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跟著起哄,“孟姑娘,給我們展示展示唄?”


    “孟太傅學識淵博,想來孟姑娘也一定不會差!”


    “今日可有精彩的好戲看了,快快快,給我拿酒來!”


    眾人的視線都匯聚在南晚煙的身上,南晚煙是不得不接招,她將糕點咽下去,笑眯眯的,“盛情難卻,不過我飲不得酒,到時候以茶代酒吧,請薑姑娘賜教。”


    “好,一言為定!”薑之瑤得逞一笑,跟她比學識,怕是在場的人,沒有人能將她比下去的!


    她看向秦閻溯,輕聲道,“殿下,可否勞煩您暫時做酒令官?”


    秦閻溯看了南晚煙一眼,南晚煙看他,“有勞殿下。”


    他語氣無溫地開口,“好。”


    秦暮白抱懷,饒有興趣地踢了顧墨淩一腳,用隻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你覺得這個孟芊芊如何,能贏嗎?”


    顧墨淩的眸底閃過一絲厭惡,語氣卻溫潤。


    “不太好說,孟芊芊的資料少之又少,不好琢磨。”


    秦暮白不悅,白了他一眼,“廢話。”


    下人們準備完畢,南晚煙和薑之瑤來到宴客廳中央,麵對麵站好。


    不少人在旁邊起哄助威,有些被南晚煙美貌吸引的貴公子,明明都不知道南晚煙脾氣如何,就開始幫她叫好。


    薑之瑤心生不悅,她從來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是被眾星拱月的天之嬌女,怎麽能讓孟芊芊出風頭?


    她鬥誌強烈,望向秦閻溯,聲音甜糯嬌羞,“不知道殿下可否為之瑤加油鼓勁?”


    秦暮白睨了薑之瑤一眼,有點不爽。


    南晚煙纖長素白的手指暗中攥緊,也目光灼灼地盯著秦閻溯。


    秦閻溯惜字如金地從唇縫中蹦出幾個字。


    “嗯,加油。”


    薑之瑤興奮的俏臉滾燙,幹勁更足了,“好!”


    可她卻沒發現,秦閻溯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鬼使神差地望向了南晚煙。


    南晚煙莫名覺得他不是在跟薑之瑤說,而是在跟她說,可應該不可能,心裏難免酸溜溜的。


    等他恢複記憶了,她要讓他抄一千,不,一萬遍加油!


    “好了沒?”主位上的秦暮白已經不耐煩了,“若是準備好了,就開始吧。”


    “是。”南晚煙和薑之瑤齊聲應下,按照剛才的薑之瑤製定的規則,理應從南晚煙先開始。


    角落裏,蘭芷看著自家小姐淡定從容的模樣,在心底有些得意。


    小姐不僅醫術高超,還飽讀詩書,今日,絕對會讓這個薑之瑤無地自容的,哼!


    正想著,南晚煙清冷好聽的聲音便已響起,“花近高樓傷客心,薑姑娘,該你了。”


    眾人屏息凝神地瞧著,薑之瑤滿臉自信地笑道,“落花時節又逢君。”


    “春江花朝秋月夜。”


    “人麵桃花相映紅。”


    二人一來一回對應激烈,但到了後麵,大家漸漸察覺南晚煙的速度明顯慢下來,不像薑之瑤那樣對答如流。


    薑之瑤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


    “不知近水花先發,孟姑娘,這次你要想多久?”


    南晚煙故作思索地蹙眉,雖然“出門俱是看花人”這句早已躍然於腦海,但她偏偏沒說。


    須臾,她一臉慚愧地輕聲道,“是我不如薑姑娘了,薑姑娘腹有詩書氣自華,看來往後,我還得多加精進才行。”


    說著,她斟了杯茶水,仰頭一飲而盡,“是我輸了,自罰一杯。”


    南晚煙主動認輸,薑之瑤頓時笑了,眸底滿是得意,“承讓!”


