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閃爍的夜晚,林凡坐在副駕上閉著眼睛。


    因為他喝了酒,這車自然得由李慧珍駕駛,而寂靜的車廂裏,兩人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


    “編製問題解決完了,怎麽沒覺得你開心呢?”


    略微有些醒酒的林凡,睜開了眼睛,從中控台上拿起香煙點燃。


    “我很開心……隻是今晚那麽對蔡淑麗,會不會太過分了,畢竟我們都是靠臉吃飯的,白主任可是把她整過容的鼻梁都打變形了,即便是再手術恐怕也會留下後遺症。”


    回想著蔡淑麗跪在地上不住哀求的畫麵,李慧珍看著都會覺得疼。


    “你還有時間替人家擔心呢?如果不是王台長的話,明天你可就要被她調到午夜新聞,你覺得要不是我有這層關係,她就真的隻是說說氣話,不會專門給我做檔節目,給我抹黑嘛?我告訴你,她絕對會,她會毀掉我的仕途以換回她在家族中的影響力,這種人需要被原諒嗎?”


    林凡吸了口煙,冷笑著說道:“這個世界並不善良,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最好收起你的同情心,因為如果是我們站在弱勢的那邊,他們絕對不會輕易饒過我們,就好像她和你是同年進的電視台,她為什麽就有編製,而你卻沒有呢,難道真的隻是因為業務水平嘛。”


    “對不起,是我心太軟了,不過這次真的多虧了王台長,上次羅台長找我麻煩,你應該也找他幫我平事吧,真沒想到你什麽時候跟他關係這麽好了?”


    被林凡這麽一說,舊事湧上心頭,李慧珍不由歎了口氣,壞人就應該受到報應。


    “這不過是場麵上看到的而已,今晚是我倆第一次見麵,怎麽可能關係好,還不是我身上這張虎皮厲害,他們也都是看著朱市長的麵子罷了,隻要朱德福在位一天,在江寧那可是土皇帝的存在,所以他真正不敢得罪的,隻有朱德福而已,包括我今天坐的位置,也是朱德福坐的地方。”


    林凡笑著搖了搖頭道:“所以不要去聽別人說的,而是要看別人怎麽做的,官場才是最現實的地方,他們看的也永遠是我背後的人,一旦朱德福垮台,他們連正眼都不會看我一眼的。”


    “官場真這麽現實嘛?”


    李慧珍吃驚的看著林凡,剛才兩人聊天的狀態,可不像是第一次見麵。


    “不隻是官場,這世界其實就這麽現實,就像今天為什麽要打歪蔡淑麗那張臉,因為隻要她在,你就永遠不可能替代她,而她養傷的時間,就是你發揮的最好時機,一個蘿卜一個坑,不踩著別人就別想往上爬,你現在背後有我,所以別人求爺爺告奶奶的編製,在我嘴裏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罷了。”


    林凡將煙頭彈出車外,雙手抱著頭看著眼前車水馬龍的街道:“人要保持善良,但絕對不能對誰都善良,對於這腳下石就要狠狠的踩住,讓她永遠不能翻身,對了,這是不是就叫階級固化?”


    “我不懂什麽階級不階級,我隻知道你變化的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李慧珍咬著下嘴唇,剛剛他桌上的狀態,絕對不是正常時刻的林凡。


    “社會不會因為你而改變,所以想要成功,就得改變自己,就像這次蔡家要跟我杠到底,看似給我惹來不少麻煩,但也是我借著朱德福名聲交際的時候,否則,直接讓朱市長下達行政命令就好了,又何必我天天醉生夢死呢。”


    林凡深吸了一口氣:“但這對我來說,又是難得的機遇,不僅可以幫著朱市長分憂,還能順路用朱德福的名義結交一下各個部門的負責人,畢竟多多走動才能更好的合作,這也是我擴充人脈的最好時機,所以這周的酒,必須要頓頓喝才行。”


    “好吧,以前我是真沒想到,你會有這麽大的心機,現在看起來,是我太天真了。”


    李慧珍聽著林凡的思路,她真的大開眼界了。


    “天真點好,我也想回到那無憂無慮的日子,但很明顯,那時候的我根本無法保護任何人,所以即便再想我也絕對不會回去,就像你說的,隻有得到過才知道其中的珍貴,我現在得到了足夠強大的力量,可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林凡將車窗打開,任憑那微涼的夜風吹動著他的頭發,讓他有些迷糊的狀態多了幾份清醒。


    “那我們現在回哪?”


    李慧珍看著前方的岔路口,一個往林凡的住處,一個向著市醫院的宿舍樓,也不知他今晚想睡哪,而聽到這話,林凡嘴角帶著一絲壞笑。


    “去慧芳的宿舍吧,我挺喜歡睡上下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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