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第二天,大皇子入宮。


    睿王的大軍退了。


    應該是接到了消息,直接退回了襄州。


    不過睿王謀反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該派誰去平叛,讓玄帝很是頭疼。


    要是以前,寧宸肯定是不二人選。


    可現在,這小子人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玄帝的目光落在大皇子身上。


    “寧宸這陣子一直待在皇陵別院?”


    大皇子急忙道:“是!”


    “為何不早告知朕?”


    “兒臣乃是戴罪之身,並無上奏之權...而且,寧宸也不讓兒臣說。”


    玄帝歎了口氣,“他還說什麽了?”


    “他隻讓兒臣回京保護父皇,再無其他。”


    玄帝道:“你護駕有功,既然回來了,暫時就留在京城吧。”


    “謝父皇!”


    大皇子心喜,果然一切都跟寧宸預料的一樣。


    便在這時,一個小太監走進來跪下,“陛下,耿大人求見!”


    “宣他進來!”


    “是!”


    小太監退了下去,沒一會兒,耿京急步入內。


    “臣,參見陛下!”


    玄帝看著他,“看你神色慌張,發生什麽事了?”


    耿京的頭重重地磕在地上,“陛下,六皇子昨夜在牢中撞牆而亡,臣失責,請陛下嚴懲!”


    玄帝腦子嗡的一聲。


    大皇子和全公公也都呆住了。


    六皇子自殺了?


    玄帝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臉色煞白。


    六皇子再不好,也是玄帝的兒子...此時此刻,玄帝心裏隻剩悲慟。


    “耿京,你該死!”


    耿京嚇得額頭冷汗直冒,但六皇子在監察司大牢中自殺,的確是他失職。


    “臣知罪,臣罪該萬死,請陛下責罰!”


    玄帝死死地盯著耿京,“他可有留下遺書?”


    “回陛下,並無遺書!不過...”


    “不過什麽?”


    耿京額頭緊貼地麵,連頭都不敢抬,“據臣調查,六皇子並無謀害陛下之心,一切都是德貴妃在背後逼迫主使。”


    其實六皇子就是個書呆子,毫無主見!


    玄帝眼神逐漸變得陰冷,“這個毒婦...全盛,賜白綾!”


    “世子,賜白綾!”


    “老奴遵旨!”


    玄帝盯著耿京,沉聲道:“耿京,罰俸一年,杖責三十!”


    “臣,謝陛下隆恩!”


    還好還好...出了這麽大的紕漏,隻是罰俸一年,杖責三十...耿京心裏慶幸不已。


    剛才陛下賜白綾,差點把他嚇死...就怕陛下給他也賜一根。


    ......


    監察司大牢。


    成王世子帶著手銬腳鐐縮在牆角。


    “把門打開!”


    成王世子抬頭,看到全公公,身子猛地一顫。


    當看到全公公身後的小太監手裏捧著一條白綾,臉色一片慘白。


    牢門打開,全公公走了進來。


    “我這閹狗奉陛下之命,前來送世子殿下上路。”


    成王世子拚命地往後縮,“不,你不能殺我...我還有十萬大軍,你要是殺了,十萬大軍定會屠了京城。”


    全公公冷笑,“睿王聽說世子謀反失敗,已經帶著十萬大軍退回襄州。”


    “不可能,不可能...睿王叔不可能棄我於不顧。”


    全公公發出一陣陰笑,“借用寧宸的一句話來說,雜家還是喜歡世子殿下在千秋宮那桀驁不馴的樣子。”


    “世子殿下,請上路!”


    成王世子搖頭,“我不要,拿走,我不要...”


    “這可由不得你,陛下恩賜,豈是你能拒絕的?”


