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幾個孩子,讓景德帝有點想念弟弟了,於是他便想拉著墨歸陪他下幾盤棋。


    墨歸卻沒有動,景德帝就有些不悅地瞪著他道:


    “這點小事你也要來找朕處理?朕培養你莫非是來給朕添堵的?”


    墨歸並不在意景德帝的怒火,隻認真道:


    “小婿自會躲得遠遠的,父皇,我隻是怕羲和郡主在我這裏下不了手,跑去對付昭昭!昭昭那麽善良、柔弱又膽小,萬一被她算計,定是要吃虧!”


    景德帝眼皮跳的更厲害了,墨知許說什麽?他家昭昭柔弱又膽小?


    他很想問問,你說的那是我們家昭昭麽?


    嫌棄地朝墨歸翻了個大白眼,他冷哼道:“朕的崽子朕自己清楚,昭昭不會吃虧!”


    一個餘月羲,哼,怎麽可能動得了她女兒半根毫毛!


    景德帝平時不怎麽喜歡誇獎別人,但對自己這個女兒是十分滿意的,他甚至有想過立昭慶為皇太女!


    可現在內憂外患,他沒有衝動作出這個決定。


    若他立昭慶為皇太女,第一個出來反對的就是大長公主。


    昭慶可以成為儲君,當年大長公主為何不行,那時候會有不少人出來反對,光應付這些人就不知道要消耗多少精力。


    走到他這個年紀便知道人生苦短,用有限的精力去應對無意義的事情,對不起活這一世。


    昭慶會是改革者,會是衝破枷鎖的人,這已經足以證明她存在的意義,不一定非要去觸碰那個位置!


    景德帝想著想著思緒就飄遠了,回過神的時候便瞧見墨知許依舊一臉鄭重地看著他。


    “朕知道你對昭慶的心意了,起來吧!”


    不論如何,這女婿今日這番話讓景德帝頗為滿意。


    這說明女婿的立場很堅定,他是昭慶和修逸幾人的後盾,後盾堅不可破,昭慶她們便是安全的!


    這對以後的皇朝安穩來說,很重要。


    至於那個餘月羲,成天惦記著女婿,也確實招人厭煩。


    景德帝沉吟片刻道:“得了,朕會與大長公主提一提這件事!朕會告訴他們,你這顆瓜,強扭也扭不下來,隻會傷了她們的手,莫要再惦記!”


    墨歸眼底終於有了笑意,朝景德帝深深拜了一拜。


    “多謝父皇!”


    處理了一堆國事的景德帝被墨歸纏了一會兒,竟不覺得心煩,他忽然感受到了做家翁的感覺,為兒女處理家事,也挺有意思的!


    他甚至想讓海公公給他溫兩壺好酒,晚些時去找錦音說說女兒女婿的事,看看錦音有沒有更好的主意。


    “別委屈了,來陪朕下盤棋!”


    墨歸看著景德帝急切的樣子,心裏滿是無奈。


    什麽叫又菜又愛玩,就是父皇這種。


    下不過昭昭和修逸,還被修逸氣得直拍大腿,便找他這種棋藝平平的人來欺負。


    用修逸的話說,他跟父皇下棋,就像是姑娘家扯頭花,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可他也沒辦法拒絕,哄嶽父開心,她媳婦也會開心!


    於是墨歸擼起了袖子,坐到棋盤前與景德帝“殺”了起來。


    三局過後,景德帝心情無比順暢,笑看著墨歸道:


    “你啊你,朕之前瞧過你帶隊參加過大比武,論排兵布陣沒人比的上你,怎麽這小小的棋子就玩不轉呢!”


    墨歸輸了棋,也不覺著羞臊,笑道:“小婿若棋藝出色,誰還能陪父皇下棋?”


    景德帝:……


    他這女婿說話好髒啊!


    正想拍女婿一巴掌,那邊海公公匆匆地走了進來。


    見海公公滿頭大汗,景德帝蹙眉道:“你這老東西什麽時候能穩重點,又怎麽了!”


    海公公擦了一下汗,稟報道:“官家,紫宸殿那邊又出事了!”


    景德帝剛放鬆下來的眉頭倏地蹙到了一起,不由朝墨歸看了過去。


    昭慶和幾個孩子留在紫宸殿,莫不是修齊的病情加重了?


    他緊張的臉都白了,那個小肉球上午還在他身邊撒嬌,為了多吃一個焦耳變著花樣的哄他,這樣可愛的孩子,難道真的出了不好的事情?


    老天這不是在懲罰他麽!


    “太醫院的人是幹什麽吃的?不是說小齊已經沒有大礙,精心養著就好了麽?”


    海公公連忙解釋道:“官家,不是修齊小主子出了事,是……”


    “難道是昭慶?”


    景德帝那顆卡在喉嚨的心險些吐了出來,莫不是真讓著女婿的烏鴉嘴給說中了,那羲和郡主去找昭慶麻煩,傷害了昭慶!


    “出了何事?還不快說?”


    海公公拿著一瓶救心丸遞到了景德帝手中,請景德帝服下一顆才敢開口:


    “不是昭慶殿下,是……是晟世子和汕王妃,他們中了毒,晟世子怕是……不太好了……”


    景德帝聽到出事的不是沐雲書,心中稍安,可又聽到蕭晟竟然不大好了,腳步不可避免地踉蹌了一下。


    他雖然不滿蕭晟的胡作非為,但那孩子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突然出事,他心裏怎能好受。


    “晟兒怎麽會中毒?不是叫他去反省了?”


    海公公回道:“奴才聽聞,是汕王妃帶著晟世子去給昭慶殿下道歉,結果他們在紫宸殿喝了一碗湯,晟世子便倒地抽搐起來!汕王妃也腹痛難忍地暈了過去,羲和郡主說是昭慶殿下毒害了汕王妃母子,奴才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隻能來煩官家了!”


    聽到羲和郡主也在,景德帝眼睛就虛了起來,不用別人多說,心裏已經對她產生了懷疑。


    他和墨知許剛剛還在擔心餘月羲會找事,沒想到這事竟來得這般快!


    小事便罷了,居然拿人命當兒戲,這怎麽能行!


    景德帝憤怒地拍了一下桌案,沒有再多問一句,大步朝紫宸殿而去。


    此時的紫宸殿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方錦音和大長公主都已趕到,景德帝剛一跨進門,餘月羲就跑過來哭著控訴道:


    “皇伯伯,您可算來了,昭慶皇姐為了一己之私,竟然毒害了汕王妃和晟兒,你要為他們做主啊!”


    “郡主,真相還沒有查出來,你怎能隨意往昭慶身上安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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