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出事了!


    簡單的五個字,卻讓亓燧心頭一震,他顧不得保潔阿姨能不能保證質量完成工作,提前結算好工資後,一路狂奔離開莊園。


    “老媽,出什麽事了?”


    亓燧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六樓,防盜門是虛掩著,他直接走進去。


    此時,客廳沙發上坐著幾個哭哭啼啼的中年婦人。


    母親張芬也在哭,與其中一個婦人抱著哭成一團。


    父親亓合偉站在當地,隻能小聲寬慰,在看見亓燧進來後,他就像是看見了救星,趕忙將亓燧拉過去。


    “小燧,這是你嬸嬸,你還記得嗎,小時候在村裏的時候,嬸嬸還帶過你一段時間。”


    “爸,出什麽事了?”亓燧小聲問道。


    在見到父母沒事後,他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至於嬸嬸的印象,有是有但非常模糊。


    他們家在亓燧很小的時候曾在村裏麵住過一段時間,後來到了上小學的年紀,就全家都搬到了秦海市。


    而嬸嬸他們一家一直都是在村裏生活。


    因為家中老人去世的早,兩家人的關係逐漸淡薄,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聯係,沒想到今天卻是突然找上門來。


    “芳姐,伱可一定要幫幫我,我家男人去世的早,孤兒寡母的討生活,好不容易將孩子拉扯長大,你說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了啊!”亓燧嬸嬸滿臉是淚,哀嚎淒厲。


    張芬不斷拍打婦人顫抖的身體,哽咽安慰道:“妹子,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隻要能幫得上忙,那肯定會幫的,逸明那孩子我也是看著長大的,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出事!”


    漸漸地,亓燧算是從兩人交談中聽出個大概。


    嬸嬸的兒子,也就是自己的表哥,就前幾日的時候突然就從村裏消失了。


    而一同消失的,還有幾位村裏的其他青壯年。


    之後眾人結伴去警局報案,警察隻是簡單做了些筆錄就讓她們回家等消息,隻是從警察凝重和疲倦的表情,大家心中都生出強烈不安。


    走投無路下,亓燧的嬸嬸想起遠在秦海市的親戚,這才帶著眾人趕過來,有了今天開始的一幕。


    “小燧啊,嬸嬸給你跪下了,嬸嬸沒啥能力,就認識你一個大人物,你可一定要幫忙打探一下你堂兄的消息。”


    婦人哭著撲倒在亓燧麵前。


    亓燧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趕忙將她攙扶起來,苦笑道:“嬸嬸,你這可就折煞我了,我一個高中畢業生,又算得上什麽大人物。”


    “不過表哥他們的事情,我會幫大家留意的。”


    “那嬸嬸就先謝謝你了,這是嬸嬸跟你這幾位阿姨一起湊的些錢,不會讓你白忙活的。”婦人從懷裏掏出一厚遝由布巾包裹著的錢幣,粗略估計也有幾萬塊錢。


    幾萬塊錢對於農村家庭來說,已經算得上是一筆巨款了。


    “別,嬸嬸,您千萬別,這些錢您拿回去,堂兄他們的事情我肯定會幫忙的,但實話實說,我也不是什麽大人物,隻是認識國安局的幾位叔叔,至於能不能有結果我也不敢保證。”亓燧趕忙推辭。


    在勉強穩定住幾位婦人情緒後,他直接說道:“嬸嬸,你有沒有之前堂哥用過的東西,可以給我一件,說不定就能派上用場。”


    “手機行不行,這是你堂哥之前一直在用的手機。”


    婦人從兜裏取出一款老舊的手機遞過來。


    亓燧放在鼻尖嗅了嗅,點頭道:“嬸嬸可以的,那這段時間呢,你就先在我們家住下來吧,堂兄的事情您也別太心急,有可能就是跟女朋友出去玩了……”


    後麵的話,他自己都沒什麽信心說下去。


    這時,母親張芬隱蔽的拽了拽亓燧衣服,將他帶到隔音相對較好的廚房,壓低聲音道:“小燧,跟媽交個底,你最近有沒有聽到過什麽風聲,你堂哥那事情嚴重嗎?”


    “媽,應該是挺嚴重的,你可能不知道,最近整個雲安省都進入了三級戒嚴狀態。”


    亓燧表情嚴肅,同樣壓低聲音道:“因為這次活躍在背後的勢力可能與一座神教有關,我聽到有消息說,就最近半個月以來,咱們全省失蹤的人口超過1000!”


    “隻是因為失蹤者大都集中在偏遠村鎮,才沒有在社會上掀起太大動靜。”


    張芬倒吸一口涼氣,緊張道:“你那嬸嬸也真是的,這不是想著將自家孩子往火坑裏推嗎,這件事你別管了,媽找個理由將她們打發走吧!”