    “之前,雜家說世子和寧宸乃是我大玄雙傑,雜家現在收回這句話,你給寧宸提鞋都不配,做人做事你差得太遠。”


    太監其實是很記仇的。


    縱觀曆史,得罪太監的人,一般都沒啥好下場。


    成王世子一句閹狗,全公公可一直都沒忘。


    他喜歡聽寧宸叫他老全,寧宸沒把他當成身體殘缺之人,給了他最大的尊重。


    “既然世子殿下不肯領旨,那隻能由雜家這閹狗親手送世子上路了。”


    全公公一個眼神。


    兩個小太監上前,直接用白綾勒住成王世子的脖子。


    最終,成王世子活活被勒死了。


    “檢查一下,看死透了沒有?”


    一個小太監上前檢查,確定死透了。


    其實不用檢查,脖子都快被勒斷了。


    “呸...瞧不上咱們這身體殘缺之人,這就是下場。”


    “走,下一個!”


    ......


    一晃數日。


    這天,寧宸等人停下來歇息。


    篝火冉冉。


    火堆上架著兔子和野雞。


    陳衝的兩個孩子在雪地裏打鬧。


    寧宸扭頭看向陳衝,“老陳,這舟車勞頓,我們沒事,隻怕孩子受不了...要不這樣,等到了靈州,你和嫂子先帶孩子去莾州。”


    陳衝怔了一下,“你看他們像受不了的樣子嗎?”


    林英笑道:“不用擔心他們,這倆孩子從小就跟我練武,皮實的很...讓他們出來多走走,長長見識也不錯!”


    “什麽人?”


    站在馬車頂上,拄著劍耍帥的謝司羽,突然間一聲厲喝。


    話音未落,人已經從馬車上飛撲了出去,幾個起落,停在一塊巨石上,盯著不遠處的林子,“出來!”


    寧宸幾人站起身,凝目望去。


    謝司羽拔劍,“不出來,死!”


    林子裏身影一閃,一個臉上帶著猙獰麵具的人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


    “謝師兄,先別動手!”


    寧宸將手裏的烤兔子交給馮奇正,然後跑了過去。


    謝司羽盯著對方臉上的鬼臉麵具,又把自己的麵具拿出來看了看。


    突然覺得自己這麵具遮不住他帥氣的容顏。


    他把手裏的麵具遞出去,“交換!”


    影衛看了他一眼,沒理會。


    謝司羽手裏的劍一指,“不換,殺了你!”


    “謝師兄,別鬧...這是宮裏的人。”


    謝司羽收起劍,哼了一聲...心裏默默地記下了對方麵具的樣子,決定回頭照做一個。


    寧宸上前抱拳。


    影衛回禮!


    “陛下讓你們來的?”


    “是!”


    “找我有事?”


    影衛搖頭,“我們接到的旨意是暗中隨行保護!”


    寧宸笑了笑,然後盯著對方,目露思索,“我怎麽覺得你的聲音很耳熟,我們是不是見過?”


    對方點頭。


    影衛的身份很神秘,或許是個太監,也可能是某個宮女都說不定。


    但眼前這個人寧宸覺得他的體型很熟悉,聲音也很熟悉。


    突然,寧宸眼神一凝,道:“你是傳...”


    “公子知曉就行。”


    寧宸笑道:“原來是你啊,真沒看出來你有一身好功夫...老全教你的?”


    對方點頭。


    這人就是那個傳旨小太監,來他府上無數次了。


    “陛下還好嗎?”


    “陛下無恙!”


    “那就好!對了,謀反的幕後主使是誰?”


    “成王世子,睿王。”


    寧宸微微一怔,“原來是他們兩個...睿王這老賊雙腿癱瘓果然是裝的,這些皇室成員個個都是戲精啊。”


    “辛苦諸位隨行暗中保護,你們回去保護陛下吧...不用擔心我,我身邊都是高手,不會有事!”


    對方俯身,“陛下之命,不敢違抗!”


    “那好吧,要不要把兄弟們喊出來,一起過來吃點東西?”


    對方搖頭,“公子慢用,小人就不打擾了!”


    對方俯身行禮,然後退進了林子裏。


    寧宸轉身回來,正要坐下,又走過去踢了馮奇正一腳。


    他烤的兔子,四條腿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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