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季辰南陰陽怪氣的話,安娜又羞又氣,但又不敢反駁。


    季辰南可不像李夏一樣紳士,不跟女士計較。


    他是有仇必報,不光要夠本,還要收些利息的。


    一口惡氣窩在心裏,安娜哭得更大聲了。


    李夏一個頭兩個大,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男爵回來了!”


    周紅驚喜的聲音傳來。


    接著,一條超大的斑點狗跑了進來。


    安娜一把抱住斑點狗,發出失而複得的開心的尖叫:


    “男爵!”


    “男爵你回來了!”


    “你上哪兒去了啊你這沒良心的東西,媽媽都被嚇死了。”


    “好好的大別墅不住,你往外跑,外麵多危險啊。”


    小陌睡懶覺剛起,就想著找媽媽要好吃的。


    看到客廳裏這麽熱鬧,他齜著那口鋒利的牙齒,沒心沒肺地笑。


    安娜重重地捏了捏他的小臉蛋:


    “你也是個沒良心的!”


    “看到安娜阿姨這麽痛苦,怎麽不安慰一下,還笑上了呢?”


    小陌被捏疼了,小臉皺了起來。


    周紅正要開口,讓安娜注意些輕重,隻見一道黑色的身影閃了過來,一爪打在了安娜的肩膀上。


    安娜慘叫一聲,放開了小陌,捂住了自己的肩膀。


    倭猩猩之王!


    它來了!它來了!


    李夏跟季辰南對視了一眼,會心一笑。


    倭猩猩重擊安娜後,怒氣還未消,還打算繼續攻擊。


    小陌急忙上前拉住了它:


    “爸爸!”


    他含糊地叫了一聲。


    倭猩猩突然就破防了,一把抓住小陌的肩膀,狠狠在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周紅驚叫:


    “你這是幹嘛?”


    她衝過去,把小陌從倭猩猩手裏奪過來,抱在了懷裏。


    小陌跟試圖跟媽媽解釋什麽,但磕磕絆絆說不清楚。


    他進入人類社會的時間有點短,還沒有學會人類的語言。


    李夏跟周紅說:


    “這就是把小陌養大的人,呃,不,動物。”


    “它之所以會攻擊安娜,恐怕是因為覺得安娜在虐待小陌。”


    “而它打小陌,你也看到了,不是很重,就像人類的家長在懲罰頑皮的孩子。”


    “對於它來說,小陌突然離開,估計讓它很痛苦。”


    “就像當年,你失去小陌的時候一樣。”


    周紅看著倭猩猩那張酷似人類,但皮皺皺的,還有很多毛的臉,有些疑惑。


    “它真的會有這麽複雜的感情?”


    李夏攤手:


    “之前我也以為沒有,但是現在,它都從哀山追到這兒來了,除了對兒子的愛,我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


    周紅嚇壞了,將小陌抱得更緊了:


    “它不會將小陌帶回哀山吧?”


    李夏:我來問問。


    周紅更加震驚:


    “你,能跟它交流?”


    李夏嬉皮笑臉:


    “我都博士了,還不能臨時學一門外語?”


    他開始跟倭猩猩交流。


    誰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那種語言在眾人的耳朵裏,隻有“嘶嘶”像蛇吐信子和“蛤蛤”像咯痰的區別。


    一人一猩猩說話的時候,那隻倭猩猩時不時看一眼小陌,又看一眼周紅,眼神複雜得跟人類一樣。


    這一幕又神奇又有些搞笑,就連安娜也忍不住躲到角落裏來聽了。


    一邊聽,一邊用碘伏給自己肩頭的傷消毒,像極了那些嗑著瓜子聽八卦的村口大媽。


    一番交流終於結束,李夏宣布這個家從此多了個新成員。


    小陌來自大山的,不是親爹勝似親爹的爹,哀山之主,倭猩猩之王,從此就要住在這別墅了。


    安娜一臉嫌棄:


    “這種醜陋的畜生住這裏,看著就糟心。”


    “它看起來人模人樣的,該不會要跟我們坐一桌吃飯吧?”


    “那到時候我就回我房間吃,我怕我看它一眼就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黑長直:醜嗎?我不覺得!比一條身上一塊一塊的黑斑,就跟生了瘡一樣的狗強多了。某人都吃狗啃剩下的骨頭,倒是嫌棄上跟人同為靈長類的猩猩了。這是不是表明,你也很嫌棄你作為“人”的身份呢?


    安娜冷笑:


    “是,我嫌棄!”


    “下輩子當牛做馬也不做人!”


    “怎麽你做人上癮啊?”


    “就喜歡當別人情婦,然後被人家原配當街扒衣服,往死裏打的感覺唄。”


    黑長直的臉一下子紅了,但嘴上一點都不軟:


    “咱倆就誰都別笑話誰了,姐。”


    “豬和烏鴉到底誰黑呢?”


    “一樣黑,一樣見不得人。”


    李夏:好,你們慢慢吵。一天不吵二十四架不舒服是不是?吵著吵著怕是都吵出感情來了吧?我們是不是你們小情侶y的一環啊?


    安娜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黑長直衝李夏比了個中指,穿著恨天高的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


    耳根終於清淨了!


    李夏舒了口氣。


    他帶倭猩猩之王去看了它的房間,接受了它的感謝,就去找季辰南了。


    季辰南坐在開滿曼殊沙華的花園裏,抽著煙。


    看到李夏來了,假惺惺地問:


    “你好像不抽煙?”


    “要不要我熄滅?”


    李夏翻了個白眼:


    “你要是人那麽好,早熄滅了。”


    “還需要問我?”


    季辰南抽了一口,吐出了一個煙圈:


    “是你不讓我熄滅的啊,就別抱怨自己又抽二手煙了。”


    李夏:好,知道了,別廢話了。


    季辰南:你剛跟那畜生說了什麽?


    周紅也過來了:


    “你們在聊啊?”


    “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李夏搖搖頭:


    “坐吧!”


    “正聊剛剛跟小陌“爸爸”交流的事呢,你也一起聽聽。”


    周紅坐了下來:


    “我也正是為這事來的。”


    李夏:剛剛猩猩爸爸說要帶小陌回去,我讓它考慮一下小陌的感受。對於小孩子來說,媽媽是最重要的。它表示我說得對。


    周紅感激地說:


    “多謝李博士。”


    李夏:我還跟它說,就算它把小陌當親兒子,但是本質上,他是人類。這一點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是人類,就該待在人類社會。看看小陌現在的狀態,幹幹淨淨的,剪了漂亮的發型,穿著好看的衣服,住在風雪淋不到的大房子裏,吃著不會讓他生病的食物,有病可以找醫生看。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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