    人群一陣嘩然,有人覺得這場比試的輸贏完全在意料之內,也有人覺得孟芊芊身為太傅嫡女,竟然連飛花令都對不好,實在才疏學淺,難以跟薑之瑤一較高下。


    蘭芷懵了,從沒想過南晚煙會輸,但轉念她又覺得,南晚煙的情緒未免太過平靜,難道……是在藏拙?


    秦閻溯坐在原位上,漆黑深邃的眼眸眯著,凝視著南晚煙,她纖細的身影在浮躁的人群中,顯得那樣從容淡定,好似根本不在乎輸贏一般。


    秦暮白的臉色沉下來,不爽的喝了杯酒。


    顧墨淩眸色漸深,沒有說話。


    享受萬千讚譽的薑之瑤,卻好像不太盡興,“孟姑娘鮮少出門,今日會不會是太過緊張了,才一時沒能對上飛花令。”


    “這樣吧,不如你和我再比一場,你可以挑選自己擅長的樂器,我也選一樣,我們二人合奏一曲,讓各位來評評,誰的音律更加悅耳動聽?”


    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她怎麽可能不好好打壓孟芊芊一番,在秦閻溯麵前多表現表現呢!


    音律?!


    蘭芷的心一下懸到嗓子眼。


    她不知道小姐擅不擅音律,但薑之瑤可是京城出了名的能歌善舞,師從名師撫得一手好琴,要是小姐跟她比音律,恐怕難以取勝吧?


    眾人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期待了,但也還算捧場,紛紛拍手應好。


    南晚煙看了薑之瑤一眼,這姑娘顯然是將她視為眼中釘了,她波瀾不驚地勾唇。


    “我選古琴作曲。”


    薑之瑤挑眉,心中極度不屑。


    孟芊芊敢用古琴跟她比試,那可真是班門弄斧了!


    “我也用古琴。”


    秦暮白眼神示意宮婢下去準備,片刻後,南晚煙和薑之瑤席地而坐,商定好曲子,便開始演奏。


    剛開始,兩人的琴聲還十分不和諧,耳朵尖的人都聽出南晚煙的琴聲,要更婉約細膩。


    可漸漸的,不知是不是方才聽錯了,南晚煙彈奏的方式有了變化,音色也變得低沉冗雜。


    殊不知,她隻是在撫琴的同時,故意將琴弦調鬆了些,不著痕跡地降低音調,讓薑之瑤的彈奏脫穎而出。


    她不想初露鋒芒,甘願做薑之瑤的配角,以免惹來麻煩。


    但她也不想輸得難看,太傅一家對她鼎力相助,她不能讓他們家顏麵盡失。


    而南晚煙想要的效果,的確達到了,在眾人看來,她除了絕色的容顏外,本事實在一般,方方麵麵都一般,平庸之極。


    第二輪比試,沒有懸念的,還是以薑之瑤的勝利告終。


    全場掌聲雷動,許多名門子弟和貴女都紛紛出言吹捧薑之瑤,“薑姑娘不愧是丞相的掌上明珠,傾國傾城,才藝雙馨!”


    “果然,隻有薑姑娘這般的可人,才配得上九皇子,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薑之瑤謙遜地笑笑,朝南晚煙遞去一個理所當然的眼神。


    “孟姑娘也不要灰心,想必你就是太久不出門,故而在這些方麵要緊張些。”


    “若下次有機會,之瑤再想薑姑娘請教一番。”


    但實則,她非常滿意現在的境況。


    她可是爹爹勞神費心,傾盡一切培養出來的嫡女,從小無論吃穿用度還是學習,爹爹都會給她最好的。


    她身為天之嬌女,像孟芊芊這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如何配跟她比?


    南晚煙麵不改色地應下,“今日輸給薑姑娘,我心悅誠服。”


    所有人都以為南晚煙就是技不如人,完全被薑之瑤碾壓,唯獨秦閻溯目光深邃地盯著她,白皙清雋的俊臉覆上一層深色。


    他認識的孟芊芊,可不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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