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寒不是第一次進入異度空間了,如被五國六宗奉之半個仙界的小靈界,就是一處典型的異度空間,需要在特定的時候抵達特定的地方才能進入。


    再如無盡海外的無盡歸墟,更是空間亂流遍布,藏著無數上古秘境。


    但古寒前世見過的所有異度空間,都不如布置人族護族大陣的這個異度空間玄妙。


    “其餘異度空間,哪怕是小靈界、無盡歸墟,都是一個真正的世界,雖存在於天海界之中,但除卻特定的地方特定的門戶,與天海界不會有太大的交集。”


    “與其說它們與天海界平行,倒不如說它們是天海界的附庸品,或是天海界的空間碎片,與天海界是隸屬關係。”


    “但這個異度空間……卻好似真的與天海界比肩一般?或許在寬度上無法與天海界相提並論,可在廣度上卻未必遜色天海界多少!”


    “天海界有多長,它便有多長!”


    和李衫一起進入另一重空間後,古寒左右打量,嘖嘖稱奇。


    這一重空間寬度有限,大約目光所及,便是一片混沌,唯獨長不知多少萬裏。


    不知是不是因為護族大陣的鎮壓,待靠近空間邊緣時,並沒有亂流肆虐的景象,反倒迷蒙的混沌漸漸變得清晰,肉眼可及的……可看到另一重天地,也即天海界的情況。


    古寒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但見空間壁障有如薄膜,竟往外凹陷進去,他戳到了一個百斷城大街上,一個美妙少女的臉頰上。


    “啊!”


    那個少女感覺自己被人摸了,不由驚呼一聲,捂住臉蛋,四下一看,卻身旁無人,不由得滿臉疑惑。


    另一重空間中,古寒目光愈發奇異:“在這裏可以看見外界景象,甚至還能透過空間壁觸摸到外界的人,還能傳回來模糊的手感……外界卻一無所知?”


    “這豈不是一個天生的偷窺……額,作戰聖地?”


    “古神醫,那邊,快來,我感受到我師傅的氣息了!”


    李衫的驚叫聲響起。


    他雖然隻有築基修為,但借由人族的護族大陣,卻無限拉大了他的感知與實力,招呼古寒快速往百斷山脈的方向趕去。


    “來了!”


    古寒踏步跟上。


    他與李衫不動還好,這一處空間與天海界的空間恍若靜止,兩兩對應,可動之後,天海界的景象便好似流星一般,飛快往後飛逝。


    李衫幾個起落,眨眼之間,便出了百斷城。


    “這似乎不是陣法之力,而是單純這個空間的奇異?”


    古寒對護族大陣的理解絕對不弱,否則也不能沒修煉過對應的功法就反推出鎮妖鍾鍾魂所在了。


    此刻跟在李衫身後飛縱,雖然察覺到了護族大陣的運轉,但護族大陣的力量,卻似乎並不是讓築基修者就縮地成寸的根本原因?


    “古神醫,快啊,我感覺我師傅與妖族打起來了,他的氣息在上漲,但他的距離卻在朝我們接近?”


    “不知是追殺對方,還是被對方追殺?”


    李衫焦急不已,借由護族大陣的力量,他的感知變的無比敏銳,下意識加快了速度。


    可忽地反應過來,他是築基,所以跑的飛快,但古寒卻隻是普通凡人啊?


    要是沒跟上他的腳步,遺落在了這個異度空間,而他還學藝未精……未必能找的回來啊?


    回頭望去,他頓時鬆了口氣。


    因為古寒還在,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似乎不管他跑的多快,那個男人都能始終跟上來一般?


    “等等,雖然此地特殊,極大的拉近了尺與寸的距離,但因境界不同顯然趕路的速度也有不同呢?”


    “我築基境大修士的修為全開,他為什麽還是能跟得上呢?”


    李衫小小的腦袋竄起了大大的問號。


    不過還沒等他想明白,便忽然驚呼一聲,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腳不著地了?


    周圍飛逝的景象也慢了下來,無論他再怎麽努力都無法前進分毫?


    抬頭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不是自己陷入空間泥沼了,而是一隻大手正提著他的衣領子,讓他跑不起來呢。


    “古神醫?”


    李衫呆呆的看著古寒的臉龐。


    卻見古寒隨手撕下一片衣角,扔了出去。


    霎時“撕拉”一聲,李衫身前原本空無一物的空間,忽然浮現一道裂縫,將衣角切割成了齏粉。


    小道童李衫看著這一幕,頓時臉色蒼白,不寒而栗。


    若是古寒沒抓到他,他走了過去,豈不是早就死翹翹了?


    他終於明白為何他師傅說異度空間危險,即便他們掌握了一部分護族大陣的力量,也不能輕易進入的緣故了。


    原來真真的是處處含著殺機啊!


    “這是護族大陣年久失修的陣紋錯亂,待我調理一番,便能恢複如常了……”


    古寒將李衫放在身後,未見他做什麽,隻是單手在空中點點畫畫,空間便頓時泛著溢彩流光。


    而與護族大陣有著些許聯係的李衫頓時感應到了,此陣似乎變的更加靈動了不少?


    李衫呆呆的看著古寒:“古,古神醫,您能修複護族大陣?!”


    古寒道:“凡人之身,混跡世間,身無所長……自然什麽都要會點。”


    李衫眸光漸漸亮起,七分興奮三分忐忑道:“那你能不能幫我們修複陣法?”


    “自從萬年前簽訂了那個古老盟約後,百斷城就漸漸被人族遺忘了,五國六宗那些大勢力也不樂意花費大代價修複護族大陣,以至於如今此陣……成了個擺設!”


    “不傷妖,反倒更傷我人族!”


    古寒搖頭,道:“不能!”


    李衫眸子黯淡,他就知道,他是奢望。


    修複護族大陣這個工程,實在是太大了,連五國六宗那等大勢力都不願意做的事,又憑什麽讓一個普通人,還是醫者來做呢?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做一個修補匠……但如果閑來無事時,有人邀我進來玩玩,又恰好撞到一些漏洞,為了自己的安全,就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了。”


    古寒踏步前行,剛剛的空間裂縫再沒有出現,他輕飄飄的聲音傳來。


    李衫一愣,不由得狠狠點頭,咧嘴道:“那我以後經常去找你啊,你要是有時間,不許拒絕?”


    他圍著古寒轉圈圈,臉色雖然有些害怕,但卻又很執拗的說道。


    古寒忍俊不禁,拍了拍小腦袋,笑眯眼道:“看心情!”


    李衫頹然喪氣。


    但轉即又振奮起來,隻要古寒沒有一口拒絕,那他就還是有機會的啊!


    不多時,又踏過一重山脈後,隔著空間屏障,古寒瞥到了兩道身影,不由得一怔:“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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