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古寒與無天法王之間自然不可能調節。


    兩人都是強大且自傲之人,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想法。


    既然說都無法說服誰,那便唯有手底下見真章了!


    隻聽“轟”的一聲輕鳴,亭閣之中,古寒與無天法王各自單手放在石桌上,但石桌無恙,亭閣亦無恙。


    亭閣之外,池水卻爆發了滔天波瀾!


    呼啦啦——


    罪淵城上空的九霄雲上,刹那間風起雲湧,一股恐怖的威壓彌漫在所有人心頭。


    “終於交上手了麽?”


    “嗬嗬,我就知道無天老鬼那個老東西不是那麽好忽悠的,若發起狂來,真是無人可擋啊!”


    “城主大人,雖然我的賭術不如你,但不知你的實力,到底怎麽樣呢?”


    大賭坊深處,賭命真人察覺到高空動靜,神色玩味。


    他雖然不久前才將所有東西都輸給了古寒,如果古寒當時要他了的命,他不會皺半分眉頭,但既然他活了下來,也就說明那場對賭終了。


    既然對賭終了,他自然也就不欠古寒什麽。


    賭命真人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不會念古寒的不殺之恩,如果古寒死在無天法王手上,想必沒人比他更開心了。


    ……


    “這個氣息是……無天老鬼動手了?”


    “罪淵城中,除了我和賭命,還有兩個家夥,誰還能有資格與他一戰?”


    “莫非是那個小城主?”


    忘情宮中,忘情宮主較於賭命真人的實力自然不遑多讓,她也有細作安插在大賭坊和無天府中,知曉大賭坊中發生的事,也知曉古寒此刻正在無天府上。


    但,古寒顯露在外的修為一直都是元嬰境,就算養了一頭煉虛妖寵,自身也表現出了諸多不合境界的奇異,也難免被人看低。


    現在,與無天法王的碰撞,倒是為古寒正名了!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城主,我已為你準備好一場桃花盛宴,不知何時到來呢?”


    忘情宮主忽而嬌笑,她眉眼含春,言笑晏晏,隨意抬手喝酒,粉色的裙子便不經意的滑落肩頭,露出了一抹驚心動魄的雪白。


    ……


    “花前輩,這兩股氣息是?”


    罪淵城一角,身為天命之子的葉塵自然也敏銳的很,“噌”的一下便竄出了房門,卻看到花飛絮已立身在房頂,遠遠斜望。


    他連忙飛到近前問道。


    “問鼎!”


    花飛絮盯著高空,目光幽幽道:“一股有著無天無法的味道,恍若要掀翻這座天地,再造新乾坤,十分的大逆不道。一股如同百川匯海般博大高深,能容天下萬物,但那不是山水之道,而是最為純粹的劍道!”


    “如果我沒猜錯,交手者正是無天府府主與罪淵城新任城主!”


    葉塵一怔,雖然他已經猜到了那個新城主不似表明那麽簡單,很有可能也是個流弊的老東西,不過親耳聽到花飛絮的評價,見到古寒與無天法王交手的一幕,還是有些震撼的。


    但震撼之後,轉即便是狂喜。


    他昨晚就在想,該怎麽取而代之成為此城的新城主,好布局十年之後降臨的小靈界。


    當時係統給出了三個建議,其中有一個是給罪淵城城主磕頭……


    本來葉塵還在糾結中,但現在,看到這一幕,這還糾結個屁啊?


    “我連煉虛境的清羽流都能拜,再拜個問鼎境的強者又怎麽了?”


    “一萬個就一萬個,隻能磕不死,我就往死裏磕!”


    此刻,葉塵心中驟然升起一個偉大想法。


    他沒有注意到,花飛絮眼中的擔憂。


    花飛絮眼角餘光看了遠處的某個角落一眼,自今天早晨開始,食魂鬼就在遠處盯著她們了。


    “你應該認出我來了吧?”


    “所以,是故意派這個大寇來提醒我,又或是威脅,如果我不走,你就暴露我的身份?”


    “可……如果你真能拿捏住罪淵城,又何必如此急著趕我出城啊?”


    “罪淵城到底有什麽,竟讓你都無力他顧了嗎?”


    花飛絮心神煩亂,本來她看到古寒在罪淵城紮穩腳跟,也由衷為古寒開心,甚至不惜在大賭坊中下重注賭他贏。


    原本花飛絮還想著,既然古寒不需要她了,那麽她也確實沒必要留下來拖古寒後腿,正準備什麽時候離去呢。


    但現在這個情況,卻讓她猶疑了。


    ……


    “父親說的沒錯,此人果然是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得虧先前沒有太得罪他,不然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啊!”


    此刻,要說最震撼的,自然莫過於和古寒與無天法王同桌而坐的無法公子了。


    無法公子感應到兩人的氣勢碰撞,心中發苦,暗道,你們打就打唄,去天上啊,去外麵啊,在一個小小亭閣中較什麽勁啊?


    搞的他待在這裏也不是,逃走也不是,如坐針氈。


    “不過,有父親在,就算這個家夥實力不凡,也絕對翻不起太大風浪!”


    看到無天法王的高大身影,無法公子顫動的膽震驚的心才總算安穩不少。


    在他眼中,他的父親就是無敵的,罪淵城中雖有幾人與他父親並列,但若生死相殺,他父親必是此城首屈一指的第一人呢。


    哢!


    可就在此時,無天法王手心的石桌發出了碎裂聲,無天法王眸子僵硬,額頭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再看古寒,嘴角含笑,風輕雲淡,甚至另一隻手還猶有餘力的拿起了茶杯,與無天法王敬茶。


    無天法王輸人不輸陣,自是也端起茶杯與古寒對飲,可平日裏輕飄飄的茶杯在此刻卻好似重如泰山,無天法王端茶的過程中茶水不斷震蕩,遠不如古寒那般平靜。


    看到這一幕的無法公子眸子大睜,但他不愧是無天府少當家,還能穩得住。


    “該死的,竟然這麽厲害?不過不要緊,這是我無天府,就算我父親不如你又何妨?”


    “還有三個問鼎大陣與九個煉虛大陣組成的終極大殺陣,生死境以下,斷不可能阻擋!”


    “父親,您幾百年的布置,全部顯現出來吧!”


    無法公子心中狂吼,無天法王似是感應到了他的情緒般,當即就腳下一踏,催動大陣。


    頓時整個無天府便爆發無數的溢彩流光,一股無與倫比的龐大威壓朝亭閣中的古寒壓去。


    “雖然以陣壓你,勝之不武,但你既然敢孤身赴會,就該要有這個覺悟!”


    無法公子察覺到陣法運轉,心中冷笑。


    但就在此時,他心髒陡縮,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因為剛剛壓下古寒的那股龐大威壓不知為何失去了控製,竟對準了他的父親,無天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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