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那些戒指首飾最後還是到了許時青手裏。不過被收了起來,科研人員確實不方便帶這些小玩意。


    那天後,謝崇嶽還和官方進行過一次交談,說了些什麽隻有他和現場的人知道,最後得到的結果就是他現在算是許時青家屬,打報告能見麵的那種。


    主要還是因為他的集團已經養了個專業團隊幫忙管,超越時代的製度結構,讓他的集團運轉高效,除了一些重大方向還需要他把握,謝崇嶽完全可以當個甩手掌櫃。


    他隻是想賺錢,獲得地位和對象麵對麵,又不是想稱霸世界。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謝崇嶽能夠跟上許時青研究思路的天賦。


    上頭簡直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許時青這種人才有一個就很好了,現在又冒出了個謝崇嶽。雙喜臨門不外如是。


    不過一想到這兩人的關係,大家又開始麻爪了。


    這些都和謝崇嶽與許時青沒什麽關係,上頭對他們感情問題的關心是多餘的,兩個人簡直如膠似漆,如果不是為了工作,警衛員同誌根本不想在現場當那個大燈泡。


    好在他們並不用24小時跟在許時青身後,不然神經大條如許時青這樣的人也有些受不了。


    一關上門,謝崇嶽就沒忍住親他,抓著人的腰舉起來轉了一圈。


    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你以後真的和我住在一起?”許時青還有點不可置信。


    謝崇嶽點點頭,道:“公司那邊交給專業的人就好,我定期去看看就行。”


    “高興嗎?我現在可是來和你一起吃讀書的苦了。”


    說著,他伸出手捏住青年的臉蛋。


    許時青皺臉:“你別搓。”


    謝崇嶽手還是那麽糙,摸得他臉有點刺痛。


    當事人愣住,下意識鬆開,合手摩挲了一下。


    “沒變啊?”謝崇嶽納悶:“這不和三年前一樣。”


    他都覺得自己手細嫩了許多,不過畢竟幹了十幾年農活,他能保持一張帥臉都得說是基因強大,手糙這種事情,沒法強求。


    許時青伸手環住他的腰,整張臉埋進男人胸口,悶聲道:“我找找護手霜。”


    “行行行。”謝崇嶽拍拍對方肩膀,思索著人什麽時候想起自己。


    新裝扮、新人設的老婆雖然讓他心動,但他還是最喜歡記得自己的那一個。


    “廚房有菜嗎?”謝崇嶽打算展現一下自己的賢良淑德。


    “沒有。”許時青搖搖頭:“小李他們會買新鮮的,來屋子裏現做。”


    既然做不了,謝崇嶽也不強求。


    許時青分配的宿舍是個一室一廳的小平房,窗台種了幾盆有點枯萎的仙人掌,光線穿透客廳,一室明亮。


    客廳除了大門,還有個小門,通後麵的小院。


    這地方周圍全是兵和其他科研人員,許時青和謝崇嶽一起回來的時候,還碰上了好幾個同事,好奇又了然的和他們打過招呼後,就匆匆忙忙的去自個兒的實驗室搞研究了。


    謝崇嶽洗完澡出來,擦了擦頭發,許時青已經滾進被窩裏昏昏欲睡。


    他前天剛熬了個通宵,然後來見謝崇嶽,接著又坐車回到宿舍。路上因為太興奮,完全沒睡。


    現在一沾被褥,整個人開始迷糊,腦袋像小雞啄米,一點一點。好笑的是他還固執的坐著,懷裏抱著靠枕,東倒西歪不外如是。


    謝崇嶽走過去,把人戳倒。


    “嗯……?”許時青順勢埋進被子,然後又一個激靈:“怎麽了?”


    謝崇嶽說:“你流口水了。”


    “!”


    青年下意識伸手去擦,一片幹燥:“你騙我!”


