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七,朝廷開始封筆,不上朝。


    天武皇宮的暖閣中,肖迎春新買的沙發柔軟舒適,三個主導天武國未來的人窩在沙發裏,烘著地龍,喝茶、吃點心、聊八卦。


    最近傅家父子最關注的,就是造反二王。


    身為造反二王的錢袋子之一,敏國公的鹽礦也很受天武帝重視。


    傅忠海聊起鹽礦:鹽場年前就已經停產。


    據說製鹽的本事最高的老工人一個月前剛剛榮養,隨後就失蹤了。


    接班的徒弟也接二連三暴斃和失蹤,直接導致停產。


    顯然,敏國公以為西洋精鹽的製作成本極高,量也不會太大,供給整個天武國百姓是不可能的。


    敏國公想將市場上的鹽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再上報,打皇帝一個措手不及。


    叫人監控的傅忠海卻早就知道了。


    你不報,我就假裝不知道。


    傅忠海讓傅辰安找製鹽的資料。


    如何製作出純度高、雜質少的井鹽?


    這種資料在現代很好找,傅辰安下載好資料,叫人翻譯成天武的文字,甚至開始照著這個法子嚐試製鹽……


    就等著那邊報上來,這邊立刻就頂上去。


    與此同時,上百噸精鹽也早早放進天武皇宮的倉庫,隻要民間百姓一斷鹽,立刻就能上市。


    敏國公和造反二王妄圖以此來要挾算計皇帝,算盤注定要落空。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在物資富足的天朝幫助下,再多的魑魅魍魎小手段都沒用。


    逆王封地上,隨著入冬,越來越多的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許多百姓開始偷偷遷徙,前往天武國的地盤。


    他們想活。


    附近州府的知府早就得到了通知:隻要有百姓來投,就必須收。


    給他們做工賺取糧食布匹的機會,給他們田地,允許他們伐木修宅子。


    務必讓他們能夠撐過這個冬天。


    等來年春天,隨著大量的種子被發放下去,會有越來越多的百姓倒戈相向……天武朝廷就贏了。


    他們說的都是塵埃落定的事。


    還有許多未來可能的隱患暫時還未暴露,自然無從解決。


    肖迎春越發覺得:這天下治理,真不是簡單的事。


    自己這跨時空商業之路,還任重道遠啊!


    三個人正聊得高興呢,突然從門外進來一個太監,湊到天武帝耳朵邊低聲嘀咕了幾句什麽。


    天武帝詫異地看向那內監。


    內監點點頭表示“確實如此”,傅忠海沉吟片刻,看向傅辰安:“齊容容又不消停了……”


    肖迎春和傅辰安都愕然,看向那內監。


    天武帝:“將情況說給太子和肖姑娘聽。”


    反正肖姑娘知道齊容容的存在。


    內監得了吩咐,稟報起來。


    原來齊太後居然說,要給傅辰安安排幾個美人侍寢。


    後宮進了十位敏國公府的美人,美人們一開始是想在皇帝和太子麵前露臉,後來發現根本沒用。


    皇帝和太子連後宮的門都不進。


    她們又不被允許來前朝。


    很快,“心靈手巧”的美人們就集體被放去了織造司的“春曉訂製組”。


    日常工作:負責繡花織錦,縫製一些款式稀奇古怪的衣裳。


    成日縫衣裳、繡花、縫衣裳、繡花,美人們累得腰酸背痛眼睛花,心頭一片哇涼。


    如果進宮是為了縫衣裳,她們在哪裏不能縫衣裳?!


    她們入宮的意義何在?


    有人想遞消息給敏國公,第二天卻發現傳消息的公公和嬤嬤,都不見了蹤影。


    傅辰安早就等著他們聯係,二話不說就將人抓了進去。


    一番審問之後,敏國公府早年收買的內監宮人被一網打盡。


    原以為事情就都解決了,敏國公暫時安穩,織造司多了幾個廉價勞工,還順便除掉了幾個宮中的釘子。


    誰知道美人入宮的事情居然被齊容容知道了。


    齊容容擔心這些美人是皇帝找來自己享用的,那她哪還有希望?


    恐慌之下,她自作主張,竟說要挑出來幾個給傅辰安。


    到底是親娘,當兒子的總不能因為這個就把自己怎麽樣?


    傅辰安無奈地看了肖迎春一眼:“要不,我先去看一眼?你在這兒等等我?”


    肖迎春不好要求去看熱鬧,隻好眼巴巴點頭。


    還是傅忠海突然插嘴:“肖姑娘若是想去,一起去也可以。”


    一家人,這些醃臢事無需避諱。


    肖迎春眼睛亮了,看著傅辰安:“可以嗎?”


    傅辰安無奈地捏捏她小手:“好。”


    於是一行三人去了後宮。


    雕梁畫棟的後宮,還能看出曾經的奢靡。


    隻是現在後宮中許多院子都直接落鎖,裏麵值錢的東西都清理出來放進庫房了。


    唯有兩個沒有被鎖起來的宮殿,一個是前朝太皇太後跟廢太子的慈寧宮,一個是齊太後的清輝殿。


    剩下的未成年皇子都已經被送出皇城,喂牛去了。


    一行人七拐八彎來到清輝殿,浩浩蕩蕩進去時,齊太後和平安王已經都跪在門邊了。


    看到傅忠海和傅辰安都來了,還帶著個姑娘時,齊太後的眼底不可遏製地掠過驚慌。


    傅忠海身邊已經有人了嗎?


    就是這年輕姑娘?


    她被圈養許久,並不清楚這位就是京城久負盛名的肖姑娘。


    平安王卻知道肖迎春的存在。


    他垂眸看著地,眼睛卻很是靈活地左右轉動著,也不知在思忖些什麽。


    傅忠海徑直落座,宮人內監都退出去,他示意肖迎春和傅辰安也落座,這才看向齊容容,張口就是嘲諷。


    “我竟不知後宮是你做主?”


    齊容容看到肖迎春坐在傅辰安身旁的時候,反應過來。


    這女子不是傅忠海的人,是安兒的人。


    既然能跟著來這裏,就意味著這女子知道自己是安兒的母親。


    皇帝太子能在自己麵前傲氣,這個還是姑娘裝扮的女子,見了自己不該行禮嗎?!


    如此沒規矩,不過就是仗著安兒寵愛罷了。


    再加上傅忠海的嘲諷,讓齊容容心中不忿,竟頂撞起來。


    “我是安兒的母親,他都這麽大年紀了也沒成親,我給他安排幾個暖床的丫頭怎麽了?”


    傅忠海嗤笑一聲,看向傅辰安:“安兒,你怎麽說?”


    傅辰安拉住了身旁肖迎春的手:“娘還是太閑了,要不您去看看您的老姐妹吧。”


    傅忠海訝然地看向兒子。


    齊容容卻驚恐起來:“安兒!我是你娘!你這是……”


    她以為傅辰安想叫人殺了她。


    他竟想弑母?!


    傅辰安擺擺手,讓人端上一碗水,當麵將一包藥粉撒進去,讓親衛直接就給齊容容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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