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槍!”


    “開槍!”


    “不允許拚刺刀,這是命令!”


    “命令!”


    楊靜宇騎在小鬼子身上一手掐著鬼子脖子、一手高高舉起,用沙包大的拳頭砸著鬼子腦袋,與此同時,還非常理智的告訴後方戰士們不允許拚刺刀,而他身側,則是一個個端著槍正順戰壕往前衝的217旅戰士。


    “老楊!”


    王天浩一個猛子衝了上去,在戰壕裏將老楊直接撲倒,就在他將其撲倒的同時,戰壕拐彎處冒出一挺機槍——噠噠噠噠噠!


    一名日本兵將機槍架在了戰壕胸牆上,順著戰壕通道扣動了扳機。


    那一秒,半條戰壕內十幾名戰士紛紛倒地,每一顆子彈都會至少穿過兩個人的身體,將身前戰友的血霧迸濺在身後戰士的臉上。


    最後一名戰士近乎瘋狂的掏出了手榴彈,嘴裏大喊著東北街頭醉漢們嘴裏最常出現的叫罵,通過拉拽動作讓手榴彈冒起了白眼將其撇了出去:“我就艸你媽!”


    噠噠噠噠噠!


    槍口再次掃過時,扔手榴彈的戰士毫無懸念的倒下了,而手榴彈卻落入到了機槍手的身後——轟!


    在夜幕之下冒起了一股火焰,強勁的氣流愣是將帶有拐角的戰壕給炸平了,仿佛推到了一堵牆般,連機槍帶機槍手順著土堆全推到在了戰壕裏。


    呸!


    此時老楊滿腦袋是土的從屍體旁邊挺起身子,衝著身後大喊:“下去一個人!”


    “下去一個人通知炮營,炮擊茹越口!!!”


    “炮擊茹越口!!!!”


    “衝啊!!!!”


    楊靜宇站起來就要往前跑,腦瓜子還發懵的王天浩一看自己剛剛到手的人又竄出去了,站起來一個大蹦就掛在了楊靜宇身上,倆人順著楊靜宇前撲的勁兒同時撲倒,那給楊靜宇氣的回頭就罵:“你他媽幹什麽!”


    王天浩趴在地上連胳膊帶腿的盤著老楊,大喊:“你應該在指揮崗,不應該衝鋒,楊靜宇同誌,我要向上級匯報你的所有指揮失誤!”


    “你的上級是我!”


    楊靜宇翻過身來,一把將他從身上拽下,單手揪著他的衣襟說道:“我是現在217唯一能帶動士氣的人,我要是不身先士卒,怎麽去改造217的思想!”


    “這是戰爭!”


    楊靜宇一把推開了王天浩,腦海中回憶起的是許朝陽的那句話!


    曾幾何時,他已經發現了許朝陽根本就不是表現出的模樣後,倆人曾在內蒙的篝火堆旁有過一次深談,他問許朝陽:“你根本就不像老一連那群兵般粗魯,為什麽要表現成那個樣子?”


    許朝陽閉著眼睛躺在草原上叼著狗尾巴草說道:“想要混入獅群,你首先要成為一頭獅子,得像獅子一樣交流、像獅子一樣捕獵、像獅子一樣喝水。”


    “你別不信,我真的見過一個人,能讓獅子認為他就是同類,不過是在地球的另一端的非洲大草原上。”許朝陽說的是一個視頻,一個白人男子能夠成為獅子當中一員,不光救助了很多獅子、黑豹,還能讓這些動物在和他玩的時候,讓身旁的猛獸認為這是偷襲的去保護他,甚至那些猛獸將他的腦袋含進了嘴裏也不咬。


    “隻有成為了他們的同類,你才能引領他們;隻有你能引領他們的時候,才有資格去改造這些人。”


    “否則,你張嘴就說道理,誰聽你的?你又是誰啊?!”


    就是這一席話,讓楊靜宇徹底看到了許朝陽完全不同的一樣,他發現許朝陽並不是一個莽夫,他隻是在用一個莽夫的行為,讓這群人以為他就是同類。


    打那兒開始,許朝陽不想參與戰士們的思想教育工作就不參與,許朝陽不讓楊靜宇開班授課的時候往深了教育,那就不往深了教育,從那兒開始,他們才真正成為了一家子。


    而正是楊靜宇的縱容,才讓許朝陽真真正正的打這一路的艱辛中,帶起了一批鐵軍,一群表麵上吊兒郎當,打起仗來‘嗷嗷’直叫,充滿獸性的鐵軍!


