意誌、民族意誌、乃至於全人類的意誌亦是成為了僅次於軍事實力的第二重要影響因素。


    甚至於我都可以跟你說現在真正掣肘了‘燎原火’在不夜城內部行動進度的,正是不夜城民眾們的‘意識觀念’本身!


    而在意識觀念戰場這麽個不見硝煙的戰場之上,我們‘燎原火’就遠遠不像是軍事方麵的暫時占優,而是正處於大劣勢的狀態下,所以我們也不得不一步步先從‘基本保障工作’開始,然後像城市內部擴張自己的影響力,並進一步發展培訓出當地的可靠人才以填補我們在治理能力方麵的空缺,再以此為基礎,一步步地向外擴張實際管轄區域。”


    菲洛這一句句話語接連聽進了西瑟的心中,雖然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西瑟所能夠直接吸收理解的內容還是十分的有限,但至少也是成功的為西瑟腦內的戰爭觀念開辟出來了“第二維度”——即“意識觀念”的戰爭維度。


    隻是在西瑟淺薄的理解當中,這麽個第二維度這會也僅僅隻能夠被其理解成為‘民主’與‘平等’,這兩個空洞口號之間在觀念上辯經一般的鬥爭而已,並沒有認識到這二者之間的對抗已經反過來在現實世界當中出現了對應。


    “所以說,‘民主’與‘平等’,真的就那麽重要嗎?他們兩個就非得分出個上下來才能打仗嘛?”


    而這西瑟這句話一說出來,菲洛自然也是明白過來自己前邊說的一大堆話,幾乎一大半都是在對牛彈琴,麵前這麽個愣頭青壓根就沒聽進腦子裏去。


    這濃濃的挫敗感頓時就像濤濤的波浪拍打上了菲洛的心房,讓其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哈哈……”


    但也就僅僅隻限於這自嘲的一笑罷了,至少菲洛還是明白,此刻二人之間的對話一定是會被自己麵前的呆子用神經固件保存下來,回去再反反複複地觀看體會的,所以與其這會中途放棄,倒不如連帶著西瑟這會提出來的新問題也一並解答了算了:


    “事實上,你我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的話,其實就壓根不應該勞神費心於這些空洞的口號之上,一個是因為他們在本質上並不存在有任何的實際意義。


    另一個則是我們唯物主義者的根本精神——‘將意識形態與物質世界分開討論’。‘人類個體所主觀認為的世界規律’,和客觀現實所反應出來的現實規律一定要分開討論,並且往往要以客觀規律作為準繩,反過來去訂正人類的主觀認知。即‘當事實與理論不符的時候,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就應當去修改理論,而不是偽造現實。’


    在我們先確認了唯物主義精神之後再回過來看看‘平等’與‘民主’之間的‘第二維度鬥爭’,西瑟你就應該發現這其實就是一場純純粹粹徹頭徹尾的鬧劇。


    而在這一場鬧劇的最開始,在二十世紀初那個風雲激蕩的年代,‘資本’與‘主義’二者幾乎是同時從‘封建’的圍剿之中合力撕扯開了一道巨大的創口,將千年以來的封建家族政治徹底傾覆,大量原本的王國帝國都開始轉型為民主國家,放棄了統治者家族專政轉而投向了更為先進的民族主義憲政的懷抱之中。


    再是曆經一二大戰,世界格局的初步劃定,分別以‘資本’的舊美國、‘主義’的俄聯邦、與代表著舊‘封建殖民’的英帝國三者——“三巨頭”,成為了所謂的‘戰爭勝利者’,‘理所應當’地開始了他們對於地球勢力的重新洗牌與瓜分。並開啟了戰後連續百餘年的明爭暗鬥。


    先是由‘封建殖民’的英巨頭牽頭,用1946年的“鐵幕演說”說服了‘資本’的舊美國與他一起圍剿‘主義’的俄聯邦。


    隨後又隨著舊美國的總統更換使得舊美國政策亦隨之變幻,在1960年前後的“非洲獨立浪潮”之中,與‘主義’的俄聯邦一起剪除幹淨了那些‘老牌封建殖民主義’(英)或是‘新殖民主義’(法)的殖民地控製,徹底終結了那個‘日不落帝國’的昔日強盛過後,三巨頭實質上便最終隻剩下來美俄兩方。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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