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吃!”


    少年聲音中的期待毫無掩飾,熱烈直接的等著小家夥的反饋。


    北晚忍住了燙嘴的栗子,沒有將其吐出來。


    小臉上根本就體現不出來任何不適,很是認真的對著等著她回答的少年說道:“好吃。”


    真的很好吃。


    “別的不說,出來吃喝玩樂還是要看我,其他人指望不上。”


    墨厭自己給自己剝了一個糖炒栗子,開心的塞到嘴裏,順便還感歎著。


    全然沒有注意到,言楓眠等人還在。


    不過,言楓眠等人也沒有和墨厭計較,正常人誰會和瘋子攀比這個。


    “師尊,北晚想要自己下來走走。”


    小家夥接過了言楓眠遞來的糖人,順便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雖然被師尊抱著,很省力,但她已經長大了,想要自己下來走走,去各種小攤子前看看。


    “好。”


    言楓眠將小家夥放在地上,任由她自己想看什麽就去看什麽。


    小家夥身上穿著一個紅色繡著白色兔毛領的小鬥篷,小臉白淨精致,不喜歡笑卻讓她更多了幾分板正的可愛,看起來像是精致不染世塵的小仙童。


    她一手揪著嚴辭的衣服,一手舉著剛做好的小兔子糖人,好奇的在各個地攤上看過去。


    但凡是她喜歡的,嚴辭在後麵直接就付了錢。


    “北晚。”


    忽然,身後的師尊叫住了她。


    “哎!”


    小家夥對師尊還是很尊重的,聽到師尊的呼喚,立刻回頭。


    言楓眠站在一個攤子前,對著小家夥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北晚立刻起身,一絲也不敢耽擱,小跑著來到言楓眠麵前。


    “師尊,怎麽啦!”


    小家夥仰頭看著師尊,不知道他叫自己來是作何,莫非是有要緊的事情。


    “看看你戴哪個好看。”


    言楓眠聲音平靜的說著,順勢就蹲下身,他的手中拿著幾個看起來就很喜慶的紅色頭飾。


    頭飾雖廉價,卻精致,都是賣頭花的阿婆一針一線親手做出來的。


    “小姑娘長的好看,戴什麽都是好看的。”


    阿婆低頭看著那精致白嫩的小姑娘,由衷的說出了自己的讚賞。


    言楓眠也在小家夥頭上比劃了幾下,發現,確實小家夥戴哪個都是漂亮的。


    他看了一下攤子上的頭飾,從自己的儲物鐲中掏出來了一塊金子。


    “都要了。”


    “這不妥,太多了。”


    阿婆連忙推開言楓眠的手,那塊金子都夠他們一家九口吃上兩年了。


    “不多,還請老人家給孩子重新編一下頭發。”


    言楓眠順勢提出了一個要求,小家夥的頭發確實有點亂了。


    隻是之前顧忌著小家夥可能喜歡這種精致的發型,沒有給小家夥改而已。


    現在正好可以讓眼前的老人家幫一下忙。


    眼前的人,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給錢的態度還強勢。


    阿婆也就沒有推脫,過年了,她也希望家裏的小孫女、小孫子能吃點好的,誰不要需要錢啊!


    於是,阿婆挑了兩個最精致費時的頭飾,彎下腰來給小家夥梳頭發。


    老人的動作輕緩嫻熟,她梳的發型不似臧雲織的那般精致,卻足夠符合小孩子的靈動和稚氣,簡單的質樸但不失雅致。


    “謝謝阿奶!”


    北晚很自然的謝過老人。


    然後小家夥又轉頭,仰頭對著言楓眠說道:“謝謝師尊。”


    老人家聽到眼前小姑娘對男子的稱呼,立刻動作敬畏的對著言楓眠行禮:“見過仙人。”


    凡間,大多數是被稱為師父,隻有那修仙成道之人,才會被弟子稱為師尊。


    “老人家快起來,我們隻是帶著孩子來逛逛。”


    “外麵天冷,回家歇歇,過個好年。”


    言楓眠將老人家送走後,就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輕輕拽了拽。


    “是剛才北晚叫了師尊,才讓阿奶害怕的嗎?”


    北晚覺得是,但她不太確定,隻好是問問師尊。


    言楓眠點頭:“凡人對修仙之人有著敬畏,同樣是師徒,凡間弟子稱師者為師父,修仙之人則是稱師尊。”


    “那北晚現在是不是……要叫師父?”


    小家夥舉著小糖人,語氣有點茫然無措的問著。


    言楓眠俯身在她嫩如豆腐的臉上捏了一下,眉眼溫柔:“可以。”


    “北晚知道了。”


    小家夥應了一聲兒,然後就低著小腦袋,小聲的嘟囔著:“師父、師父、師父!”


    像是在提前演練熟悉一下。


    下一秒,少年的聲音從一個角落裏冒了出來。


    “小小年紀,腦子就傻了?”


    墨厭探頭看著那低頭認真絮叨著“師父”的小奶團子。


    不是,沒事兒念叨這個幹嘛。


    “嗯?”


    專注念叨“師父”的小奶團子有點遲鈍的,帶著疑惑的看著墨厭。


    “四師兄,你剛才說話了嗎?”


    她剛才隻顧著念叨師父了,很是專注,墨厭剛才說的話,根本就沒有進她的腦子裏。


    墨厭盯著師尊的注視,淡定的說道:“哦,我說隔壁酒樓,我訂好了桌,我們可以去吃飯了。”


    帷帽下,少年還很敬業的扯出了一抹假笑。


    自己還真的是敢,在師尊麵前說小師妹傻。


    尤其是得知,師尊和小師妹父母是舊識,還敢說,他都佩服他自己。


    玉萬酒樓,雅間內。


    北晚一進來,目光就落在了靠窗而坐的少年身上。


    少年長發如墨,絲滑柔順,簡單的用發簪挽了一個發髻,身著淡青色窄袖交領長衫,腰間係著同色環佩,肩上鬆鬆垮垮披著一件墨色鬥篷,好似春雪乍晴後的一抹清新。


    就在如此唯美之時,墨厭的聲音毫不意外的傳來。


    “你頭發長出來了!!!”


    坐在雅間內的祁佑青頭都沒抬,專心看著手中的古籍,“嗯。”


    “師兄!救救師弟!你的親師弟也想要長頭發!”


    墨厭嗖的一下就躥到了祁佑青身邊。


    祁佑青嫌棄的往旁側挪動了一下身子,順便將一顆黑色的藥丸放在了墨厭手旁。


    “走遠點。”


    “好嘞!這就滾!”


    墨厭能屈能伸,立刻滾到了角落。


    在北晚好奇的目光下,摘下了頭上的帷帽。


    其實也不醜,隻是頭發短了點,雜了點,不拘小節了點,反正他本人就是放蕩不羈的少年郎。


    此時的短發,反倒更有一些少年熱血,衝勁十足的感覺。


    “師兄,你這樣挺好看的。”


    被臧雲織提升了審美的小奶團子,當即就誇讚出聲。


    於是,剛準備吞下藥丸的墨厭動作微停。


    轉頭看著小家夥:“真的?”


    “真的!”


    小家夥點點頭,無比的真誠。


    “我不信!”


    下一秒,墨厭直接將藥丸吞了下去。


    北晚:……


    見到墨厭就這麽大大咧咧當著眾人麵將藥丸吞下,祁佑青帶有幾分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他都說了,要墨厭走遠點。


    是墨厭自己不注意的,不怪他。


    墨厭隻覺得吃下藥丸那一刻,腦瓜子很癢,很癢,他立刻伸手去撓,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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