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揚州,仿佛被一層輕紗籠罩,細雨綿綿,霧氣繚繞,城中柳絮隨風飄揚,桃花爭豔,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甜。


    揚州,自古以來便是風流之地,被譽為“東南第一都會”。


    煙花三月下,運河兩岸,花船如織,風月無邊,揚州城的水波輕輕拍打著岸邊。


    運河上的“玉液瓊漿”花船裝飾得金碧輝煌,紅綢綠幔,雕梁畫棟,宛如一座移動的宮殿夜幕低垂,燈火輝煌。


    花船上,葉南歸一身華麗錦袍,頭戴玉冠,腰係金帶,手執折扇,儼然一副風流倜儻的貴公子模樣。


    而葉淺斟則身著淡雅長衫,眉目如畫,舉止溫文爾雅,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宛如畫中走出來的美男子,把花船上的那些名妓迷得不要不要的。


    葉南歸的手筆不可謂不大,剛到揚州,沒去推官府赴任,直接就包下揚州最大的花船尋歡作樂。


    竹管弦之聲不絕於耳,輕歌曼舞,美酒佳肴,夜夜笙歌,日日醉舞,在揚州城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此刻,他們坐在船頭,杯中酒香四溢,身邊是環佩叮當、輕紗曼妙的佳麗。


    她們輕歌曼舞,笑聲如同銀鈴,點綴著這個不眠之夜,將二人襯托得更加風流倜儻。


    葉南歸早已閱盡人間俊秀,吃慣了山珍海味,身邊環繞的皆是國師天香級別的絕世佳人,對於花船上的這些“胭脂俗粉”,早已沒多大興趣。


    盡管如此,他仍裝作風流紈絝貪花好色的模樣,逢場作戲,與這些女子嬉笑打鬧,偶爾透露出群芳譜的八卦,讓她們心馳神往。


    葉淺斟似乎見慣了這種風流陣仗,遊刃有餘,欲擒故縱,把這些煙花女子迷得神魂顛倒,紛紛爭豔鬥豔,希望能夠得到這位花美男貴公子的青睞。


    花船上的鶯鶯燕燕得知葉南歸手中握有江湖選美群芳譜的榜單,在江湖上頗有名氣,深知登上榜單意味著身價倍增,名聲大噪。


    於是,她們紛紛使出渾身解數,希望能在葉南歸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哪怕隻是一句輕描淡寫的讚譽。


    然而,麵對眾佳麗的請求,葉南歸微笑道:“諸位姐姐,群芳譜如今剛發布不久,若要調整,恐怕要等到一年之後。不過,你們若是表現突出,名聲在外,或許來年榜上有名也未可知。”


    他的話像一顆石子投入湖麵,激起一圈圈的期待與憧憬。


    “公子,”一位名叫依依的佳麗,聲音如同溪水般清澈。


    她輕移蓮步,來到葉南歸身旁,靠近葉南歸懷裏,嬌滴滴道:“公子,這群芳譜是你所寫,那這梅吟雪仙子你可是見過咯,當真那般仙姿玉色,冰肌玉骨,不食人間煙火麽?”


    葉南歸放下酒杯,幹咳兩聲道:“這梅吟雪長得還行,不過冷冰冰的,像座冰山一樣,木頭人一般,一點意思都沒有,還不如依依你讓人銷魂。”


    依依笑得花枝亂顫,一雙玉臂環住葉南歸脖子,膩聲道:“公子,你可真會開玩笑,那問劍心閣女子可都是絕色仙子,就算那沒入榜的秦月影也號稱神針織女。傳說他可是有織女仙子一般的花容月貌呢,哪是我們這些庸脂俗粉能相提並論的。”


    葉南歸看著懷中女子豐滿動人的嬌軀,一隻手挑起依依的下巴,挑眉壞笑道:“神針織女有啥神氣的,少爺我在風塵界可是號稱午夜牛郎,最懂風月行情。她這種骨瘦如柴,幹癟癟的老姑婆可是不吃香咯,倒是我的小乖乖活色生香,讓人欲罷不能呢。”


    依依得意地挺了挺傲人的胸脯,往葉南歸懷裏擠了擠,開心道:“公子,你真是壞死了!”


