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認真的。”


    目黑誠見結城幽不以為然,以為是自己的態度不夠誠懇,於是便快步走到了他的麵前,正對著結城幽,表情十分認真。


    “我很感謝你願意給我補償的機會,還不計前嫌的幫助了我和小管狐,而且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就不會知道板橋真的真相……也拿不到小管狐的竹筒。”


    因為到了這邊他才知道,那個竹筒當時就在板橋真身上,所以按照目黑誠原本的計劃,即使他成功了,然後自己悄然回到了板橋宅邸也根本找不到管狐的竹筒,救不了管狐。


    “我想報答你。”


    “還有就是……之前我已經做過一次錯誤的選擇了,說實話我對自己的判斷早就失去了自信,但這次我想要相信,相信自己也能選擇出正確的一邊。”


    目黑誠語氣真摯,那張不太像好人的臉上滿是堅定,就是後麵說的話太沒頭緒了,讓人聽的雲裏霧裏的。


    結城幽因為目黑誠站在了他前麵而不得不停了下來。


    他當然知道他是認真的,一開始就知道。


    隻不過他之前說的那話,跟那什麽“寧負世界不負你!”這種台詞似的,整的結城幽總覺得怪怪的,還有些尷尬,所以才打了個岔。


    再加上結城幽雖然擅長表達感謝也不吝嗇於讚美,卻並不擅長接受這些情感,之前那反應多少也是因為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人家在格外認真的表達忠心,自己這麽搞確實有點不太好。


    於是結城幽擺正了態度回答道:“我知道了。”


    隨後他又感覺太過嚴肅,換了一副口吻語氣輕鬆的笑罵道:“不過話是這麽說,站在我這邊也沒那麽危險吧,你說的也太可怕了!”


    這話目的在於結束之前的話題,順便緩解一下他剛剛感到不自在的心情。


    不過結城幽的確覺得目黑誠說的誇張,站在他這邊危險可能是有的,但是失去性命就不至於了吧?


    還有那什麽……他和其他人乃至八敷宗一郎之間二選一,那種說法,聽起來就好像真的會發生什麽似……的……?


    等等。


    “嗯?不對……”結城幽皺眉低喃。


    他不會真的知道些什麽吧?到這裏,結城幽敏銳的感覺哪裏不對,因此也聯想起了一件事。


    總體來講,結城幽是非常信任八敷宗一郎的,也不會因為他人之詞就懷疑他,不過之前的確有幾個奇怪的地方。


    第一個就是他剛剛想起來的,之前在【未來視】看到的景象中,有一個令他奇怪的點。


    那個時候,在他看完那些情景後結城幽有過一種疑惑,他覺得在“未來”裏自己遇難後八敷宗一郎來的有點太及時了,就像是本身就一直在附近似的……


    這個問題先前他還想問問八敷宗一郎來著,但是後來事情又多又突然,也沒有機會問出口就沒了下文。


    “嘶……”開了個頭,結城幽就忍不住思考的更加深入了一些。


    再這麽一想,其實還有其他地方有些不同尋常——八敷宗一郎給他回歸石陣法的圖紙給實在是太輕鬆了。


    那個時候他並不了解八敷宗一郎,再加上對方又表現得平易近人,所以結城幽根據對第四室的印象先入為主,隻當他和日下部新屬於同一類人,並沒有將這件事看的過於特殊。


    但是根據這段時間的相處,再加上看不久前八敷宗一郎對待小林正雪的態度,對比下來又顯然不是那麽一回事……


    就好比關於第四室的事情。


    看日下部新那個態度就知道了,恐怕解釋清楚然後帶人簽署協議才是第四室在這方麵行為措施的常態,但是八敷宗一郎的行為就沒有遵循這種常態。


    在當時的情況下,他即使是和小林正雪進行合作,也隻選擇性的透露了很少的信息,身份方麵也是用公安身份為自己打掩護,而並非直接表明第四室的存在。


    雖然可能也有考慮到公安對於群眾來說比鮮為人知的第四室更加容易理解,同時也更容易獲取信任感這一方麵,但是仍舊能從他的做法和說出來的信息中看出其謹慎,口風也十分嚴實。


    那麽這就更顯得對方對他說的太多,給他圖紙也給的過於輕鬆了。


    八敷宗一郎和日下部新那個廣口瓶可完全不一樣,就是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似乎對他有些特殊……即使結城幽得到了他的心腹日下部新的認證,按照八敷宗一郎的表現來看也不應該對他這麽隨意才對。