    謝崇嶽發出悶笑,說:“困就睡吧,我擦完頭發來找你。”


    “……那你去擦頭發唄。”許時青說:“我在這裏睡不睡是另外一回事。”


    他房間裏有很多書,謝崇嶽不好看見的已經提早收拾走了。男人掃視四周,說道:“我就在院子裏擦擦頭發,你這兒不好甩水。”


    許時青也知道這些書的珍貴,不太情願的離開被褥:“那我和你去。”


    謝崇嶽腳步一頓,想起來之前,公安那邊的同誌告訴他,許時青這段時間頻繁做夢,前幾日好像是夢見他死了,連著幾個晚上不敢睡覺。


    心下一鬆,緩聲道:“好,我不拋下你。”


    許時青像跟小尾巴似的,在他後麵小聲嘀咕:“你也不敢丟下我……要是敢這麽做,我就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像別扭的貓。


    .


    最近國際上發生了很多事。


    首先是老大哥解體了,東歐劇變,世界霸主剩下個阿美麗卡。


    接著是華國自主研發的第一代轟炸機啟明一代亮相,其性能、工藝,已經直逼國際一流水平。


    引發了大量猜測恐慌,更多的是陰謀論。


    先是有人跳出來說,他們技術外泄,要華國給個說法。


    這純純跳梁小醜,不必理會。


    華國悶聲掏出了反導係統。


    阿美麗卡額頭直跳,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科技點的太快了吧,一邊默默打量。


    然後鬆了口氣,是末端反導,這差距就不算大。


    過了段時間,華國從隔壁鄰居那裏買了些二手貨。要不怎麽說買的方便呢?華國一口氣把那堆二手武器一通改造,第二年就都拉出來一同亮相,亮也就算了,改得還真挺好,看得出有技術、有水平、有含金量——


    看得西方倍感威脅。


    你改了下一步幹什麽?是不是就要自己造了?


    誒,還真是。


    華國笑眯眯的反手就是幾篇曆史級論文,科研水平哢哢上漲,直接把他們現在有絕世天才這事兒暴露無遺。


    人才這種東西吃了就不可能吐出來,除非同歸於盡。這事兒大家都一樣,所以他們的作戰方針還挺明確,幹掉論文作者。


    可惜直到千禧年後,華國步步攀升,直到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許時青這個名字依舊沒有揭開真麵目。


    對於華國人來說,自從隔壁老大哥解體後,華國的前途越走越平坦,路越走越順,形勢越來越好。


    最顯著的表現,就是他們的日子越來越好,生活日新月異。


    距離那個繁華世界,還有十年。


    .


    解柳在大年三十上門拜訪的時候,帶了個不太好的消息。


    解家查到當年狸貓換太子的事情了。


    許時青:“?”


    他忽然想起好幾年沒搭理過的三個任務。


    許時青的身世之謎……啊這。


    不會吧?


    他欲言又止,心裏一點也不想認別人當父母,許父許母雖然老是罵他和謝崇嶽廝混,但還是很好的。


    這三年來他忙著研究學習,這三個任務忘得差不多了。畢竟他後來發現,眼睛裏這東西還有個日常任務可以做,更何況許家村那個任務的報酬他還沒用完呢,慢慢的也就不強求這三個主線了。


    解柳覺得很操蛋,對許時青身旁的男人道:“謝崇嶽同誌,你才是解家真正的大少爺。”


    謝崇嶽:“……?”


    許時青:“?”


    假少爺本人揉了揉額頭,有時候他覺得這個世界挺好笑的。


    “我無所謂,反正也準備脫離解家了。”解柳說:“所以這邊問問你們的意見。”


    謝崇嶽皺眉:“你們?”


    狸貓換太子這件事他其實也查過,後來想起係統後,他直接把這件事擱置不管,左右是老一輩的恩怨,現在的情況挺好的,他也懶得改變。


    但為什麽會和許時青有關?


