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嚴辭聯係他們的時候。


    廖謹和祁佑青就已經踏入了傳承大殿,進入了傳承之地。


    一進去,場景就來了個扭曲變化。


    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移到了別的空間。


    “啾!”


    北晚探出毛絨絨的小腦袋,環視著這所謂的傳承之地。


    怎麽都是雪啊!


    漫天的雪,像是鵝毛般洋洋灑灑落下,寒意很快就從四麵八方逼來。


    不過,北晚有小絨毛護體,一時間倒沒有那麽冷。


    但她頭頂傳來了熟悉的咳嗽聲。


    北晚仰起小腦袋,就見到三師兄掩唇咳嗽。


    幼崽疑惑,明明昨天已經不咳了的。


    “啾!”


    被他護在掌心的小家夥擔憂的叫了一聲兒,甚至還用那這幾天很寶貝的小腦袋蹭了蹭他的指腹。


    祁佑青放下手,盡量平複了一下氣息,手久違的揉一下小家夥的腦袋。


    “沒事兒。”


    口中雖是這樣說,可祁佑青心中卻打起了十一分的精神。


    他是極品變異冰靈根,按道理來說,這裏最適合他修煉。


    可意外的就是,他體內有寒毒,本身就是畏寒,平日裏甚至都不會動用靈力。


    就連第三峰,都是師尊特意從赤炎之地斬來的火屬性小山峰,所以平日他不會輕易出門,為的其實是讓自己舒服點。


    現在……


    他剛動用了不少言靈之力,身子虧空,又來到這極寒之地。


    本該是修煉的絕佳之地,對他來說卻是能最快要了命的地方。


    祁佑青的體溫很快就降了下來,他唇色泛白,寒氣從丹田處像蛛絲般,纏繞上他的四肢百骸,外麵的寒意也絲毫不弱,從外侵蝕。


    全身唯一的暖意,就隻有捧著小幼崽的右手。


    祁佑青看著四周空曠的白雪地,明明是死路,可他卻無比的平靜。


    北晚很快就察覺到了異樣。


    腳底板格外的冷,能察覺不到異樣嗎!


    她仰頭就看到了祁佑青不對的神色,焦急的叫了起來,都不管自己拔涼的小爪子了。


    隻是一邊叫著,那兩隻被凍到的小爪子還互相交替的踩著,保持單腳站立,減少受寒麵積。


    祁佑青心中一凜,隨後歎了一口氣。


    “安靜,聽話……”


    祁佑青聲音如同這飄落的雪花,冷而輕。


    北晚安靜了下來,然後她就見到祁佑青從儲物鐲中拿出了兩件紅色的大氅。


    一件他自己披上,一件折整齊放在了雪地上,然後動作有點僵硬的將她放到上麵。


    北晚瞬間就感覺到一股暖意溫暖了她冰涼的腳底板。


    小幼崽抬起腳,在毛絨軟乎的大氅上踩了踩,瞬間腳底板恢複往常溫度。


    見小家夥好像很舒服的樣子,祁佑青鬆了一口氣。


    隨後,身著一身赤紅色大氅的羸弱少年就蹲下身,雖然雙眸上還覆蓋著一層絲綢,可北晚就是覺得,三師兄在很認真、很認真的看著她。


    “你在這裏待著知道嗎!”


    北晚仰頭,不解的叫了一聲兒。


    祁佑青抬手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聲音依舊是清冷高傲的,但卻給了她一個解釋。


    “我去找找出去的辦法。”


    隨後,咳嗽著站起身,隨意的往一個方向走去。


    站在大氅上的北晚,看著少年緩慢走向遠處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慌。


    她沒有辦法,隻能叫了起來,小翅膀撲騰著,從那折整齊的大氅上跳下來,卻沒有想到下麵的雪又軟又厚,她一下去,就砸出一個小雪坑。


    可她沒有停,而是更加焦急的叫著。


    像是讓祁佑青帶上她。


    過了片刻,一雙比雪還要涼的手將她捧了起來,重新放在紅色火屬性的大氅上。


    “安靜!”


    “等著!”


    冰霜似乎已經浸透到了他的聲音中,嚴厲,又像是斥責。


    北晚一下就被鎮住了,安靜的站在大氅上,一動都不敢動,可心裏卻慌的要命。


    祁佑青慘白的唇嚅動了一下,看起來想要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


    隻是安靜的起身,再次沿著剛才的路走去。


    北晚不敢動不敢叫,隻能看著少年的身影變成很小一個紅點,然後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遠處,祁佑青跌倒在雪地上。


    一時間,居然覺得雪比他的手還暖和。


    下輩子,別讓他再遇到墨厭這種坑人的貨了。


    還有,自己心軟什麽!


    讓墨厭死在裏麵不就好!


    雖說就那一個師弟,但整天和個瘋狗一樣,丟了不是正好!