    而且那張紙上還千叮萬囑的讓他偷偷嚐試,也就是說即使圖紙的保密級別高到了一定程度,但對方還是將其給他了,這可不是單純的信任可以解釋的。


    不過這算是好的方麵吧?為什麽目黑誠的說法那麽奇怪?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結城幽想明白這點後,扭頭看向目黑誠。


    淩亂的劉海在甩動下露出了其銳利的眉眼,那副眉頭緊皺的嚴厲模樣,仿佛要是目黑誠說的話令他不滿意就完蛋了似的。


    結城幽不會因為他人之詞就懷疑八敷宗一郎,但也不認為目黑誠是在說什麽毫無依據的話,所以一定是有什麽……


    他和八敷宗一郎不僅在私人方麵投緣,公事上也有一些合作,再加上對方還對他多有照顧……所以在他看來,目黑誠那麽說,要麽是知道點什麽不實信息,要麽就是想要挑撥離間。


    結城幽感覺有些煩躁。


    “你知道了什麽?為什麽說‘如果非要在我和其他人乃至八敷宗一郎之間做選擇,你會選擇站在我這邊’這種像是暗示一樣的話?”他語氣平靜,但神色卻不似之前那般悠哉了。


    目黑誠自從和結城幽熟悉一些後,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的這種表情了,所以猛然再見想起來了之前的事情,停頓了一會才僵硬的辯解:


    “我……你別誤會……我這麽說不是想讓你懷疑……隻是之前的確是有些情報,所以下意識的那麽說了而已……不過那也隻是些打算等會就告訴你的混亂信息和猜測……總之沒有其他目的!”


    目黑誠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僵住了,說話也有些不利索。


    他這段時間看多了結城幽溫和的樣子,都快忘記其嚴肅冷酷時的模樣了……


    但是怎麽可能真的會忘了……想當初他們嚴格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麵好像差不多也是這種狀態,當時那種被按住的窒息感和令人犯怵的感覺,現在目黑誠可是印象深刻,現在更是又都全部想起來了。


    “……”


    結城幽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


    不過他倒不是生氣了,隻是他這張臉就這樣。


    眼睛過於銳利,所以板著臉就會顯得嚴肅,眉形上揚且冷硬,故而皺起來就會顯得具有威懾力,當冷著臉時散發出的生人勿近的立場,連優秀的五官都救不回來,也就像是澤田惠那樣的熟人才會不怵他。


    於是在他的目光下,目黑誠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知道的信息和猜測都說了出來。


    簡單來講,就是當知道被引來的人不是“牽繩人”而是八敷宗一郎本人後,目黑誠原本也沒想起什麽。


    但後來,鏡影的事情解決,他也有功夫考慮別的事情了,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一些情報,並將他們串聯了起來。


    這些情報是板橋慎疑惑於為什麽八敷宗一郎那麽在意結城幽,所以讓目黑誠調查時查出來的結果。


    按照相關性總結下來,可以算作兩條。


    其中的一條信息表明,結城幽現在的監護人是結城幽母親的親戚兼以前帶過的學生,同時他和八敷宗一郎在大學時期又是友人關係,畢業後也常有聯係。


    然後就是,八敷家的前任家主的妻子是結城幽母親的授業老師……最關鍵的是,他也是其母親失蹤前見過的最後一人,而現在,這對夫婦在不久前也失蹤了,疑似主動離開了大眾視野,行蹤不明。


    結城幽無論是監護人還是其母親的老師,都與八敷家有關,很難不讓人聯係在一起。


    至於這個聯係是好是壞,目黑誠就拿不準了,但他總覺得八敷前任家主的事情有問題,所以對八敷宗一郎與結城幽之間的事也有所疑慮。


    雖然上述信息拚湊在一起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毫無疑問是有什麽情況的,所以目黑誠認為當時在詭域之門附近然後趕到的第四室成員不是“牽繩人”而是八敷宗一郎並非偶然。


    在目黑誠想來,他一定是通過什麽方式知道了消息,所以直接奔著結城幽過來的。


    “原來如此。”


    結城幽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了。


    說實話之前結城幽也隻是認為那對父母去哪裏考古、或者是探險,亦或者去哪個犄角旮旯裏研究地方民俗去了,失蹤大概率是因為遇到了危險。


    但這麽一看,既然和這些事情扯上了關係,那他們八成是因為研究了什麽和詭異相關的東西最終才失蹤了的。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用。


