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許朝陽的部隊在進攻中第一次打出步、炮、裝甲的三方協同,由於滿廣治的精確控製,炮兵在大部隊距離日軍陣地還有二百米時炮擊就已經完全停止了,此刻許朝陽所在裝甲車上機槍頓時響起,而汪昌海對部隊的指揮,也完全展現了出來!


    “機槍手就地尋找掩體,構建機槍陣地,衝著鬼子側翼進行火力壓製!”


    “三營長率隊繞後,無論如何,在敵後構建出第二道側翼火力陣線,在敵軍退卻時,將其擊潰!”


    217團讓許朝陽在多倫練出來的腳力給他們提供了最大方便,裝甲車向前引路的過程中,三營長率全營戰士打更東側的方向繞道而行,所有戰士都在全速狂奔。


    而許朝陽所率領的裝甲車衝向鬼子側翼陣地那一刻,連機槍都沒有的鬼子根本來不及反抗,有些人甚至都沒打炮擊之下回過神兒來,可二百米對於裝甲車來說能算得了什麽?無非就是多踩兩腳油門的事……


    “裝甲車!”


    這一嗓子淒厲的日語響徹整個夜空,可比這個聲音更響的,卻是裝甲車上的槍火!


    突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突!


    三挺機槍同時開火在夜幕下噴吐出的火舌在山體周遭不斷進行火力覆蓋,鬼子所在位置偶爾打出的步槍槍火隻能在鐵皮上迸濺起火花,隨即,就被機槍火力徹底淹沒。


    “衝!!!”


    一營、二營,整個217團的剩餘士兵在裝甲車機槍掩護之下,朝著日軍陣地展開衝鋒式的進攻,那一刻的興奮,令整個217團為之一振!


    這都幾年了?跟著許朝陽這些人哪這麽痛快過?


    自打江橋戰鬥之後,從東北至華北,誰見過衝鬼子陣地進行衝鋒的?這可不是東北車站那種近乎拚命似的衝鋒,這是在火力掩護下的占便宜衝鋒!


    這他媽就算是死了心裏也痛快,哪怕去了陰曹地府,和其他人說起來,也能撇著大嘴攋玄道:“老子死在了衝鬼子陣地衝鋒的路上!”就這,還得賤兮兮的問一句其他人:“你們咋死的?是不是讓鬼子堵陣地裏炸死的?廢泡子!”


    這就是許朝陽帶出來的兵,渾身充滿野氣、張狂,還略微帶著點賤兮兮的欠揍勁頭,可人家到了戰場上,那個頂個都是爺們!


    “殺啊!!!!”


    裝甲車的機槍火力在整個戰線上向前碾壓,步兵順著裝甲車無法顧及卻掃射過的地域查缺補漏往前推進。被汪昌海甩下的機槍陣地最開始是在平地上進行火力壓製,可人員覆蓋過去的同時,他們由平地轉移上了山腰,又從山腰轉移向了滿是彈坑的山頭,用機槍子彈驅趕著不停後退的日軍。


    日軍沒法不後退,缺少了重火力的他們根本攔不住裝甲車的碾壓,這種移動火力點不管到了哪兒,對於步槍兵來說都屬於屠殺,哪怕他們在後退過程中不斷投擲出手雷延緩217團攻勢。


    突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突!


    在裝甲車機槍在短暫熄火後,彈藥補充完畢的許朝陽一腳油門踩了下去,裝甲車在轟鳴之下,嘎悠著向前猛竄!


    那種暢快,無法形容,許朝陽打車窗裏眼看著一個個後撤到來不及回頭開槍的日軍被機槍掃倒,會在可能行進的路線上故意開車壓過去,寧願在車體微翹下令車身不穩定的顛簸,也要感受一把從鬼子身上碾壓過去的舒爽感。


    因為他心裏還記著在泰萊,自己手底下人是怎麽讓裝甲車碾死的;


    因為許朝陽太記仇,他不光能因為和噴子對線去當兵證明自己,還至今沒有忘記老巴圖魯是怎麽死在日本人手上的!


