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爾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行禮。


    “王爺。”


    陸繹瀾從馬車上居高臨下的看過來,一雙桃花眼中帶著漫不經心的慵懶。


    溫思爾想起他在朝堂上給自己出聲說話,雖然隻說了一句,但是這個恩情她也要承下來。


    於是她一拱手,“今日多謝王爺了,王爺出聲為下官說話,下官真的是感激不盡。”


    陸繹瀾微微挑了挑眉。


    這人向來認錯或者謝恩比誰都快,一張嘴花言巧語都能說得真誠。


    他淡聲道:“所以你就隻有口頭上的感激?”


    溫思爾頓了頓。


    她不禁腹誹,這人大老遠來這裏把她攔下就是為了要謝禮的?


    溫思爾沉思片刻,試探著道:“那……王爺,下官在醉風樓訂了位子,下官請王爺用膳如何?”


    陸繹瀾輕哼了一聲,“本王難道缺少你一頓飯嗎?”


    那你到底要怎麽樣!?


    溫思爾臉上掛著勉強的笑,簡直有些抓狂,這個男人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毛病眾多,她想不通陸繹瀾想要做什麽,正絞盡腦汁的想著,忽然實現一瞥,隨即眼神一亮。


    “王爺!”


    溫思爾歡快的叫了一聲,陸繹瀾應聲答應了一聲,結果看過去才發現,溫思爾並不是在叫自己。


    陸淵離正打馬從不遠處過來,見到這邊之後,從馬上下來,溫思爾立刻就迎了上來。


    “王爺是來大理寺審案的嗎?”


    陸淵離溫和的笑了笑,那雙金色的瞳孔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


    “溫大人。”他頷首道:“徐州涉事的官員今日全都被押送到了京城,本王方才去查看了一下。”


    “王爺辛苦了。”溫思爾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自從陸淵離出現之後,她滿心滿眼就隻能看到這個人了一般。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陸淵離臉色幾乎在一瞬間臉色陰沉下來。


    站在馬車旁邊當背景板的白雲瀟下意識打了一個冷戰,感覺脊背莫名開始發涼。


    但是溫思爾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還在自顧自和陸淵離聊著。


    陸繹瀾聽清了她後麵的話。


    “……王爺,今日多謝您,下官在醉風樓訂了位置,王爺可否能夠賞臉?”


    陸淵離並沒有拒絕,直接爽快道:“好,那本王就卻之不恭了。”


    溫思爾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咳!”陸淵離忍無可忍的咳嗽了一下。


    溫思爾聽到聲音,立刻往這邊看過來,然後忙小跑過來,討好的笑了笑,“那個……王爺,恕下官不能奉陪了,下官回府會備上厚禮送去王府,今日多謝王爺!”


    說著她行了個禮,下一刻就要歡歡喜喜的奔向陸淵離。


    陸繹瀾沉聲開口:“溫承明。”


    溫思爾腳步一頓,她看著陸淵離不知道為何生氣的臉色,試探叫道:“王爺,您還有什麽吩咐?”


    不能是因為謝禮吧,拜托,她隻是一個小官兒,能拿出什麽好東西,陸繹瀾不要太過分。


    陸繹瀾看著溫思爾一臉無辜的表情,感覺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偏偏方才說不想去用膳的是自己,現在他怎麽都張不開這個口。


    二人就這麽僵持在這裏,溫思爾見陸繹瀾遲遲不說話,微微皺了皺眉,小聲道:“王爺?沒事的話下官先走一步?懷赦王爺還等著呢……”


    陸繹瀾額角的青筋跳動起來。


    “不行。”


    溫思爾:?


    又是抽哪門子風?


    溫思爾歎口氣,“王爺,您要是有什麽吩咐盡管說,下官定會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陸繹瀾隻是沉著臉不說話。


    這邊氣氛凝滯到白雲瀟都想縮著脖子藏到馬車底去,就在溫思爾僵持到有些不耐的時候,陸淵離走了過來。


    他看著陸繹瀾笑了笑,“老三,我與溫大人要去醉風樓,若有空的話一同前去?”


    溫思爾擺擺手,“王爺他不想……”


    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淵離打斷了。


    “好。”


    溫思爾:???


    她瞪眼看向陸繹瀾,不是說不想去嗎?王爺您這也太善變了吧!?


    陸繹瀾卻沒有看她,將簾子拉了起來,在裏麵冷聲吩咐道:“白雲瀟,去醉風樓。”


    白雲瀟忙不迭的去駕車。


    陸淵離笑了笑,溫思爾忙回神,對著陸淵離用了個手勢,“王爺,您請。”


    一行人前後腳到了醉風樓,陸淵離臉色看起來還是很臭,但是溫思爾現在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權當沒有看見。


    畢竟千煞王一天要變臉八百次,要是每次都去找原因的話,她恐怕要英年早逝了。


    剛進門就有夥計迎了上來,帶他們去了早就準備好的包廂。


    溫思爾熱情的招呼二人坐下,豪爽道:“小二,把你們樓裏的招牌菜都上一遍!”


    雖然陸繹瀾在旁邊釋放低氣壓,但是因為請到了陸淵離吃飯,所以溫思爾心情一直很好,她很健談,能在談話場合中讓每個人都感覺到舒服。


    在和陸淵離聊天的時候她也不忘時不時的把話題拋給陸繹瀾,但是陸繹瀾顯然不太買賬。


    好幾次話題僵在陸繹瀾那邊之後溫思爾也來了脾氣,幹脆也不跟人說了,隻和陸淵離討論徐州的這個案子。


    “說起這個,本王過幾天可能就要走了。”


    溫思爾,“王爺要去哪兒?”


    陸淵離笑了笑,“本王與陛下都認為,肯定不隻有一個徐州出了這種事,現下威武騎正在京中,本王便要帶他們去各州查探一番。”


    溫思爾了然。


    徐州城這是偶然發現的,可是像徐州這樣暗度陳倉的州府還會有多少,隻是想一想就感覺到可怕。


    所以有一個可靠的人去探查一番是很有必要的,畢竟徐州案子到現在已經進入了瓶頸,實在是查不出更深的東西了。


    溫思爾心中明了,但是心中卻不知為何有些惆悵,她舉起酒杯,“那下官就在這裏祝王爺一路順風,萬事順利。”


    陸淵離笑著和她舉杯,“本王就多謝溫大人吉言了。”


    “砰”的一聲。


    溫思爾微微一愣,往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就見陸繹瀾麵無表情的將手中碎成幾瓣的酒杯扔在了一邊兒,淡淡道:“不好意思,本王手滑。”


    溫思爾看著那“死不瞑目”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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