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會和你爸離婚!”


    “媽,老王就是個自私鬼,他心裏根本沒有你,你跟著他隻會吃苦受辱!”


    “結婚前我就知道他是什麽人,他心裏有沒有我,還用你告訴我?我倆好的時候還沒有你呢。”


    “……”


    “還有,他不能算自私,畢竟他做人做事從來沒有為一己之私,他應該叫自公。”


    “……”


    王洛徹底無語,勸不動了,日尼瑪,屬實是暴擊了,自公是什麽鬼?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羅英也在平複情緒,然後說道:“兒子,我知道你是為媽好,我也知道你從小到大受了很多委屈……但說實話,我不是很能理解你的委屈。


    因為我已經在我的能力範圍內,竭盡所能照顧好你了,所以你的委屈,是超出我能力以外的,那就不是我的責任,你要怪我,那就太不講道理了。


    我知道這樣說,你肯定會不高興,但我是你媽,你不高興也得聽我說完……客觀來說,你不能讓我為我能力和認識以外的東西負責任,這不是合理要求。


    同樣的道理,放在你爸身上也成立的。


    你爸是認識不到,我是能力不足,我們覺得照顧好你了,你覺得沒有,你覺得自己受委屈了,這或許就是代溝吧。


    就像,你也不能理解我們這一代人的感情和追求。”


    王洛有種情感和理智撕裂的感覺,隻能一言不發地掛斷電話,強行結束這次對話。


    王洛從未想過,媽媽還能說出這麽有哲理的話,讓他一時也無法反駁。但,媽媽本就是在縣教育局工作的,當年也是響當當的中專生——78年剛剛恢複高考時的中專生。


    老王也不簡單,78年剛剛恢複高考時的大學生。


    王守正是當年響應號召,上山下鄉的知青,適應了當地的環境以後,就紮根在當地,結婚生子了……很符合他一貫的性格和行為。


    羅英是當地的農村姑娘,和王守正結婚後,1976年生下王洛,等到1978年恢複高考,夫妻倆雙雙考出了農村,畢業後輾轉了幾個城市,最後才在桂花縣穩定下來。


    所以王守正和羅英……不單純是夫妻,用革命伴侶來形容,或許更恰當吧。


    想想當年的社會大環境,從運動,到混亂,到穩定,到發展……王洛忽然有點兒理解,為什麽老王能一直這樣保持著理想主義,卻也還能一直升到副科級的縣府副秘書長了。


    這或許就是理想主義者最後的絕響。


    後麵都是現實主義者的摸索前進了。


    但感動歸感動,理解歸理解,不代表王洛就能原諒和接受,那是兩回事。


    就像媽媽羅英說的,理論上,他們也不應該要求王洛做他能力和認識以外的事情——事實上王洛就是做不到像老王那樣,一心為公,無私奉獻。


    不僅行為上做不到,認識上更做不到。


    可老王也沒尊重他放過他啊,不還是用盡一切手段逼迫他,往自己期望的方向去?


    不能因為這輩子王洛牛逼了,獨立自主了,掙脫枷鎖了,就說起理解尊重了吧?沒這個道理。


    這也不是合理要求。


    所以,理解,尊重,再見。


    隻是想明白的時候,王洛的心裏還是很難受,很難受,窗外的熱風拂過他的臉,讓他感覺臉上已是一片狼藉。


    敲門聲響起,將王洛的思緒拉了回來。


    王洛慌忙將自己的臉處理一下,深呼吸幾下,說道:“請進。”


    徐若雲站在門口看了看,然後果斷把身後的董繼開,關在門外,順手反鎖。


    董繼開一臉懵逼,連忙拍門:“老婆,開門啊,不是,你把我關在門外麵算怎麽回事?”


    徐若雲高聲說道:“閉嘴,我先和小洛談。”


    董繼開隻能悻悻地放下手……然後扒著門板偷聽。


    但可恨的是,書房的隔音太好了,他什麽也聽不見,隻能悻悻地甩甩手,坐在台階上抽煙。


    王洛衝徐若雲笑笑:“小雲姐,咱不是外人,有啥事兒直接說。”


    徐若雲沒說話,走過來,直接將王洛的頭攬入懷中,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


    王洛那股已經消散的委屈感,突然就又回來了……


    可惡!我已經不是需要大人安撫委屈的小孩子了!我已經長大了!


    在這具18歲的身體裏,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的靈魂!