    “媽,嬸嬸她可能不知道具體緣由,但失蹤的人畢竟是我堂哥,我盡量幫忙去找賀叔問問就好了,自己不會胡亂逞能的。”亓燧無奈的笑了笑。


    他就算有心想幫忙,可就憑借自己武道家都不是的實力,在一方神教麵前連盤菜都算不上。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簡單交流一番後,母親又回到客廳安慰那些阿姨,最後隻將嬸嬸留在家裏暫住,其他同村婦女都被打發了回去。


    回到臥室的亓燧,又向賀景安要了一份最近關於血肉神教活動的詳細資料。


    用賀景安的話來說,就是陰溝下藏著的老鼠又蹦躂到了台麵上,提早做些防範總歸不是壞事。


    血肉神教內部等級分明,階層森嚴。


    站在最頂端的就是血肉之神阿瑪伊蒙,傳聞擁有超凡絕巔,或者超越超凡的實力。


    接下來就是那些強大的神諭者,最弱都具有頂尖宗師戰力。


    再往下走則是傳教士,屬於神教的中堅力量。


    武道家是選拔成為傳教士的門檻之一。


    像這次能在整個雲安省鬧出這麽大動靜的“屠夫”,就是神教一位資曆極老的傳教士。


    資料的最後,彈出一張雲安省地圖。


    遍布南北,橫貫東西。


    大小近百個鄉村城鎮,都被用紅點標記出發生過人口失蹤事件。


    “這個屠夫還真夠謹慎的,隻在偏遠地區動手,不去觸碰二線及其以上的發達城市。”亓燧看得直皺眉頭。


    固然城市裏的人口密度要遠高於農村,但農村發展落後,很多地方監控設備不完善,能最大概率降低被發現的風險。


    “這麽看來賀叔說的有道理,龍潭貴府那邊的案子應該不是屠夫做的,隻是在這種關鍵的節骨眼下鬧出動靜,作案之人恐怕是為了轉移注意。”


    亓燧深吸一口氣,將資料關閉。


    他腦海裏還有一個疑惑。


    血肉神教動手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血祭。


    而血祭對場地、器物等方麵的要求極為苛刻。


    哪怕是上個紀元,血肉神教勢力最巔峰之際,也隻能支撐每個行省設立一個血祭台。


    那失蹤範圍分布遍及一整個省的人口,“屠夫”究竟是利用怎樣手段,才能在國安局監控眼皮子底下,將他們運去血祭場的。


    如果知道這一點,或許自己那個倒黴堂哥……就有可能被救出來。


    ……


    一連三天過去了。


    雲安省國安廳依舊是沒能發現血肉神教的蹤跡。


    不但如此,各鄉鎮失蹤的人口越來越多,達到了3000之巨,整座雲安省都被籠罩在恐懼的陰影之下。


    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血肉神教的狂信徒會不會找上門來。


    “亓師兄,你在附近村鎮有沒有親戚,盡快接到城裏來吧。”賀景安打過電話來,聲音中充滿了疲倦。


    亓燧剛衝了個熱水澡,隨手將空調調成“18c”,仰麵躺倒床上,問道:“賀叔,情況現在都嚴重到這種程度了嗎?”


    “今天省廳剛把三級戒嚴調高到二級,軍隊都拉到各村鎮駐守了,但還是沒辦法,人口一直在失蹤,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通過什麽樣手段運輸的。”賀景安也想不明白。


    按理說以二級戒嚴級別,不論海陸空交通,都會設下層層關卡。


    可那失蹤的三千多人,就像是憑空蒸發了般,再也沒有人看到過他們的蹤跡。


    “難道就真的沒辦法了麽?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進行血祭?”亓燧問道。


    “辦法總是有的,如果人口再失蹤下去,肯定會驚動首都天府,那邊自然會派出秘密力量,隻要他們願意出手,這群臭老鼠就算藏在地下十萬米,也會被挖出來。”


    聽得出來,賀景安對天府那邊的力量極其自信。


    那裏畢竟是大夏首都,擁有最尖端的科技與最強大的武者,是鎮壓一國之氣運所在。


    “對了賀叔,龍潭貴府那邊的案子有眉目了嗎?”亓燧問道。


    “沒有,凶手作案手法非常老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而整座府邸的監控探頭正好在那天壞掉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賀景安無力的吐槽了一句:“現在隻能根據最原始的手段,調查受害人人際關係,但我總感覺這應該是一起隨機案件,以隨機案件的偵破難度……大概率要變成懸案了!”


    聽到這裏,亓燧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本來幸福的一家人,突遭橫禍,最後卻連凶手都可能抓不住。


    “賀叔,聽你的意思是,這件案子與血肉神教那邊沒幹係吧?”


