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急促,渾身都因為過於興奮而開始發抖,那副失控的模樣讓辛幽不寒而栗。


    那個陰晴難辨的主子,又回來了!


    而辛幽也立馬明白了秦隱淵的言外之意,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您是說,鳴凰公主不僅來了天勝,還進宮了?!”


    秦隱淵的眼神高深莫測,笑容越發狂妄狠佞,帶著勢在必得霸道。


    “是啊,她竟然真的來了。”


    “辛幽,一定要盡快查明她用了什麽身份,本王絕不能讓她跟顧墨寒見麵。”


    “一旦見到她,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要留住她!”


    她既然踏進了他的地盤——就別再想走了!


    手中的殘花頃刻間化為齏粉,秦隱淵眉眼沉沉,笑得病態。


    辛幽重重地點頭應下,“是!”


    看來,主子是真的對鳴凰公主執念頗深,每次遇到鳴凰公主的事情,他便跟換了個人似的,病態又執著……


    南晚煙並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被秦隱淵察覺,回到偏殿後,見夜千風正陪著兩個小丫頭聊天,她深吸了口氣,換上溫柔地笑意進了屋。


    “怎麽還沒睡?”


    “娘……師父!”兩小隻見南晚煙回來很是興奮,反應過來這是在宮裏,連忙換了稱呼,也調小了音量。


    夜千風起身朝南晚煙行禮,恭敬之餘,眼底翻湧著難以辨認的情緒。


    “小姐。”


    南晚煙見三人如此謹慎,忍不住輕笑出聲,“方才我看過了,周圍沒有人在,也無人巡查,你們隻管將聲音放小些,別的照常就好。”


    此刻她的心情已經平複不少,畢竟秦閻溯已經不記得她了,當初更是自己親手給他喂的藥,怪不得誰……


    夜千風察覺到南晚煙眉間藏著的心緒,識時務地開口。


    “公主回來了,那千風就不打擾您和兩位小主子,先出去候著了。”


    “嗯,多謝。”南晚煙衝他感激地笑笑,等夜千風關上房門,她才來到兩個小丫頭的中間,寵溺地揉了揉她們的臉蛋。


    “委屈你們了,一直以來要扮作男孩子,見到他,還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暴露自己的情緒。”


    小蒸餃和小包子懂事地搖搖頭,語氣軟糯,“隻要能跟著娘親,能見到爹爹,我們一點都不委屈。”


    南晚煙既心疼又欣慰,想到今日閨女們見到秦閻溯時差點崩潰的模樣,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將姐妹倆用力地摟進懷裏,語氣溫柔,“娘親知道你們憋的很辛苦,但是在娘親這裏,你們不用忍著,想說什麽盡管說便是。”


    兩姐妹本打算微笑著堅強麵對,可如今被南晚煙戳破了心事,瞬間有些繃不住。


    令人沒想到的是,小蒸餃竟然是率先哭出聲的。


    她仰頭望著南晚煙,眼淚撲簌簌往下掉,胡亂地擦了把臉,語氣哽咽。


    “娘親,真的,真的是爹爹,我們終於,見到爹爹了,他沒死,他還活著……”


    相較之下,小包子就哭得安靜多了。


    她梨花帶雨地將頭埋進南晚煙懷裏,沙啞委屈的聲音令人心疼。


    “可是,可是爹爹他不認識我們了,他也……也不記得娘親了,恐怕就連安安和鬧鬧,他都不清楚是誰了。”


    小蒸餃揉的眼睛都紅了,就是止不住哭,“而且他,他還瘦了不少,整個人看上去,都比以前要憔悴了。”


    小包子哭得渾身都在發抖,“爹爹從前看到我們,都會很寵溺地,抱我們……可是現在,他卻連,連怎麽哄我們都不知道。”


    “娘親,我今天真的好開心,又好難過,心裏麵悶悶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南晚煙聽著閨女們的哭訴,心裏也早就酸澀無比。


    她知道孩子們十分擔心顧墨寒,也很渴望回到父親的身邊,但此刻,她抿著紅唇什麽都沒說,抱著她們,任由小家夥發泄心裏的情緒。


    姐妹倆哭了好一會兒,聲音才漸漸小了。


    小蒸餃將臉上的淚痕擦幹淨,眼睛都腫了,愧疚的低聲嘟囔,“早知道爹爹會變成這樣,當初,我就應該對他更好一些的。”


    小包子也低下頭去,易容後的臉上滿是委屈,“往後我再也不跟他鬧脾氣了,我隻想,隻想讓他想起我們,還像從前那樣對我們好。”


    說著說著,兩姐妹對視一眼,很難過的哭著。


    “還記得三個月前,娘親和爹爹離開的時候,我和小包子還興奮地盤算,等你們回來,要做好多好吃的給你們嚐嚐。”


    “那會,安安和鬧鬧也說要來幫忙,可結果到了最後,爹爹卻沒能吃上我們做的飯。”


    “明明我和阿姐已經很努力去學了,那一次,真的做的很好吃的,他卻沒回來……”


    南晚煙深深注視著兩個小家夥,心裏泛起自責。


    要是當初她能早點把舅舅的事情處理好,也許她跟顧墨寒之間的誤會,就能早些解除。


    那樣,也不至於出現如今這樣的局麵。


    可木已成舟,再怎麽想,也沒辦法回到過去。


    南晚煙深知這一點,隻能用力抱著兩個小丫頭,極盡溫柔地輕聲安撫,“乖,不哭了。”


    “娘親知道你們心裏苦,也委屈,但今日他見到你們的時候,不也還像以前那樣,對你們溫柔且有耐心嗎?”


    “所以娘親相信,等他恢複記憶之後,一定會加倍地對你們好,到那時,我們一家人就真的永遠不分開了。”


    小蒸餃和小包子懂事地點點頭,齊聲應下,“嗯,我們都聽娘親的。”


    可緊接著,小蒸餃就滿懷憧憬地多問了句,“那娘親,爹爹要多久,才能恢複記憶呀?”


    多久?


    南晚煙眸色一滯,輕抿紅唇,也顯得有些茫然。


    若是換作別的病痛傷勢還行,但記憶這個東西,真的不太好恢複,即便是她也不能輕易斷言。


    但為了不讓小丫頭們擔心,她還是淺笑著摸了摸她們的腦袋,“你們放心,不會太久的。”


    “娘親爭取兩個月之內,就讓他恢複記憶……”


    兩個月後,就是秦閻溯出征西野的日子,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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