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轉塔的第七層。


    某一獨立空間中。


    兩名郝家弟子被死死的捆綁束縛住,動彈不得。


    隻能任由一人拿刀在他們身上劃出一道道傷痕,然後將鮮血收集起來。


    “郝時健!你到底在做什麽!”


    “快點把我們放開!”


    一名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的郝家弟子,在看清楚眼前對他動手的人是誰後,開始大聲質問著。


    郝時健循聲看來,與那名弟子對視。


    以往和郝時健對視,隻能感覺到他的自大、驕傲自滿和老子天下第一,別惹老子的傲氣。


    可現在,傲氣沒有了,有的隻是令人心慌的陰冷對視。


    “他不是阿健!省省力氣吧……”


    旁側另一名早就醒過來,掙紮無果的弟子出聲告知著自己的兄弟。


    郝時健點頭:“是啊,你看看人家多聰明。”


    “我不是郝時健啊。”


    他唇角含笑的說著,聲音平靜溫和,就像是在和老朋友們敘舊。


    可手中的刀子,卻又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出聲相告的那名郝家弟子身上。


    一邊用刀子在他身上劃著,一邊與他對視,輕聲說道:“聰明,獎勵你的。”


    隻是那名郝家弟子似乎已經對刀子劃傷身體沒有什麽感覺了。


    疼到了麻木。


    郝時健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這麽平靜,做人還是要表情豐富些。”


    那名剛醒的郝家弟子還不太理解郝時健口中所說的話。


    但下一秒,他便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他的瞳孔中清晰的倒映出,一幅僅僅是令人看了便覺得毛骨悚然的畫麵。


    不知道郝時健隨手拍出了一道什麽陣法,進入到了那名弟子的身體中。


    瞬間,慘叫聲響徹整個空間,原本還是緩緩隨著傷口流著的血,此時宛若泉水,從他的身體內噴湧而出,身子肉眼可見的幹癟下來。


    將收集下來的血收好,再用一個繪製著陣法的小瓷瓶將那弟子,死前帶著強烈怨氣和痛楚的魂魄收集起來,最後將那名弟子的幹屍踹出去,一套動作流暢自然。


    “流、流轉塔是、是不讓殺人的!”


    剛醒來就見到如此變故的郝家弟子腦子有點發懵,但很快腦子裏就想到了一點。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開始大喊大叫了起來。


    “流轉塔呢!不是說不會在塔裏死人嗎!!”


    “我要出去,我不闖了,我要出去!”


    郝時健打了個哈欠。


    手裏握著的精致匕首,靈活漂亮的在他手中轉動兩圈。


    隨後狠狠的拋出,穿透了那正在叫喚著的郝家弟子的手掌。


    左手隨意掐訣,將一道小型的瞬成陣法拍進了郝家弟子的身體中。


    “先安靜一會兒,有點吵。”


    “是不是沒有人陪你了,有點害怕?”


    郝時健注視著那名驚恐的郝家弟子,走到他身邊。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甚至還不嫌棄的摟住他的肩膀,就像是尋常的好兄弟。


    “不用怕,我再給你找兩個同伴,隻不過……”


    “流轉塔裏麵的郝家弟子有點少了,需要費點時間。”


    隻是他剛要動手,就感受到了一陣異樣的空間波動。


    猛然回頭,隻見到角落中站著一個小孩。


    個子不高,矮矮的嬌小可愛,頭發編得精致,兩朵漂亮的珠花,點綴在上麵,賦予了靈動的生機。


    身著淡粉色的羅裙,渾身都散發著一股無害的氣息。


    根本就不像是出來曆練的弟子,反而像是千嬌百寵、不諳世事的小公主。


    怎麽看都不應該出現在流轉塔的第七層。


    北晚目光掃過這片充滿了陰冷和血腥味道的空間。


    最後落在了郝時健的身上。


    小家夥目光平靜,從她的眸中,看不出她心中所想,甚至一點她的情緒都看不出。


    隻是若仔細看,那隻掩藏在羅裙衣擺下的右手已經悄然握緊。


    不是沒有情緒變化,而是有時候太緊張了,便會自動將情緒掩蓋。


    她和郝時間對視著。


    一時間,四周的氣氛仿佛都凝固了起來。


    忽然一聲劇烈的慘叫打破了凝固的氣氛。


    是站在郝時健身旁的弟子喊出來的。


    他的眼睛被郝時健用刀尖給劃破了,眼珠掉在地上,還很有彈性的彈起滾落。


    “呀!方才沒注意你,疼了吧。”


    郝時健連忙收起了刀子,看起來像是很關心的去探看郝家弟子的傷勢。


    北晚的視線,也是隨著他的舉動,落在了那受傷的郝家弟子身上。


    也就是北晚注意力從郝時健身上移開的那一刻。


    她四周的空間陡然變化。


    濃煙四起,瞬間將北晚所在的地方包圍起來,暗刃隱藏於其中,淬著見血封喉的毒。


    陣法空間迸發,四道百尺高的靈力幕牆豎立而起,阻擋了北晚翻身躍出的退路。


    與此同時。


    在濃煙的掩飾下,細密看似柔軟,卻韌勁十足的天殞蠶絲彈射而出。


    若是被捆住,那就算是化神期的劍修強者都破不開的。


    以柔克剛,專克劍修的。


    看著那裏麵已經沒有動靜,還被濃煙籠罩的陣法空間。


    郝時健緩緩站直了身子。


    邁開步子前,反手又給了郝家弟子一刀,感受到郝家弟子身上越來越重的怨氣,心情不錯的笑了一下。


    生氣?害怕?怨恨?不甘?


    情緒越強烈才越好。


    郝時健緩步走向北晚所在的地方,口中輕聲呢喃著。


    “八歲的元嬰天才?郝家的……血脈?”


    實力和天賦厲害又如何。


    也不過還是一個小孩子而已。


    修仙界多少實力強的人命喪於陰謀?


    又有多少弱小的人可以借刀殺人,憑借三寸之舌和虛與委蛇書攪動一方池水。


    無論是用什麽方法,隻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管它手段是硬的軟的,是陰謀還是陽謀。


    不過。


    郝時健看著那因著暗器上的毒而昏倒在地上的小姑娘。


    身上被暗器所劃傷,身上還被天殞蠶絲捆住動彈不得。


    能八歲修煉到元嬰和地品陣法師的程度,這天賦確實是不錯。


    那她的血,用來破陣,是不是還會更簡單、更快一些?


    這個念頭剛浮現出來。


    郝時健就立刻行動,當著北晚的麵繪製了一道晦澀難懂的陣法。


    這道陣法複刻完後,郝時健的麵色驟然蒼白了不少。


    他卻毫不在意,隨意的伸手想要從北晚的身上取血。


    就在他的手碰觸到北晚的那一刻。


    灼熱暴虐的火焰狂卷而來,竹灼劍自火光中刺出。


    淺粉色的羅裙轉動間,如同浴火而出的一朵粉色小桃花。


    郝時健在察覺到不對勁的那一刻,雖然已經在盡力的閃躲了,可還是手臂被劃傷,鮮血直流。


    他快速摁住穴位,暫時止血,又往嘴裏塞了幾枚丹藥,目光直視著那從火光中拎著利劍走出來的粉裙小姑娘。


    “你裝的!”


    穿著粉嫩的小家夥並沒有回答。


    甚至一句廢話都沒有說,拎著劍就朝郝時健所在攻去。


    她方才自然是裝的。


    師兄們說過,有時候遇到覺得棘手的對手時,適當的露出破綻和示弱,反而會讓自己站在有利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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