    “絕對不可能有幹係,也就程飛騰那種滿腦子錢色的蠢貨,才會要將這兩起案件並案調查,其實前段時間血肉神教那邊的調查已經有一些眉目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賀景安歎息一聲。


    如果血肉神教此次血祭真被他給揪出來,那他很可能會在職位上更進一步,以後就再也不用看程飛騰的臉色了。


    又與賀景安閑聊了幾句,亓燧掛掉電話。


    他們老亓家人丁稀少,沒有什麽太重要的親戚,關係單薄,除了父母外,再往上走爺爺奶奶去世的早,倒不用太擔心血肉神教的威脅。


    “國家強大才是人民最堅固的後盾啊,如果換到上個紀元,血肉神教怕早就在秦海市大開殺戒了。”


    亓燧感慨一聲,他注意到聊天框裏有消息彈出。


    “亓燧,咱們班今晚舉辦謝師宴,地點在日月大酒店,記得早點來啊!”


    是劉昊雲的消息。


    他點到班級群聊看了一眼。


    這次謝師宴是由班長組織的,邀請了各科老師,算是對高中三年做一次正式告別。


    畢竟這個暑假之後,一個班50多個人,再想聚起來,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林超】:亓燧,在嗎?


    一則私聊消息彈出。


    林超是他們高中三年的班長,平日裏做人做事都還不錯,社牛屬性,熱心腸,跟班裏很多人都能打成一片。


    隻可惜因為亓燧比較社恐的性子,與他的關係隻是停留在普通同學階段。


    “林超,有事嗎?”


    【林超】:是這樣的,這次謝師宴我的想法是讓大家能到都盡量到,現在絕大多數同學都給了肯定回複,隻有顧曦玥那邊我給她發消息,一直沒能得到回複。


    【林超】:班上同學都說你跟她走的比較近,能不能盡量約出來,大家三年同學一場,以後恐怕沒什麽機會了。


    “好的,但我也不敢保證顧曦玥一定會來。”


    結束聊天後,亓燧略一思索,還是給顧曦玥發去消息。


    隻是等了半天,依舊沒有回複。


    “那女人該不會真的修煉走火入魔了吧?”


    亓燧心中一驚,很快打過去電話,等了半分鍾後,電話被接通,有滿是倦意的清冷聲音從話筒裏傳來。


    “亓燧,有什麽事嗎?”


    “今晚班裏聚會,一起去唄!”


    “不去!”


    眼看電話就要被掛斷,亓燧趕忙道:“不會有人這麽多天了還沒領悟了勢吧?不會吧不會吧?”


    “你找打!”


    聽到話筒裏賤兮兮的語氣,顧曦玥柳眉挑起,強壓住心頭怒火。


    這家夥明知道她陷入了瓶頸,難不成是打電話故意來氣她?


    亓燧立馬換了一副語氣,笑道:“師姐,勢的領悟也要講究鬆弛有度,勞逸結合,你精神一直繃著,感悟觀想圖的效果也會越來越差的。”


    “嗬……”


    顧曦玥剛想要說什麽。


    卻直接被亓燧打斷:“而且之前給你的那些白蓮蓮子是不是該結下賬了,還有那批溶洞裏的礦石,我已經帶人取回來了,也需要你那邊處理一下。”


    “還有之前說好的超凡之物,師姐你得給個準信,不能一直吊著我吧?”


    “那……行吧。”


    顧曦玥猶豫了片刻,輕聲應下來:“今晚我會去的,然後將你剛才說的那些事情全部處理完,之後可就不許再打擾我了啊,我一定要趕在開學前將勢給悟出來。”


    “好好好!”


    亓燧忍不住露出笑容,他知道少女這是跟他較上勁兒了。


    掛斷電話後,亓燧從床上跳起來,跑到衣櫃前找了一套非常修身帥氣的衣服。


    本就洗過澡的他又站在鏡子前,簡單打理了一番發型。


    鏡中少年身姿挺拔,高大健碩,唇紅齒白,麵如冠玉,端得是不僅有一副好皮囊,還有一副好骨架。


    “越來越帥了!”


    亓燧對自己的顏值還是挺看重的。


    他推門走出去,正巧看見嬸嬸提著幾個塑料袋回來。


    嬸嬸看見他,也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小燧啊,嬸嬸剛才出去買了點水果、蔬菜和豬肉,晚上給你們做飯吃。”


    “就是市裏麵的豬肉漲價好厲害,都賣到快30r一斤了,我記得我們村裏的豬肉才9r一斤,唉,大城市就是什麽都賣的貴!”


    長時間借宿在別人家中。


    雖然是親戚,但女人也有些不好意思,見張芳死活不收她的錢,於是主動承擔起了買肉買菜的事情。


    “嬸嬸,這些東西家裏都有,又讓您給破費了!”


    亓燧熱情的將東西接過來放在廚房,然後道:“嬸嬸,跟我媽說一聲,今晚有同學聚會,不用給留飯了!”


    “哎,小燧,最近外麵不安全,警察都在街上巡邏了,你可要早點回來。”婦人小聲勸道。


    “沒事的,我心裏有數!”


    亓燧擺擺手,轉身離開。


    城市裏到處都是監控眼、哨卡崗位,血肉神教可沒那麽大的膽子將手伸進秦海市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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