    這時候你要讓他大度、讓他有人性,他絕對將自己的工作時間告訴你,衝著你說上一句:“我上早八!”


    “殺!!!!”


    許朝陽身側的機槍手操控著機槍正在放聲呼喊,許朝陽回頭看了一眼,這小子是得喊,他就是在泰萊始終跟在阿爾泰身邊那小子,他親眼看到了泰萊的慘狀。


    可如今,他已經變了,從在戰場上不知道該怎麽反應,變成了另外一幅樣子。


    他咬著牙麵容緊繃,在機槍的後坐力下,整個麵部不停抖動,卻依然極力控製著槍口跳躍,盡可能尋找槍口與敵人一致的時機開槍。


    這幅麵孔不是人家生來就有的,是鬼子賜予的,是你們這些日本子扯開了人家彬彬有禮、老老實實的麵皮,露出了血肉,將整張臉變得猙獰凶悍!


    你們不是狂嘛?


    不是單兵素質強嘛?


    不是在裝甲車、坦克、炮火支援、空中支援之下,能打出強大的火力嘛?


    來,這回形勢逆轉了,你他媽再來一次給老子看看!


    嗡!!!!


    許朝陽再一腳油門下去,裝甲車引領著身後的部隊向前瘋狂追擊,當鬼子由山頭退卻、在曠野中不停狂奔時,側翼槍火瞬間打響!


    “打!!!”


    217團三營長到位了,整個戰場的側翼火力終於響起,無數槍火橫向掃射那一刻,宛如在台球桌上有人玩急了,伸杆直接扒拉了所有在位置上的台球。鬼子的屍體在跑動中被子彈擊中倒地後,宛如一個個球體在不停滾動。


    這一仗,是許朝陽回到這個時代以後,親自率隊打出的最大戰損比!


    他用手槍連一個連的戰士和218團一營的全體戰士為誘餌,幹掉了整個日軍整個東側側翼部隊!


    呲!


    許朝陽在白台子東側戰場終於踩下了刹車,再往前,他就得進入己方側翼火力覆蓋之下。


    可刹車踩下之後,卻衝著車內喊了一句:“機槍不能停!”


    突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突!


    車上的三挺機槍根本沒人搭理他,人家還沒打過癮呢!


    “停止前進!”


    汪昌海眼看著裝甲車停穩後,在裝甲車後方緊急叫停了部隊,順勢喊道:“就地尋找掩體,構建防禦工事,謹防白台子正麵戰場機槍火力!”


    日軍東側部隊崩潰之快,被大量殺傷之迅速,是汪昌海沒有想到的,可他卻真真切切看見了倒地的一片又一片鬼子,和占滿整個戰場的火力、讓鬼子的步槍根本組織不起像樣的反擊,便在這種縱橫交錯的子彈光束下被紛紛擊倒。????至此,汪昌海好像在夜空中看到了一種全新的領域,那就是戰場不應該是由人頭兒構建起來的,而是火力……不,準確的說,戰場應該是由火力密度構建起來的,而不應該是雙方陣地……也不對……汪昌海還沒有完全理解透今天所看見的一切,可卻將這種打法牢牢記在了心裏。


    這是完全不同於軍閥混戰時期的戰法,與在夜空下縱橫交錯的子彈光束為汪昌海這種沒有經曆過係統培訓而成為軍官的人,掀開了一個嶄新的篇章。


    他卻不知道,在如今的我國戰場上,很多沒有經曆過係統培訓的軍官其實都和他處於同一水平線。他們隻有護國之勇,隻會在國之為難時,拚死一搏,這才導致了……


    “鬼子退啦!”


    “他們退啦!!!!”