    葉南歸和煙花女子在花船上打情罵俏,殊不知,旁邊小船上上,梅吟雪剛好坐著小舟在運河上飄蕩。


    她聽到這個登徒子又在那裏調戲編排起自己和師伯來,恨不得馬上跳上去將他的臭嘴撕爛。


    原本想著將他屁股捅幾個窟窿的,看來還要把他的舌頭一起割掉。


    隻是現在也沒見著姬如雪現身,梅吟雪知道這小賊陰險狡詐,吃過幾次暗虧,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花船宛如畫中遊,輕紗帷幔半掩,酒香四溢。


    葉南歸眼神微醺,手中玉杯微晃,琥珀色的酒液輕搖,映襯著他玩世不恭的笑意,殊不知不知,自己光顧嘴上痛快,差點閻王爺那裏走了一圈兒。


    他端起酒杯,嘴角掛著一抹不羈的笑,”依依姑娘,在下準備在揚州也開一座青樓,當做是京城天上人間在江南的分部,不知這揚州那個地段合適。”


    “最好的地段”?


    依依眼波流轉,似有千言萬語欲訴,卻又止於唇邊。“公子,揚州的風月佳處,莫過於瘦西湖畔。那裏,月色與湖水交融,詩酒與美人相伴,雪月樓的江南分部,便坐落於此。聽說煙雨樓也想在這裏插上一腳。”


    葉南歸聞言,眼睛一亮,卻又故作不經意地問道:“雪月樓?那樓中是否真有秦雪情此人?”


    依依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道:“秦雪情乃是揚州雪月樓的負責人,聽說幾年前已退隱江湖,相夫教子,不再涉足風月之事。”


    ”那她如今身在何處?”葉南歸急切追問,眼中閃爍著好奇與期待。


    依依輕歎,搖頭道:“公子,秦雪情退隱後,行蹤成了謎。我雖在揚州頗有耳目,卻也難以得知其下落。”


    葉南歸擺出一副遺憾的模樣,笑道:“唉,聽聞她經營青樓頗有手段,本想請她出山相助。罷了,罷了,世間事,強求不得。”


    依聞言,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笑道:“公子,依依在揚州風月圈中亦有一定人脈,何不考慮依依呢?依依雖不才,卻也願效犬馬之勞。”


    葉南歸哈哈大笑,拍案道:“好!待揚州天上人間開張,少爺定將你捧為花魁之首!”


    這時,葉淺斟嘴唇靠近他耳邊,提醒道:“大人,據線人來報,雨煙小姐可是來這附近了,你這戲可不要演得太過頭了,不然有得苦頭吃了”


    葉南歸聽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輕敲桌麵,輕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這戲既然做就要做的足,若真是雨煙都生氣了,才能真正騙得過那些老狐狸。”


    運河邊,南宮雨煙早已氣得臉色蒼白,手中的絲絹被揉成一團,心道,這風流大少來了揚州,自己盼了她幾天,誰知仍不見蹤影。原來都在這裏廝混,顯然是沒把自己放在心上。


    她輕咬貝齒,跺腳羞怒道:“好你個葉南歸,這便是專程來揚州看我麽,看你整日花天酒地,樂不思蜀,恐怕早已把我忘了吧。”


    她心中憤憤不平,想到這要是讓爹爹知道他這風流紈絝的性子,如何會同意他的提親,更是憂慮重重。


    南宮雨煙嬌哼一聲,轉身離去:“哼!我倒要看看,你何時才來看我。”


    葉南歸鬧出的動靜很快傳遍江南,他午夜牛郎的諢號好事者添油加醋,渲染得神乎其神,目的自然是挑撥他和問劍心閣的關係,想要借刀殺人。


    揚州府的官員和楚王的親信,一個個麵露不屑,他們私下議論紛紛。


    “這小兔崽子估計是在京城被媳婦兒和家裏管的太嚴了,憋得的太可憐了,所以出了京城便如此放縱無度。”


    “哼!這狗官最好被揚州的煙花女子吸幹,死在她們肚皮上”。


    “這風流紈絝整日花天酒地,如此胡鬧,能成什麽氣候,這葉閣老還如臨大敵一般吩咐下來,是不是太過謹慎了。”


    但他們哪裏知道,葉南歸此次江南之行,就是要先在楚王地界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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