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接住秦玖魚扔過來的瓷瓶,打開查看一番,確認是和自己調節出來的解藥一樣後,衝著秦玖魚點頭,“解藥可以用,但是主子不吃。”


    “不吃?灌不進去?”


    秦玖魚聽到這個著急起來,他拿過立冬手裏的解藥,捏開黎禦笙的嘴巴就要給他灌進去,然而無論他怎麽 努力,男人就是不往下咽,急的秦玖魚眼淚直掉。


    他一瞪眼,直接將解藥灌進自己嘴裏,隨後低下頭,將解藥給男人度過去。


    可當解藥在他嘴裏融化,男人依舊沒有半點吞咽的動作。


    “黎禦笙!你給我咽下去!你想丟下孤自己去死孤不同意!”


    秦玖魚終於爆發了,他一手掐著男人脖頸,感受著他因為窒息而變得急促的呼吸,再次低頭將解藥給人喂進去。


    這次成功了,男人將解藥咽了下去,就在一群人慶幸終於喂進去的時候,黎禦笙突然睜開眼,一口黑血吐了出來,腥臭的血液灑落在床鋪上,男人也在瞬間麵如白紙,不見半點生氣。


    所有人都愣住了,立冬最先反應過來,立刻上前想要把脈,然而卻被黎禦笙躲開了,男人抬起眼,伸手抽出護住心脈的銀針隨意一扔,又擦掉嘴角黑色的血液,淡聲說道。


    “都出去吧,魚兒陪著我就好。”


    “主子,您的……”


    “出去。”


    立冬還想說些什麽,黎禦笙直接冷聲嗬斥,流楓看到主子生氣,連忙伸手將立冬的嘴巴捂住,把人拖了出去。


    “你攔著我做甚!你知道主子他……!”


    “我知道!”


    流楓打斷了立冬的咆哮,他雙目赤紅嗓音沙啞,充血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被關上的房門。


    “讓主子和陛下待一會兒,也許陛下能勸得住呢?”


    誰都知道,主子最聽陛下的。


    立冬沉默了,他也看向了被關緊的房門,連指甲掐進肉裏,嫣紅一點點流下都沒有察覺。


    ……


    屋裏,黎禦笙撐著身子坐起來,看向那個眼淚直掉的小家夥,衝他招了招手。


    秦玖魚沒有動,他就站在那裏,眼淚一串串的滾落下來,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過來,讓我抱抱。”


    黎禦笙看著倔強的不肯動彈的小人,又衝他招了招手。


    這次秦玖魚過去了,跪坐在床邊,抱住了男人,將腦袋埋入他的頸窩。


    黎禦笙抱著溫暖的小家夥,舒服的歎了口氣,半眯著的狐狸眼裏帶著笑,他的手掌一下一下輕柔的撫摸著小家夥烏黑的發絲,語氣溫柔的說出秦玖魚最不想聽的話。


    “小玖魚啊,我要死了。”


    “孤不信,你是妖怪,你不會死。”


    秦玖魚在他懷裏搖著頭,一點也不相信他的皇叔就這樣潦草的死去,“立冬可以治好你,孤去把立冬叫進來給你看看,他那麽厲害一定可以救你。”


    他嘴上這樣說,但卻沒動。


    他怕,怕自己一離開,男人就會在他轉身的時候失去溫度。


    黎禦笙笑了笑,指尖輕捏著小家夥的後脖頸,“可是我真的要死了小玖魚,妖怪也是會死的。”


    狐狸笑著,說出格外殘忍的話,他的身體開始變得冰涼,冰的秦玖魚不斷顫抖。


    小家夥嗚咽著,手指死死抓著男人的前襟,發出小獸似的悲鳴。


    “我不準你死黎禦笙,我不準!”


    “皇叔,皇叔……你要陪著我,我們還沒有成親,我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我還想和你一起遊山玩水……”


    “不可以,你怎麽可以就這樣死掉……我不準……”


    ……


    他嗚咽著,喉嚨裏發出絕望的悲鳴。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他們本該去看煙花,也本該在兩月後成親。


    他還沒來得及嫁給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秦玖魚不知道哪裏不對,但就是不應該這樣,他的皇叔不該這樣死去!


    黎禦笙聽著,垂眸落在秦玖魚的身上,他突然捏住他的後頸,把人從懷裏扯出來,在他額頭落下一吻。


    就像之前那樣,帶著些安撫。


    “秦玖魚,你想和我在一起嗎?”


    他輕聲問道。


    “我想的,我想你在一起,黎禦笙你不要離開我……”


    秦玖魚紅著眼睛回答。


    “那我給你一個機會。”


    黎禦笙鬆開人,打開床頭的暗格,從裏麵拿出兩個瓷瓶,遞到秦玖魚的手裏。


    “這個,能讓我活著度過三個月。”


    他指著秦玖魚左手的白色瓷瓶。


    “這個,能讓我在半盞茶內無痛死亡。”


    他又指了指秦玖魚右手的紅色瓷瓶。


    最後,他笑著詢問。


    “秦玖魚,你要選哪一個?無論你選哪一個,我都隻要你含在嘴裏,喂給我。”


    “如果是救命的藥,魚兒給的一定是甜的。”


    “如果是毒藥,魚兒就要跟我一起死了,這可就真的應了那句話,不同生,但同死。”


    ……


    秦玖魚愣愣的看著男人的笑臉,隨後低下頭望著手中的兩個瓷瓶。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機會。


    他想著,但也隻是愣怔的幾息的功夫,隨即便打開了紅色的瓷瓶,將整瓶不知道是什麽的液體含在嘴裏,笑著摟住男人的脖頸吻了上去。


    他吻的激烈,不少毒藥被他的動作弄的灑了出來,但他不在乎,和男人一起品嚐著這苦澀的液體,直到兩人氣喘籲籲的分開。


    秦玖魚低低的笑著,舔去嘴角苦澀的毒藥,親昵的靠在男人的懷裏。


    “你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啊?”


    “皇叔皇叔,我還想看小時候那場煙花,最後再看一次煙花好不好呀?”


    “就我們兩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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