    潰敗的佐佐木聯隊東側部隊早就退了,隻是217團直到現在才得出空兒來,放下手裏的槍,喊出這句代表著勝利的咆哮。


    在咆哮聲中,遍地屍體於寒冷天氣下,由傷口留出的鮮血還在隱隱冒著熱氣,那種全軍站在冒著熱氣的屍骸當中高舉手中武器慶祝勝利的畫麵,和不斷向上蒸騰而起成白霧狀的熱氣,用夜空下的現實描繪出了什麽才是真正的地獄!


    專屬於鬼子的地獄!


    噠噠噠噠!


    正麵戰場上,白台子在炮火攻擊下化為了一片火海,根本不可能活下來的手槍連和218團一營已經沒辦法繼續壓製佐佐木聯隊機槍陣地時,實在看不下眼的機槍陣地士兵衝著側翼戰場扣下了扳機。


    那在夜空下帶有憤恨之意的槍火在不斷出現,217團剛剛停下腳步就遭受到了子彈覆蓋。


    “尋找掩體!!!”


    “我他媽告沒告訴過你們立刻尋找掩體!!!”


    “動起來!!!”


    聽見槍聲的汪昌海這頓叫罵,他一腳將站著不動的戰士踹倒後,衝著所有人嘶吼了起來。


    那聲音的頭兩句話還能整場在夜空下震蕩,可到了末尾那一句,就跟讓河水給淹了似的,不怎麽響亮了。


    呸!


    汪昌海扭頭吐了一口,他隻覺著嗓子眼發鹹,根本沒發現自己吐出了一口血痰,這貨在情急之下愣給嗓子喊破了而不自知。


    那一口吐出去的血痰深陷在積雪裏隱藏著,好似當下這個時代被隱藏起來的傷口,令許朝陽這個現代人根本無法發現其萬一般,被周遭塌陷的積雪埋了下去。


    而汪昌海的呼喊之下,是整個217團由白台子轉入山林的痕跡,和夜空下,14旅團拉回來的炮兵陣地對滿廣治所在炮兵陣地的報複性打擊!


    轟!轟!轟!轟!轟!


    整個炮兵陣地上,炮筒和山林被一起崩飛,整個大地遭遇了清洗般的炮火覆蓋,陣地上,剩餘炮彈在氣流擠壓之下所發生的的爆炸將整個區域炸平,遍地彈坑仿佛月球表麵。


    滿廣治所在炮兵陣地向南八百米位置,所有炮兵和負責保護他們的步兵全都塌著腰扶著膝蓋大口大口喘息。


    滿廣治一邊喘著一邊說道:“還……哈……哈……要不要炮了?”


    他從看見白台子被全方位炮火覆蓋開始,就跟通了電似的頭皮發麻,那炮火覆蓋的區域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夠躲開的,於是,迅速下令全軍撤離。


    當時滿廣治的手下還在強呢:“滿排,這麽好的炮扔了多可惜?”


    滿廣治拽著他脖領子一句廢話沒有,拎著人,直接撤了下來。


    滿廣治不知道鬼子會不會如此迅速的鎖定自己,可他卻知道,如此大範圍的同時間轟炸,自己隻要有半點遲疑,那就是一營所有炮兵全軍覆沒的時刻!


    而被滿廣治詢問的強嘴戰士再也沒話可說了,他望著化為一片火海、到現在還不斷冒起火光的陣地,和己方剛剛撤出來的這麽點距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隻能略帶恐懼的問了一句:“滿排,咱們現在去哪?”轉移滿廣治的注意力。


    滿廣治親自背著剪形鏡,除了這個他從不撒手的玩意兒,炮兵陣地上的一切都沒有撤出來:“走,咱們去白台子後邊卡車撤離方向看看。”


    滿廣治手底下士兵問道:“不跟大部隊匯合麽?”


    滿廣治撇起了嘴,背著剪形鏡說道:“我?許營帶出來的炮兵,讓我跟那些人似的拚槍杆子?丟人不?”


    感謝‘滬言亂語’萬賞!


    您的這份鼓勵,對我來說,很是感激,且十分榮幸,這不是錢的問題,這代表了喜歡,代表了認可。


    感激不盡,愛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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