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齊忠於他,但心已經偏向了小崽子,那邊一句話,他立馬幫忙。


    也不知道束兒是怎麽哄騙的,老龐竟由著他為所欲為,絲毫不阻止。


    “爺爺,你就回屋吧。”楊束吸鼻子,“我錯了,下次一定不自作主張,我一定同你商量。”


    楊老爺子悠閑開口,“漏了一句:我說的一定是反話。”


    “好好在上麵曬。”


    “爺爺!”楊束聲音悲慘。


    但不管他怎麽裝可憐,楊老爺子都沒走,一直到天黑下來,他才起身。


    “今日就到這了。”


    領著人,楊老爺子回了棲霞院。


    “元帥。”龐齊嘴唇蠕動。


    楊老爺子沒看他,目光向遠處眺望,“束兒長大了,翅膀硬了,已經不是我能壓住的。”


    “罰是沒法罰,今兒純粹是我心裏不痛快。”


    “他幾次得意,你多看著些,別讓他過於忘形。”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算計人,自會被人算計。”


    “心太大了啊。”楊老爺子歎息。


    “我會盯著的。”龐齊知道元帥擔心什麽,無非是心計太深,能力無法支撐,卻偏一意孤行,不計後果。


    點了點頭,楊老爺子走進屋。


    他和束兒的理念不同,注定無法陪著他走。


    此時此刻,楊老爺子要再不知道楊束想幹什麽,這些年算是白活了。


    “慢著些。”陸韞輕拍楊束的背。


    將飯咽下,楊束長舒口氣,揉了揉眉心,他有些無奈道:“老爺子毫無野心啊。”


    “我要不是他孫子,隻怕會遭他厭棄。”


    “他不喜心計太深,野心太大之人。”


    陸韞握住他的手,“爺爺赤城,可不是所有的赤城,都能有好結果。”


    “他的堅守,未必錯,但夫君,一定對。”


    “帝王昏聵,總要有人站出來,劈開一條活路。”


    “以夫君的能力,掀起的動亂定小於郭氏執政。”


    楊束心下一暖,反握住陸韞,“有你這些話,足夠了。”


    “人是無法要求事事如意的。”楊束笑了笑,“老爺子要同我這般,也輪不到我造反了。”


    “去園子走走?緊繃了這麽久,如今清閑下來,可不能辜負月色。”


    楊束握緊陸韞的手,笑的溫柔。


    接下來的日子,楊束都未出府,隻是同陸韞、柳韻賞花撫琴。


    陸韞、柳韻撫,楊束興起了,會糟蹋下她們的耳朵。


    雖沒出門,但對外界,楊束是關注的。


    馮尚書依舊在尋他,但比之前,力度少了許多,應是覺得人已經沒了。


    茶館酒肆每日都是滿客,近期能談論的事太多了。


    比如定國王府向業國要說法,再比如江川的失蹤。


    不知是誰放出話,所有人都知道江川死了,死在武祿手裏。


    業國使臣踏進燕國,每一步都是陰謀。


    眾人既盼著楊老元帥宰了武祿,又懼怕業國的大軍。


    鴕鳥當久了,腰板不是想硬就能硬。


    “定國王府大門緊閉,也不知道楊老元帥身體如何了。”


    “左右就那麽些時日。”有人接話道。


    歎氣聲在茶館響起,“業國虎視眈眈,楊老元帥要倒了……”


    歎氣聲越重,眾人心裏沉甸甸的。


    “楊瘋子怎麽樣了?”


    “他能怎麽樣,榻上養著唄,你不會指望他撐起定國王府吧?”


    問話的人抿了抿嘴角,“好歹是楊老元帥的血脈。”


    “別想了,那就是個廢物,狗都比他強。”


    不少人張了張嘴,無法反駁。


    定國王府個個英傑,怎麽就留下他了。


    尚書府,馮尚書扶住桌子,才沒坐下去,晃了晃眩暈的腦袋,他看著管家,“你是說,江川不是靖陽侯的兒子?”


    管家咬牙,“老爺,我們被騙了,齊迢就沒離開業國。”


    馮尚書眼睛大張,哇的一聲,嘔出一大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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