    結城幽眉頭一鬆,他相信八敷宗一郎,也並不認為對方的行為是有什麽企圖,所以目黑誠的這些情報當做參考聽就可以了。


    ……


    當目黑誠開始講述自己的情報時,兩人就已經開始繼續前進了,結城幽思索著的時候腳步也沒有停。


    於是片刻,他們就到達了最後之作的房間。


    於是結城幽先是將手劄還給了最後之作,然後又和最後之作簡單解釋了一下鑰匙的事情。


    接著感到有些意外,但又不出結城幽所料的是。


    “備用鑰匙?”


    最後之作語氣疑問,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東西一樣,對備用鑰匙失去了所有的印象。


    “對呀,什麽備用鑰匙呀?”


    千枝有些疑惑的問道,同時小手還不老實的在房間裏摸來摸去。


    之前他聽結城幽提到就感到很奇怪了,他完全不知道結城幽為什麽會以“你們都應該知道”的口吻提到這個陌生的詞語,所以有些好奇。


    “不,等等,讓我想想。”但結城幽沒有解釋,而是抬手製止了他的問話。


    所有詭異都記得【慈悲天使的啟動器】,但不記得備用鑰匙……這種現象似乎是他將【慈悲天使的啟動器】拿走後就已經出現了的。


    剛開始聊到鑰匙的事情的時候他們明明還都提過,但他離開前明明備用鑰匙和手劄一同在小偷手上,最後之作卻沒有要求一並帶回,而且他本人之前也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而他想起來的契機,更像是一種隱隱的感覺,當時似乎有著什麽引導著他看向了小林正雪,所以他才得以想起這件事,不然那會他就像是其他人一樣直接忽略了。


    隨後結成幽思考了一下,將【慈悲天使的啟動器】拿了出來然後放在了最後之作的麵前,將其貼在了他的胸口,他認為應該是這把鑰匙提醒的他。


    然後果然不出所料,還沒等他問,結城幽就聽見最後之作驚訝的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備用鑰匙!”


    隨即他有些遲疑:“不對啊,我不可能會忘記這種事啊!”


    果然是這樣。


    是這一把鑰匙提醒了持有者備用鑰匙的存在。


    嚐試後,結城幽了然。


    那麽還有一件事情要確認,他拉開門,然後探出頭問站在門外像是站崗一樣的目黑誠:“目黑先生,你還記得我給了八敷室長一把鑰匙的事情嗎?”


    目黑誠說不打擾就不打擾,當到達閣樓時,他二話不說往門口的樓梯上一站,直接停留在那裏不再繼續前進了。


    “鑰匙?”


    此刻他回望結城幽,狹長的眼睛透露著茫然。


    “好了,沒事了。”


    結城幽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也沒多做解釋,直接縮了回去,隻留下一臉疑惑的目黑誠呆傻的繼續站在原地。


    再往後,他和最後之作商量了鑰匙的事情,問了一些下麵樓層其他幸存者的情報,最後約好了下次過來,便帶著目黑誠一起離開了。


    由於距離相當的近,所以不久後他們就來到了這層樓的大廳,一路上結城幽也沒有碰到【壁櫥美人】,他估摸著應該已經被最後之作派遣下去,給套娃打掃房間去了。


    等他到達後,發現大廳裏已經有了一些人,他們零零散散地站著,相熟的人站在一起與其他人分開,看起來有些局促,但狀態都還不錯,其中大部分都是熟人,隻有兩個麵孔比較陌生。


    兩個陌生麵孔一男一女,女性的頭發很長,她有些疲憊的垂著頭,和朝加圭佑他們站在一起,看起來有些弱氣;另一個男性則長相成熟,時不時會撫摸一下左手腕上的手表,表情有些不安,他也是在場唯一被孤立的一個。


    結城幽隻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無視了那個試圖和他打招呼的陌生男人:“人都在這裏了吧?八敷室長呢?我找他有事。”


    除了拿著【慈悲天使的啟動器】的他以外,其他人都疑似全部記不住備用鑰匙,也不知道八敷宗一郎那邊是什麽情況,如果他也記不住那鑰匙就不能放在那邊。


    而且除此之外,結城幽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他,是關於其他幸存者的事情,結城幽方才順便替他打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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