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淩然自然不會讓厲王殺了李氏,拎著李氏的衣服輕而易舉的躲開。


    東溟帝閉了閉眼睛,他似乎猜到什麽了,揮了揮手,錦衣衛一擁而上,把厲王製住。


    顧淩然這才把李氏扔在地上,退到一邊。


    厲王麵如死灰,強自鎮定道:“父、父皇,今天是元宵佳節,此人還是容後再審吧。”


    厲王這樣的表現,在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已經猜到李氏故事裏的主角是誰了。


    李氏冷笑道:“聽民婦把話說完,民婦若是出了這個殿門,恐怕就會死的無聲無息!”


    東溟帝渾身籠罩著威嚴的肅殺之氣,從牙縫裏吐出一個字:“說!”


    李氏接著道:“原來,劉長河那天巡查布防回來,經過皇宮南邊的一座廢棄的宮院時,無意中聽到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


    宮殿有一男一女在裏麵低聲說話,男人問道:“我好些天沒看到你了,孩子要出生了,我要做爹了,心裏真是激動。”


    “孩子這幾日動的厲害,想必也是想你了。”女子柔聲說著,忽地又撒起嬌來:“死鬼,這些天不來,一來就說兒子,你就不想我?”


    男人說道:“想啊!”


    女人嬌聲問道:“你哪裏想我呀?”


    男人嘿嘿笑了幾聲:“這裏想,這裏也想……”


    女人嬌笑道:“討厭!別胡鬧,傷到孩子就不好了,我們的兒子將來可是要做皇上的!”


    “這個時候,我小心些無妨!”男人將女人摟進懷裏,隨即驚呼一聲,兩人很快就滾成了一團。


    劉長河透過破舊木窗的間隙,瞧見裏麵一對男女正在行悖逆之事。


    月光透過沒有窗紙的窗子照進去,屋子裏並不黑暗,他又有武功,兩人的臉看得格外清楚,


    正是皇上最寵愛的女人靈妃,她身上的男人,卻是徐丞相!


    劉長河見了這等滔天大事,驚慌之下,趕緊離開,卻不小心在荒草叢中絆了一下,弄出了聲響。


    徐丞相立馬就覺察到了,推開窗戶,沉聲喝問:“誰在那裏,出來,我看到你了!”


    劉長河知道這是心虛之人最常用的詐騙手法,其實他並未真的看見。


    他立即縮到一棵大樹後,憑著不錯的武功,暫時躲開了他的探查。


    女人低聲抱怨:“你呀,就是疑神疑鬼,這大半夜的,這裏哪裏會有人來?”


    徐丞相又看了幾眼,沒看到人,才安下心來,關上了破舊的窗子,


    劉長河才渾身是冷汗的從樹後出來,用最快的速度離開皇宮。


    ……


    劉長河說完這些話,便摟住妻子,忐忑不安的低聲說道:“雖然他們沒有看見我,但回過神來,一查就會知道。我死了不要緊,但你跟母親未免太無辜……”


    “別說這些!”李氏當時就捂住了丈夫的嘴巴,含著眼淚道:“咱們可以告訴皇上……”


    “無憑無據,陛下不會信的。”劉長河搖頭:“再說,就是信了,我知道如此醜事,也隻有一個死。”


    “那可怎麽辦?”李氏急了。


    劉長河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兒呆,忽地抱住她:“你帶著母親,先離開京城避一避。”


    “那你呢?”李氏淚眼婆娑,都是心疼和無助,“我的肚子裏已經有了你的孩子,我們不能沒有你!”


    劉長河一聽,悲喜交加,道:“這樣,你更得離開!他們也不一定就意識到當時被我發現,我這一逃,反而是暴露了自己。再說我好不容易拚到如今的位置,就這麽放棄了,未免太可惜了。”


    李氏拗不過劉長河的堅決,隻得咬牙同意,帶著婆婆連夜離開京城,剛到鄉下沒幾天,就聽說劉長河叛國通敵的事。


    劉家滿門抄斬,劉長河斬首示眾!


    徐丞相親自監斬,當然發現少了劉長河的嬌妻和老母,本著斬草除根的心理,追查到了鄉下。


    李氏逃亡中被逼跳下山澗,自己僥幸逃生,可是孩子卻掉了。


    徐丞相派人搜尋李氏的屍體,說來也巧,數天後,搜到了一個女子的屍身。


    屍體已給水泡得腫脹,在激流中被石頭磕碰的麵目全非,無從辨認,就將這屍體當做李氏,帶回了京城。


    這自然是被當做畏罪自殺的罪證,上秉東溟帝知曉後,此案就算翻了過去。


    李氏說完,大殿內一片寂靜,有二百人之眾,卻落針可聞。


    一個個都想把自己縮到陰影裏,盡量減少存在感,恨不得瞬間隱身而去。


    東溟帝麵色青白不定,不想相信,但不得不信。


    因為事後他也發現很多疑點,但劉長河已經被處死,他也不想把自己的錯誤暴露在臣子麵前。


    嗬嗬,靈妃!


    他當年是多麽寵愛她,她難產而死,他是多麽愧疚,將厲王護的好好的,還想把江山交給他。


    沒想到,厲王竟然不是自己的孩子!


    他雖然貴為天子,可被自己的妃子戴了綠帽子,一戴就戴了這麽多年,還一無所知!


    還差點兒將江山交到一個野種手裏!


    東溟帝的眼前金星亂舞,身子虛弱,後退幾步,跌回到自己的龍椅中。


    徐丞相目呲欲裂,掙脫禁衛軍的挾製,撲到東溟帝腳下道:“這賤婦汙蔑靈妃和微臣,微臣冤枉!”


    厲王麵如死灰,頹然的跪到地上,垂頭不語。


    今日之事不管皇上信不信,他都是身份受質疑的皇子了,恐怕與大位無緣了。


    一個大臣出列,跪伏地上道:“靈妃對皇上一片癡心,其心可表,她定是冤枉的!”


    這人正是靈妃的兄長,這些年,也備受皇上提攜照顧。


    徐丞相急切的說道:“皇上,這個賤婦的話不能信啊,她一定是受人指使來汙蔑厲王和微臣的!”


    厲王一聽來了精神,蒼白的手顫抖的指著李氏問道:“宮內防守如此森嚴,是誰把你弄進來的?”


    李氏淒然決絕的一笑:“我苟延殘喘到今日,就是等著為夫君正名報仇的這一刻!”


    突然,雙目一瞪,嘴角流出一絲黑血。


    顧淩然上前掐住她的下巴,但已經晚了,黑色粘稠的血液不斷的從她的鼻子、眼睛、耳朵裏流出來。


    試了試她的鼻息,“皇上,斷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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