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不錯,再說就算不是小顧也輪不到他們啊。


    於是酸話少了,恭維卻多了。


    “小顧,小趙,你們要是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們這些老同事啊。”


    “就是就是……一看你們就是有福氣的人,以後少不了要找你們幫忙呢。”


    都是些沒影的事,顧林萱隻笑著謙虛,卻沒有回應他們的話。


    “……大姐們可別笑話我了,我就是參與也隻是算個人頭,湊個熱鬧。


    咱們單位比我有本事的多了去了,哪兒能輪得到我?”


    “話可不是這麽說,領導都說了,世界是青年的,長江後浪推前浪,還說現代青年敢想敢說敢幹,你有什麽好怕的。”


    怕顧林萱是沒在怕的,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不過該謙虛還是要謙虛的,她原本也不是什麽性格張揚的人。


    可惜,張揚與否有時候不是看一個人的性格,也不是看你個人的意願,而是有可能是外界強加給你的。


    就像顧林萱,還沒從考核第一名的驚訝中回過神來,就收到了她晉升成為副主任的通知。


    這一通知,猶如一顆重磅炸彈投入了平靜的湖麵,激起千層浪,整個土地局一片嘩然。


    不管關係好的,還是關係差的,看向她的眼神都帶著異樣。


    就連張姐臉上都帶著複雜失落的情緒。


    她在單位幹了十來年了,從進來就是小小的辦事員,現在還依然在這裏待著。


    而顧林萱從一進來就跟她在同一個辦公室,都同樣是個辦事員。


    也是她眼睜睜的看著顧林萱一路順風順水的在兩年內升了官。


    倒是應驗了她當初的那句升官發財的話……


    就在其他人為顧林萱莫名其妙的升職感到詫異的時候,顧林萱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卻不是高興,而是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她敏銳地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進修,入黨她都可以理解為是單位的正常流程。


    可眼下這快速升遷的事,不禁讓她感到疑惑。


    當初郭主任的舉薦,她也知道是主任看在爺爺麵子上,推了一把。


    難道現在是整個土地局的領導,都為了爺爺而特意想了個從來沒有過的考核,還一致讚同讓她當個副主任?


    這似乎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顧林萱迅速的思考著從她進單位那天起發生的所有事情。


    然而,從頭想到尾,她也沒有發現什麽端倪。


    平日裏,她除了跟本科室的人相對熟悉一些之外,她跟其他同事都維持在點頭之交的範圍。


    對於上層的領導,她更是從未有過交集。


    至於不愉快也隻有一個跟她有過口角的林雨菲。


    所以,她實在想不通她升職的理由。


    她也沒有自大到以為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整個土地局。


    看了一眼周圍人神色各異的臉色……嫉妒,不解,怨恨,疏離。


    顧林萱不動聲色的垂下目光,眼神沉靜地凝視著麵前擺放著的那支精致鋼筆,手指不自覺的輕輕摩挲著筆身。


    ……一定是在某個地方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


    “爸,都怪你!要是上次進修你想辦法給我弄去了,回來我就能入黨,入了黨,這次就有機會參與考核。


    現在可好,副主任都是人家的,我卻什麽都沒有,這回你滿意了?”


    林耀達的辦公室裏,林雨菲氣的滿臉通紅,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她一邊哭著,一邊用手抹著眼淚,眼神中充滿了委屈和氣憤。


    林耀達看著女兒傷心的樣子,不僅沒有安慰,反而氣定神閑的往後一靠。


    笑著說:“你看看你這丫頭,這有什麽好哭的?你才多大,以後機會多的是……別著急,有爸爸在,別說副主任,將來就是主任指定也能讓你當上。”


    林雨菲抽抽噎噎的說:“什麽以後?等那個姓顧的升到局長的時候嗎?


    ……爸,你上次還說她美不了幾天,有她倒黴的時候,可你說的倒黴我是沒看見,我隻看到人家都當上副主任了。”


    聽到林雨菲的話,林耀達沒有說話,隻是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想到一個月前,局長私下裏找他時說過的話。


    “……這份文件給你,你去找個可靠的人,讓他在下個月的會議上提出文件裏的內容。”


    林耀達不明所以,簡單的翻看了一下文件內容。


    剛想開口詳細的問問,孫子興就抬起頭滿臉欣慰的看著他說:“……小林啊,你知道趙副局跟我的關係比親兄弟還親,他把你交給我,我對你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的。


    在咱們,我最信任的是你,能靠的也是你了,隻要你好好幹,以後啊,你的成就大著呢。


    等我退休了,說不定……”


    孫子興一邊說著一邊拍著自己身下坐著的椅子把手,意味深長的看著林耀達。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但那眼神裏的那種期待和暗示讓林耀達的心髒跳的越來越快,臉上也布滿了潮紅。


    林耀達捏緊了手裏的文件,斬釘截鐵的跟孫子興說:“局長放心,這事我親自去辦,保證讓他們都同意這項提案。”


    一個考核而已,又不是壞事,雖然從來沒操作過,也沒聽說有人弄過,但操辦的好了,也算是開創先河了不是。


    孫子興卻搖搖頭。


    “不用你親自去提,想辦法找個明麵上跟咱們無關的,到時候你表示讚同就可以。”


    林耀達眨眨眼,似乎明白了,卻又沒想到這其中的關鍵關卡。


    但不管他懂不懂,隻要他明白領導讓他怎麽做他就怎麽做就行了。


    於是他回去之後就把文件給了一個平時跟他關係一般的同事。


    那人的母親生病住院,需要花不少錢,他直接連錢帶文件給送過去了。


    也順利的在會上被半數以上的人同意,並且順利實施。


    那時候他還沒有看明白這裏麵的利害關係。


    直到顧林萱被升為副主任,單位裏的同事們都在背後傳出流言蜚語時,他才隱約看出了一點苗頭。


    ……該不會是孫局長和顧家或者楚家有恩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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