    但王洛還是很依戀徐若雲的懷抱……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徐若雲很微妙地取代了羅英的角色,安撫了王洛那顆委屈了兩輩子的心。


    徐若雲溫柔地輕聲說道:“小洛,你已經很棒了,真的,換了是我,我就沒有勇氣反抗家族的安排,至少以前沒有。


    那些不敢反抗的孩子,會在沼澤裏拉扯很久很久,最後還是要拚個兩敗俱傷,才能掙脫出來。但到了那個時候,又有什麽用呢?大好的青春已經浪費了,自己也已經遍體鱗傷,以後還能好好生活嗎?


    以前我一直很佩服我哥,當年能反抗家族安排的聯姻,娶了我嫂子,即便為此脫離家族的庇護,不得不背井離鄉,但我哥他很厲害,重新打拚出人頭地。


    小洛,你是我第二個佩服的人,你已經很棒了,真的不用再逼自己太緊,沒人逼你,你也不要為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為難你自己,好不好?


    你看,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已經沒了,我可能會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也可能會和董繼開同歸於盡,所以我一直覺得,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還有裴青竹,如果不是你,她已經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嫁給那個男銅了,我都不敢想她未來的人生要怎麽走下去。


    還有你爸,如果不是你,馮勝利絕對不可能自首,對你爸的審查絕不會那麽快結束。等他出來,縣府裏也沒他的位置了,他隻會像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下麵最艱苦、最偏遠的鄉鎮,就是他永遠的歸宿。你媽也會因為你媽,受到牽連,日子會過的很苦。


    比起他對你做的那些事,你已經不欠他什麽了。他願意追逐理想,你應該祝福他,甚至幫助他,而不是阻攔他,改變不了的就不要強求了。


    還有咱們省內的那些開工不足的企業,那些職工,那些職工的家屬,他們都因為你,有了好的改變,或許這就是他們日子變好的開端呢?


    你看,你已經改變很多人的命運了,隻要你穩穩當當地發展下去,一定可以改變更多人的命運,所以你真的已經很優秀了。


    以我為人母的經驗,隻要我的兒子將來能過的好,就是我最欣慰的事。所以,你要好好的,別糾結過去,也別畏懼將來。”


    “姐,你真會勸人,我現在都覺得我是活菩薩。”王洛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但實際上,心情好了很多。


    “當菩薩有啥不好?老百姓找菩薩許願,得燒香吧,得獻祭吧,得貢獻信仰吧,事成之後還得再走一遍流程還願吧……菩薩四時八節享受香火,出力幫忙也是應該的啊,對不對,當菩薩又不是讓你無條件付出。”


    徐若雲說的振振有詞,王洛聽的連連點頭。


    照這麽說,菩薩也做得,起碼不是虧本買賣。


    “明天我就帶科科去江城,我托人在將軍街找了一套帶院的房子,合適的話就買了,到時候給你留一間屋,以後你在江城也多一個落腳點。”徐若雲說話中帶著喜氣,顯然對新生活,充滿了向往。


    “現在可以買房子了?看來中介費沒少賺啊,恭喜雲菩薩,嘿嘿。”王洛笑著拱手。


    徐若雲撇撇嘴,嗤笑道:“屁的中介費,徐家想要董繼開的權力,董繼開想要徐家的產能,他們兩邊一拍即合,直接把我給撇了。


    我爺還說,給董繼開賺了,不就等於給你賺了嗎?反正你們是兩口子,還單獨給你什麽中介費?你中介什麽了?我們又不是不認識……我當時就氣個半死,既然一開始就撇開我了,那正好,我們各幹各的。”


    王洛好笑道:“那他們肯定也不會找我了,那更好……姐你沒收錢,那以後萬一有什麽狀況,我公事公辦就完事了。不過,姐,你是怎麽有那麽多錢買房子的?將軍街的宅子啊。”


    “你忘了?在醜國的時候,我跟你一起下了注的,賺了20萬美刀。我哥就虧了,他沒下注,哈哈。”


    徐若雲充滿笑意,說道:“將軍街那邊是一進的院子,正房三間,左廂房兩間,三百多平米,房主是前些年平反的老教授,現在年紀大了,準備出國投奔女兒去,正巧今年出台了房改政策,隻是他要價高,50萬,但對我不是問題啊,但我估摸著,應該能還個五萬,45萬拿下。”


    “姐,你信我,不管是45萬,還是50萬,你這都屬於撿漏,房改政策一放開,房價一定會猛漲的,尤其是將軍街這樣的大宅子。”王洛催促道:“別明天了,免得夜長夢多,現在就出發,傍晚到江城,直接交易。”


    p.s:今天是首秀第7天,很羞愧,這本書又撲街了,11%的完讀率,不到10:1的書架比,這個數據完全應該立刻切書重開了。但,追讀比3:1……首秀這幾天每天都有1100個左右的老哥在追讀。感謝!你們真的很有眼光o(n_n)o哈哈~,有你們在,我會堅持寫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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