    再說,這是什麽破傳承!傳承人是不是傻!居然可以根據進入者的靈根屬性,白送人修煉。


    他原本都已經決定和二師兄一起闖了,好歹他都恢複了一段時間,還有很多法器傍身。


    誰知道一進來,就給他來地獄難度。


    也算他倒黴,這種情況對別人來說是佳境,對他來說卻是絕境。


    身體中的冷意已經蔓延至身體的各處。


    要死了?


    反正寒毒解不開,遲早是要死的,早死早超生。


    要是在奈何橋上遇到了墨厭,他直接衝上去弄死他!


    要是遇不上,他就等等,弄死他了,再去投胎。


    五感逐漸在寒意的逼迫下消散,祁佑青靜靜躺在雪地中,呼吸逐漸弱下去。


    他死了,這裏應該就破開了,那小東西……還能活下去。


    祁佑青是故意的,他破不開這陣法,隻能想到以死破陣。


    雪下的很快,遠處大氅上很快就堆滿了雪。


    北晚踩在上麵,又看了看遠處空蕩蕩的雪地,周圍像是死一樣的寂靜,詭異的很。


    “啾!”


    小家夥清亮的叫了一聲兒,卻無人回應。


    猶豫了片刻,北晚還是伸出了小爪子,一頭再次紮進了雪裏。


    這次沒有人再能將她撈起,小家夥隻能憑借著記憶中三師兄離開的方向,倒騰著自己小爪子,費力的在雪地中前行。


    她費力往前撲騰了一段,看著周圍白茫茫的雪地,有點茫然,不知道自己走沒走對。


    回頭,卻見紅色的大氅已經被雪覆蓋,也早已尋不到了。


    一種找不到家長,自己在陌生環境下的恐慌襲來。


    北晚有點著急的想辦法,然後她看著自己小爪子周圍融化的雪,眼眸一亮。


    在一大片雪地中,一個還不如巴掌大的小毛團,拚命瘋狂的晃著自己的頭。


    然後……


    一口火成功的吐了出來。


    北晚隻覺得自己“吧唧”一下落在了地上,前麵是一條雪融化了的沾滿水漬的路!


    小家夥開心的撲騰著小翅膀,往前跑了一大段。


    然後很魔性的晃頭,再吐火,往前跑,然後再晃頭,再吐火……


    直到後來,小家夥連頭都不用慌了,隻覺得自己像是磕了什麽上頭的東西,哐哐噴火。


    從上空看去,一大片的白色消失,土黃色的地麵露出,並且還在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蔓延著。


    找到祁佑青的時候,北晚已經腦子暈暈乎乎了。


    看著宛如死了一樣的少年,北晚本想撲過去叫兩聲,結果沒控製好,一口火噴了出來。


    然後……


    然後祁佑青就燒了起來。


    北晚暈乎乎的腦袋,在這一刻瞬間清醒。


    看著眼前燒的猛烈的師兄,小家夥直接愣在原地。


    她、她把師兄給燒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


    秦品忽然吐出一口血,身上的惡心像是屍體發酵了的氣味也越來越重。


    他原本是被那黑蛋洗腦了,要等著那叫嚴辭的人來。


    但此刻,等不了了,也不知道誰能破了他的陣。


    傳承大殿就是幌子,他設下的陣法會對應每個進入者的靈根製造出一片,看似有助於修煉的同屬性之地。


    但實際上,裏麵的人越修煉,實力就會被陣法悄悄吸收。


    想要破陣,隻能用與之相克的屬性破陣。


    但誰家同時擁有相克的兩個屬性靈根,並還可以同時修煉至強大,不把自己克死就不錯了。


    一般都是放棄其中一個靈根,專攻另一個的修煉。


    所以,沒人能破境才對的。


    ……


    祁佑青做夢了,夢到自己又回到了第三峰,又回到了赤狐將北晚帶到他身邊的那一次,幾乎也是起死回生般的時刻。


    但夢中又有些不太相同,上一次那股暖意隻是從懷中傳來,這次卻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


    祁佑青嗤笑了一聲兒,自己求生欲還真的強,臨死了還想著自己能活呢!


    剛想完,就聽到了自己的嗤笑聲。


    不對,他聽到了他的笑聲?


    祁佑青有點不可置信的睜開了眼,然後又合上,再睜開。


    這都不死!?


    祁佑青看著周圍還在下雪的,已經在地上鋪了三指厚的雪,有點茫然。


    下雪了,他不冷?


    果然還是死了,擱這兒做夢呢!


    他剛想要起身,就感覺自己懷裏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


    祁佑青低頭看向自己胸口,就見到那紅色大氅中,有著一個毛絨絨的小腦袋。


    嗯……有點眼熟。


    少年有點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扒拉開自己大氅的一角。


    不確定,再看看!


    然後手一個哆嗦,真的是腦子宕機的看著那縮成一團,沉沉睡過去的小孩子。


    第一次感覺自己還不算笨的腦子,徹底轉不動了。


    北晚!在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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