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宸笑著說道:“範泰和是禦史大夫,有副相之稱,而且還是言官之首,在朝堂上也是號人物。”


    “貪汙受賄,中飽私囊...以他的身份,最多落個罷官而已。”


    “若他供出背後之人,又被那個人知道,他會死得很慘。”


    “罷官和死之間,你覺得他會怎麽選?”


    “更何況,他現在手上捏著陳老將軍的把柄,要是咬死了參陳老將軍,陛下也不好明著袒護。”


    “用一份罪證,換陳老將軍安全,值得!再說了,我們也沒吃虧,範泰和腿斷了,那些言官也被我揍得不輕。”


    馮奇正微微點頭,“是沒吃虧...可怎麽找出範泰和背後的人呢?”


    寧宸沉聲道:“這個人藏得很深,不會輕易露麵...敵暗我明,這次的確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沒關係,我現在沒了官職,閑人一個,對他的威脅沒那麽大了,等他放鬆警惕,揪出這個人應該會容易些。”


    “剛好現在閑下來了,過幾天咱們旅遊去。”


    馮奇正疑惑道:“什麽是旅遊?”


    “就是遊山玩水。”


    馮奇正哦了一聲,“原來是去教坊司啊,說得這麽深奧。”


    寧宸一臉錯愕,“跟教坊司有什麽關係?”


    “去教坊司不就是遊山玩水嗎?教坊司的姑娘身上有山有水。”


    寧宸嘴角抽搐,驚呆了。


    “老馮,你對遊山玩水這四個字的理解,遠超古今文壇大儒...佩服!”


    馮奇正咧著大嘴滿臉得意,“你是在誇我有才?”


    “你豈止是有才,你是太他娘有才了!”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刑部。


    厲誌行看到寧宸,臉都皺成了包子。


    “厲大人看到我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厲誌行都快哭了,心說一個陳老將軍就夠我頭疼了,現在又加上一個你,我能不頭疼嗎?


    “你是來認罪伏法的?”


    寧宸詫異道:“我何罪之有?”


    厲誌行怔了怔,旋即滿臉欣喜,“你不是因為揍了那些言官來認罪的?”


    “我揍那些言官?厲大人,這話可不能瞎說,毆打朝廷命官是大罪,寧宸向來遵紀守法,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厲誌行:“???”


    寧宸繼續道:“厲大人,不知道什麽人在誣陷我?我現在閑人一個,這罪名我可擔不起。”


    “之前我的確看到那些言官倒在地上,我還好心問過,是他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便在這時,一個差役來到門口,“尚書大人,堵在門口的那些大人都離開了!”


    厲誌行滿臉驚訝,“離開了?”


    “是!”


    “不可能啊,這些言官最是難纏...他們沒達到目的,怎麽會輕易離開?他們臨走前說什麽了?”


    “回尚書大人的話,他們什麽都沒說。”


    厲誌行目瞪口呆,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揮揮手讓差役退下。


    旋即,看向寧宸,好奇地問道:“你做了什麽?”


    挨了一頓打,然後屁都沒放一個就走了...這根本不是言官的作風。


    寧宸聳聳肩,“我什麽都沒做...或許是那些言官幡然醒悟,意識到陳老將軍勞苦功高,實屬不該參奏,所以回家反省去了。”


    厲誌行看著他,一副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


    寧宸如今無官無職,一介閑人,竟然還能讓這些言官打落牙往肚子裏咽...他算是服了!


    陳老將軍也很好奇,“你小子幹了什麽?這些禦史言官,平日裏跟瘋狗似的,這次吃了這麽大的虧,竟然捏著鼻子認了?”


    寧宸笑道:“老將軍,事情解決了就好,其餘的都不重要。”


    話落,寧宸朝著陳老將軍深深一拜,“寧宸多謝老將軍庇護之恩。”


    一說起這個,陳老將軍火冒三丈。


    “這些狗東西,簡直鼠目寸光,愚不可及...他們忘了是誰讓陀羅國俯首稱臣,是誰拿下莾州收複邊關?”


    “把你參倒,相當於自斷利劍,折戟沉沙...這些隻會動嘴皮子的廢物,老夫隻恨拐杖不結實,不然非打死他們不可。”


    寧宸笑道:“老將軍莫生氣...我請大家吃飯,天福樓吃烤鴨,喝仙露。”


    ......


    “你說什麽?”


    養心殿,玄帝一臉錯愕。


    全公公附身,小聲說:“回陛下,剛剛接到消息,寧公子把堵在刑部門口的禦史言官挨個揍了一遍!”


    玄帝表情僵硬,半天回不過神來。


    “混賬,這小子平時的聰明勁哪去了?怎麽能幹出這種蠢事?”


    “他現在無權無職,毆打朝廷命官...這不是拔刀往別人手裏塞嗎?”


    玄帝心裏那個氣啊。


    全公公小聲道:“那些人堵在刑部門口,要求嚴懲陳老將軍...寧公子估計是關心陳老將軍心切,才跟那些人起了衝突。”


    玄帝大怒,“別撿好聽的說...什麽叫起了衝突?他這是毆打朝廷命官,而且揍的還不止一個。”


    “還有這個陳老將軍,一把年紀了,脾氣還是這麽火爆...堵在宮門口毆打朝廷命官,這不是讓朕為難嗎?”


    “要打你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打一頓好了...這倒好,文武百官都知道了,這不是在逼朕懲罰他嗎?”


    全公公瞪大了眼睛,偷偷打一頓?這是能說的嗎?


    玄帝怒氣難消,“小的不讓朕省心,這老的也跟著瞎鬧。”


    “那些人還在外麵跪著呢?”


    全公公俯首,道:“是!”


    “愛跪讓他們跪著,跪死了才好,省得朕看了心煩。”


    玄帝怒道。


    說完,直接往軟榻上一躺,閉目睡覺了。


    但過了沒一會兒,玄帝又睜開眼睛,滿臉煩躁。


    “全盛,擬旨!”


    全公公急忙道:“是!”


    玄帝揉揉眉心,說道:“陳老將軍毆打朝廷命官,目無法度...責令在家中閉門思過,反省三個月,罰俸一年!”


    玄帝話音剛落,隻見一個小太監快步走進來,跪倒在地:“陛下,禦史大夫範大人急奏。”


    玄帝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不用看就知道是參寧宸的。


    “陛下,外麵的諸位大人已經離開了!”


    “什麽?離開了?”


    玄帝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


    小太監急忙道:“是!”


    玄帝一腦門問號,旋即說道:“把奏折呈上來!”


    全公公趕緊將奏折轉交給玄帝。


    玄帝打開一看,表情失控,滿臉震驚,“莫不是這範泰和被陳老將軍把腦子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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