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發育了嗎?


    ——這麽瘦弱的孩子,當媽的為了兒子,就不把女兒當人看,還是人嗎?


    一邊的許秋玲也看清了徐子矜的相貌,她心中一驚:這個大表嫂……也太漂亮了吧?


    不過她隻看一眼,因為實在是餓了。


    又累又冷又餓,麵又太好吃,隻幾分鍾,一碗麵就被許秋玲吃得湯都不剩了。


    “五妹,帶你表姐去洗漱一下,晚上就與你們一起睡,櫃子裏拿床被子出來。”


    家裏這麽熱鬧,陸玉珠哪能不起來?


    聽到自家娘親的吩咐,她立即應了:“好的,娘。表姐,你跟我來吧。”


    許秋玲也是困極了,今天又氣又怕又累又冷,要不是這碗麵,她都頂不住了。


    “好,謝謝表妹。”


    這邊剛安排妥當,那邊院門又響了,緊接著是雷子凶狠的狂吠……


    陸媽張張嘴:“大毛,怕是你二舅來了,去開門吧。”


    “嗯。”


    猜得沒錯,來人正是許家二舅、許秋玲的親爹。


    “姐。”


    “秋玲,你這孩子……”


    陸媽擋在了自己二弟的前麵:“秋玲說你們要把她嫁給一個瘸子,給許陽換彩禮,可是真的?”


    這話一出,許二舅滿臉通紅,低著頭不敢說話。


    這架勢,一看就是真了。


    陸媽的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二明,我知道你們看重兒子,可閨女就不是你們身上掉下來的肉嗎?”


    “把她嫁給一個瘸子,你們這是要把她往火炕裏推啊!”


    “既然這麽不喜歡女兒,當時你們就別生啊,反正你們有兒子了,生這麽多幹什麽!”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主意,隻是,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親爹親媽把自己女兒往火坑裏推,你們的心不會痛?”


    “是不是非要逼得她死在你們麵前,你們才心甘?”


    麵對自己姐姐的痛罵,許二舅頭都不敢抬。


    陸寒洲深歎一聲開了口:“二舅,女兒就是草,兒子就是寶?”


    “我娘是女兒,我外公外婆有三個兒子,可你們這些當兒子的,又養了他們的老嗎?”


    “是兒子能養老、還是女兒能養老,我姑且不說。”


    “不過我相信,表弟養你們的老,有點難!”


    “他都長這麽大了,還在啃爹娘的骨頭。”


    “你們這樣做,我希望不會後悔!”


    對於自己三個弟弟,陸媽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特別是這個二弟,更讓她生氣。


    明明讀了高中畢業,卻在生產隊上記個工分都記不清楚,真是白瞎了一肚子的書。


    “你要是個男人,就把我的話記住:女兒也是條命,也是你們生下來的。”


    “許陽才二十歲,也不用急著娶媳婦,有必要急急忙忙地賣女兒給他成親嗎?”


    “我提醒你:別再寵許陽了,否則你們老了小心去要飯。”


    許二舅麵紅耳赤。


    在家裏,他因為沒什麽本事,所以一直都是婆娘做主。


    自家婆娘說生女兒沒用,花錢費米養大了都是別人家的,所以他也這麽認為。


    “姐,我回去勸勸秋玲她娘。”


    陸媽知道,響鼓不用重擂,而自己這個弟弟,說再多也不一定有用,隻希望他是真聽明白了。


    “晚上就住這吧,這黑燈瞎火的,明天再回去。”


    許二舅搖搖頭:“家裏人都出來找秋玲了,既然找到了,得回去報個信。”


    回就回吧,明天就大年三十了。


    陸媽抬頭看了他一眼:“晚飯吃了沒?”


    許二舅再次搖搖頭:“沒,出來找大半天了……”


    “哼!”


    陸媽甩了他一眼:“是怕人不見了,彩禮換不成了吧?”


    “真沒見過你們這樣當父母的,我真是活久見了!坐著,我給你下碗麵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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