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連山鎮的三山學堂,看門的家丁手捧一個黃花梨木製成的木盒走進董瑋的書房。


    他對著孟知理行了個禮,隨即說道:“老爺,大人,連山鎮的沈忠送來一份禮,說是要送給大人。”


    “誰允你收下的?”孟知理擰起眉頭,語氣有些不善。


    把家丁嚇得猛然跪地。


    “大人,不是奴才要收啊,他放下東西就上馬車走了,小的都攆不上啊。”家丁連忙解釋。


    “你打開來看看。”翁婿倆對視了一眼。


    董瑋發話。


    “是,老爺。”家丁顫巍巍的放下捧著的木盒。


    上頭沒落鎖。


    由於做工過於精美,所以家丁的力道特別輕,生怕把木盒上的浮雕花紋碰壞。


    “老爺,大人,您們請看。”打開後,家丁嚇得張大嘴巴,他眼皮子飛快的跳了兩下,然後他把木盒轉了個方向,對著翁婿二人。


    “哼,八錠金元寶,倒是大方,那裏頭怎麽還有兩個木盒,一並打開吧。”看到木盒裏麵,孟知理不屑的笑了一聲。


    他又指著金元寶旁邊的小木盒說道。


    “是,大人。”家丁趕緊起身,自己轉了個方向,又蹲在地上開木盒。


    “大人,是茶葉。”兩個木盒打開。


    裏頭的茶葉裝的滿滿當當。


    “這是...冰霧茶?”見多識廣的董瑋捏起一根茶葉,先是聞了聞,又反複的看。


    所謂的冰霧茶,長在最寒冷的北邊一座高山上,那裏少有人煙。


    每到冬天,都能凍死不少人,卻唯獨有一種茶樹長在山頂,距離雲端最近,又稱雲霧茶,這種茶樹隻在夏季長出一些嫩芽,其他時候猶如枯木。


    嫩芽被采下炒成茶後,自帶白霜,像是蒙了一層雪,觸感生涼。


    還帶著一股幽香。


    特別神奇。


    采這些茶葉,艱難無比。


    首先,那個地方的夏季,隻有短短十二天。


    其次,爬上那座高山危險十足,就算有命活著爬上去,一上一下,至少也要五天。


    也就是,每人最多隻能采摘兩次。


    不然無法帶下來。


    一旦貪心,上第三次山,遇到風雪,絕對沒命活著下來。


    而外地人,不熟悉山形,很容易進入猛獸的地盤,或者失足掉下懸崖。


    因此,負責采茶的,都是生活在當地的村民。


    一到夏季,他們就會背著竹簍上山。


    一背簍茶葉,能賣十兩銀子,每年每個人都能賺二十兩。


    別看二十兩挺多,但是十個人去,最多也隻能回來八個。


    那裏的夏季,猶如連山鎮的深秋。


    所見之處,沒有能吃的野菜野果。


    隻能自帶幹糧。


    總之,采摘極其艱難。


    也有人想多賺點,不光背著竹簍,還帶著布袋子,結果來到攀岩下山的路,單手沒抓穩,掉了下去。


    死無全屍。


    采摘完茶葉,必須在兩天內下山。


    否則茶葉的香味就會流失。


    到時候一文不值。


    整整兩天,村民別說睡覺了,除了大小解,連吃幹糧都是邊走邊吃,根本不敢休息。


    而商販從村民那買來的茶葉,經過層層漲價。


    最後賣成了天價。


    冰霧茶一般在夏天喝,不光能去身上的暑氣,還能平複燥意,讓人心定。


    而且茶味不澀,還帶著一絲回甘。


    別說一盒了,輕輕用手捏一些。


    就能賣到十兩銀子。


    兩盒冰霧茶,少說也值五百兩。


    饒是董瑋曾經喝過這種茶,也被沈忠的大手筆驚呆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沈忠是做茶葉買賣的吧?”孟知理眯起眸子。


    問向家丁。


    此人負責看守大門。


    對城中一些權貴商賈了解的透徹。


    “是,沈忠從前,天南地北的采買茶葉,再倒賣,靠此發家,置了不少田地宅子,又做了玉石生意,因此在鎮上,那是出了名的富裕。”


    家丁跪在地上低頭回道。


    生怕抬起頭,眼神與孟知理交匯,失了禮數。


    “他可曾說過什麽?又或者,留下什麽話?”孟知理繼續問他。


    這麽大手筆,要說無所求,那是不可能的。


    隻怕,還求的不少呢。


    “倒是留下了兩句話,小的學給大人聽。”


    “我家鶴遲如今十一了,去年中了秀才,他歲數尚小,一個人在江南,我不放心,幹脆把他喊回來了,聽聞三山學堂是附近最好的學堂,便想著把他送來。”


    “對了,我家鶴遲最仰慕知縣大人,不知,明日可否在學堂見上一麵,也算了卻我兒子的心願了,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不忍見他失望。”


    家丁學著沈忠的語氣。


    把他臨走時說的話,一字不差的學了出來。


    簡直惟妙惟肖。


    “哼,這是想攀上我啊,爹,這禮,我是現在還回去,還是......”


    孟知理與董瑋感情頗好。


    按理說,他該稱呼一聲嶽丈的。


    偏偏他隻喊爹,要不是姓氏不同,隻怕外人還以為董瑋是孟知理的親爹。


    “不急,你派人送過去,被有心人瞧見,也解釋不清,旁人還以為他背靠你這根樹了,他既然說了明日會來,那就且等著,你今晚也別回去了,再多住一天吧,我瞧著你嗓子有些不舒服,明天福寶剛好來,讓她給你瞧瞧。”


    提到幹孫女。


    董瑋緊繃的臉都放鬆了。


    “好,我聽爹的,你把這盒子放到桌上吧。”孟知理對著跪在地上的家丁說道。


    他的語氣平和了許多。


    沒有方才的淩厲了。


    家丁鬆了口氣。


    自從姑爺成了知縣,他就像老鼠見到了貓。


    怕的不行。


    明明孟知理從未懲罰過他。


    另一邊送完禮的沈忠,剛到家門口。


    他被下人攙扶著,從馬車上下來,昂首闊步的進了家門。


    臉上的雀躍不難看出他的心情。


    “老爺,如何了?”守在花園裏的段憐兒見他回來,趕忙迎了上去。


    “妥了,禮反正我是送到了,隻要大人不送還給我,那就鐵定成了,明日,我便帶鶴遲去三山學堂。”


    沈忠捋著胡子,眉開眼笑的。


    他可是送了兩盒冰霧茶。


    外加八錠金元寶呢。


    一錠金元寶能換二百兩白銀。


    八錠就是一千六百兩。


    加上冰霧茶。


    那可是二千兩往上了。


    沈忠自信滿滿,他堅信孟知理不會把木盒送回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讀心術,帶著出租屋穿越饞哭全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花果山老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花果山老妖並收藏讀心術,帶著出租屋穿越饞哭全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