    等等。


    謝崇嶽想到自己養父母的不對勁。


    “到底發生了什麽?”許時青問,他也不傻,到這個地步,也猜出來自己無法置身事外——


    可許家與解家素昧平生,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原來當年許寒秋在京城安家後,父母說讓他大哥一口子也上京城,兄弟倆互相扶持,在那個年代是再普遍不過的事情。


    許寒秋離開許家村的花費,還有到京城求學的開銷,一直都是許成安夫婦供給的,現在大哥兩口子要上京,許寒秋自然歡迎。


    巧合的是,這一年許家兄弟的妻子們雙雙懷孕,也是在同一天分娩。就像是上天也希望這對兄弟親上加親,更加親密。


    然而事與願違。


    那天醫院阻止了一件調換嬰兒的事情。


    “……結果就是,我的養父母和時青的父母鬧掰。”謝崇嶽語氣複雜:“時青和你才是堂兄弟,你是他現在父母的親生兒子,他是我養父母的親生孩子……”


    而謝崇嶽才是解家大少爺。


    三個人同時麻爪,麵麵相覷,神情是如出一轍的麻木。


    這都是什麽事啊!


    .


    現場一陣兵荒馬亂的混亂氛圍過後。


    謝崇嶽頭疼的揉眉,道:“現在解家想做什麽?”


    “帶你回去。”解柳直白道:“想和你的集團合並。”


    想也知道謝崇嶽不會答應。


    “……”許時青欲言又止,道:“那小解,你跟我回家嗎?”


    ?


    解柳奇怪的看他,道:“我又不熟,幹嘛回去。”


    “噢,我覺得血緣這東西不太重要。”


    他說:“你別在意,我覺得現在一個人過挺好的,自由自在,想怎麽過就怎麽過。”


    謝崇嶽看得出來,他的內心已經找到了自己願意為之努力的方向,對方內心是真的這麽想的,覺得一個人過挺好,很自在。


    他還挺欣賞這樣的人。


    “你和秦江的事情怎麽樣了?”謝崇嶽問:“還晾著嗎?”


    許時青咦一聲,他看出來這兩互相有意思,不過晾著這話……


    但這倆不是在一起了嗎?許時青上次還看見秦江來接下班的解柳呢。


    他生理意義上的兄弟攤開手,道:“我不可能跟他告白的,這件事得他先開口。”


    男人上趕著是不會珍惜的,更何況秦江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而且解柳現在可以說是真的孤身一人,他也必須懂得保存自身。


    更何況解柳都這麽“主動”了,秦江要是連告白都要他先,這戀愛不談也罷。


    解柳不相信連告白都不敢的男人值得自己喜歡。


    “你們別說啊。”解柳笑眯眯道:“我還想多逗一段時間,看他還能忍到什麽時候。”


    好惡趣味。


    許時青瞠目結舌,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兩情相悅還能這麽拉扯,在他的概念裏,既然互相喜歡,那就說啊。感情不說出來,不做出來,也不寫出來,那麽和不存在沒有兩樣。


    因為人很容易遺忘這些東西,遠比他們自以為的容易遺忘。


    對於許時青來說,起碼對於此刻的他而言,當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貴的。


    不過這是人家的事情,許時青沒說什麽,不懂分寸是會討人嫌的。


    解家的人三十剛過,就派人來和謝崇嶽接觸。


    上麵的意思是讓他們自己處理,對於這種家務事,顯然其他同誌們也很苦手。


    謝崇嶽牽著許時青的手,十指相扣,一點也不在意對麵的人什麽臉色。


    “我對認祖歸宗沒什麽興趣。”謝崇嶽道,腔調就和他擺弄後院和新開拓的書房裏那些植物標本的動作一樣,耐心,緩慢,但很明確:“也並不想和你們接觸。”


    在注重家庭的華國人看來,這話其實很重。令人矚目的是謝崇嶽沒有猶豫的反駁——血緣對於人而言到底是格外奇妙的魔法,那麽幹脆利落的剝離反而令人驚奇。


    謝崇嶽哪怕恍惚、猶豫一下,也不會讓人覺得他秉性涼薄了。


    解家最終什麽也沒得到,噢,他們還失去了他們的前繼承人。


    對於三個當事人而言,這隻是個小插曲。


    老一輩的選擇惹出的禍,該給他們自己理去。年輕人們已經從這趟渾水裏淌了過去,沒必要回頭,讓自己一身幹淨的衣裳再弄濕。


    囿於過去的結果,他們已經見過,自然沒有在同一個坑裏栽跟頭的愛好。


    謝崇嶽說,誰不是獨自扛著、承擔自己做下選擇走到如今?將別人的錯誤攬到自己頭上是百害無一利的行為。


    “退一萬步講,我在許家村、在你身邊活得好好的。”謝崇嶽很平靜:“為什麽非得把我從你們這瓦盆移植到他們那金盆?就因為我身上有著他們的血嗎?”