    這時候,楊靜宇要帶領這批鐵軍拿下茹越口,當然要身先士卒、也必須要身先士卒,在217們的眼睛裏,許朝陽也是靠自己的本事從底層生生打出來,而這時候你這個217的政工幹部要躲在後麵他們怎麽想?


    那你不成王天浩了麽?


    現在許朝陽都不敢讓王天浩帶部隊,怕的就是這小子長期在團部、旅部工作,無法服眾!


    王天浩愣住了,他好像明白了為什麽底下那些連長、排長一個個兒的從自己身邊過的時候,都隻是隨口打招呼一樣喊一嗓子:“王參謀。”哪怕他現在已經是參謀長了,那幫人都不帶給‘長’字喊出來的,原來是這麽回事


    王天浩鬆開了楊靜宇,隨後從地上撿起一柄帶刺刀的三八大蓋說了一句:“你去吧。”????楊靜宇看見這小子的轉變還有點不習慣了。


    “可你得慢點跑,得讓我能跟住了你!”


    這是王天浩最後的要求,也是一個政工幹部開始服眾的轉變。


    在部隊裏,無論你是幹什麽的,隻要手頭不硬那也沒人服你,許朝陽那個時代裏,你要是手頭不硬,你連去炊事班都沒資格,那群戰士每到‘大比武’來臨期間,都揚著下巴看辦公室那些‘幹事’。當然,表麵上是肯定不能得罪人家,可心底裏服不服,幾乎人人都明白是怎麽回事,營房裏嘮誰牛逼的時候,哪有提幹事的,誰嘴裏帶出‘幹事’倆字,人家都不拿你當人。


    延安。


    油燈照耀下,衛立皇站在了山西地圖前方,而此刻的他,卻親手接過了伍德手裏的油燈,替衛立皇照亮目力所及之處。


    那一秒,衛立皇扭頭看向了他:“子壬先生,我希望您能了解,那些報紙對許朝陽將軍及對217的汙蔑,均來自民間,並非長官部授意。”


    衛立皇哪裏是他的對手:“衛總指揮,許朝陽在你們那兒是將軍麽?”


    “青天白日勳章戴著,大婚的時候京津名人係數到場,可最後你們給了他個什麽軍銜啊?自喜峰口之後,軍銜就再沒有提升過嘛。”


    他語速很慢,每一句話仿佛都在扼住你的咽喉,在慢條斯理中,讓衛立皇感受到了呼吸的不順暢。


    “好,我回去就向長官部表達先生的意思.”


    他再次更改了對方的話語:“衛總指揮,這怎麽能是我的意思呢?如果你們開放言論呐,讓sh的普通民眾發出聲音來,這怕是全國人民的意思嘛。”


    “我,盡力去改變這個局麵。”衛立皇覺著在這種話題上繼續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幹脆,先答應算了,反正離開延安之後,他要幹什麽也沒有人能幹涉的了。


    “那好,我們的120師隨時可以進入山西,在衛總指揮的調度之下,守衛忻口,絕不會讓鬼子踏入忻州一步!”


    衛立皇滿意的點了點頭,他這次來,就是要知道我軍對山西會戰的具體兵力部署,可人家在隻有三個師的情況下,一口氣就拿出了兩個!


    “感謝子壬先生的信任!”


    衛立皇再次衝著他伸出了手。


    可他卻沒握,隻是微笑應對。


    衛立皇想了半天,這才說了一句:“哦,關於軍餉.”


    “錢!錢!錢!”


    “為什麽在保家衛國的事情上,你們隻能看得到錢呐?我們就不值得在付出了這麽多的情況下,聽到你的衛總指揮許諾下一個日期嗎?”


    “我們不要子彈、不要槍炮軍械支援,願意將所有的部隊都投入到戰場上,如果真到了需要的時候,我甚至可以自己頂到一線上去,可怎麽在你的眼裏,偏偏就看到了我在要錢呐?”


    他走了,就這麽生氣的走了,將衛立皇和伍德、老總三個人,都留在了屋裏。


    衛立皇張大了眼睛(不是瞪)看向了伍德,好像是在尋求答案,伍德卻突然用融化了冰川般的表情笑了起來:“請理解我們的心情,我們想要抗日救國的急切,不比國府的任何一個人差。”


    “這樣,我替他向你道歉,可我們這些人,的確不是為了錢,哪怕是國府分發給了我們武器、彈藥,我們也是要將這些東西用在戰場上的。”


    “更何況我們現在已經屬於國軍序列剩下的事情我們談,我們坐下慢慢談。”


    哎!


    不是!


    哎!!!


    你罵了咱一頓,還得掏兜是吧?


    是吧??!!


    衛立皇的腦袋不夠轉的了,來回的朝他離開的方向和伍德所在方向看著,肩膀都在不停晃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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