    誰不是個人啊?


    許時青小聲吐槽,和他站到了一條線。


    於是許家這邊雙雙無言,兩代人說不出話來,最後悻悻安慰自己,好歹兩兒子沒像那個解家一樣丟了。


    解柳雖然沒和解家撇得一幹二淨,不過也確實在解父解母的一連串行為中心灰意冷,不怎麽和他們聯係了。


    .


    第四年的時候,發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因為研究項目的機密性,許時青得與世隔絕很長一段時間,什麽時候能出來,全看項目進度。


    謝崇嶽點點頭,看著挺乖覺。


    過了兩個月,謝大總裁開始對外頭開刀,先來一個小小的技術革新,掀飛一個行業。接著磨刀霍霍像其他領域,主打的就是大姨夫來了,心情不爽。


    擱幾十年後,檔案解密,這段往事揭露。


    西方世界的人研究曆史,看著那個時代獨有的夫夫黑店,半夜想到都要坐起來罵一句:不是,他們有病吧?


    你分居心情不好,你找華國去啊?找他們做什麽?


    受全球化發展影響,華國在這樣大刀闊斧的動刀子下,也不免有所影響。不過看謝崇嶽有分寸,動刀子是奔著整改行業規範,以更適應現狀後,便隻是盯著點,然後就隨他去了。


    於是第五年,許時青提著小行李箱回來的時候,家裏煥然一新,簡直讓他不敢認。


    而謝崇嶽整個就是家庭主婦找到人生價值,容光煥發的和他說過去一年啃了多少硬骨頭下來。


    渾然不提短短一年他到底因此得罪了多少人,又被多少人追殺。


    他的腦袋在地下黑市的懸賞金額已經達到了七千萬美元。


    組織上對他進行了保護——天殺的,他是許時青對象!


    “這是什麽?”許時青拿著那條據說兩萬多的發帶,不知道該不該說,他是短發,根本用不上。


    而且對於他的工作,長發其實挺礙事。


    謝崇嶽輕咳一聲:“看到了,覺得好看,你要是不喜歡,丟了吧。”


    他又緊接著補充道:“或者送給媽她們。”


    雖然謝崇嶽也會給他們買,但這條發帶的風格偏男士,並不適合送給她們。


    許時青放到一邊,有點無言:“那這一牆的衣服怎麽回事?我又穿不了。”


    這麽多禮服,他穿不出去啊。


    謝崇嶽那點底氣泄掉一點:“我想你穿給我看。”


    “……”也行。


    許時青被說服了,看在一年沒見的份上,對男朋友的那點小心思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了。


    第七個年頭到的時候,華國的第一艘航母下水。


    不是自主研發,而是改裝的航母。


    許時青對上麵的安排沒有異議,就在不久前,海對岸的國家到華國的領海耀武揚威了一番——兩國對峙七十二小時,這一次事件讓他們認識到,華國現在仍舊不夠強大。


    為了許時青的安全,也為了國家更長遠的發展,華國決定明麵上放緩發展——做一層偽裝。


    嬰齊計劃,由此而生。


    .


    千禧年的鍾聲響起,末日成謠言作塵土踐踏。


    許時青正是一個科研人最好的年紀,謝崇嶽當了幾年總裁,最後嫌沒意思,放手讓二代管理層幹,自個兒幕後看著點,就窩自家花園裏,栽花寫書了。


    互聯網時代即將到來,他對接下來的生活很樂觀,並不覺得會枯燥。


    華國的發展沒有超出他的預料,就像開出時代的高鐵,一騎絕塵,帶來了繁榮昌盛。


    而最讓謝崇嶽高興的是,在某一個溫存的上午,許時青終於想起他們的過去。


    021也終於重啟,祂的這具身體歲數已經挺大的了,但仍舊活潑,看不出已經是大齡小狗。


    這個世界的任務也終於迎來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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