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我回來了!”


    當林凡將車停好,從後備箱裏拿出買來的海鮮,爸媽早已站在門口,一臉欣慰的笑著。


    “回來就回來唄,買什麽菜,冰箱裏還有那麽多呢,我們倆在家吃不完,要不你走的時候再帶點回去,我和你媽找了個撂荒地,種了些菜,等些日子就有不少農家菜了,到時候你給單位的同事帶回去點。”


    已經拆了石膏的父親,皺紋仿佛都因為開心而少了許多,母親更是第一時間將海鮮接了過去。


    “我這些日子忙,根本沒時間回單位,所以還是你們留著吃好了。”


    林凡從兜裏掏出華子,遞給了父親一根,而他卻並沒有接,而是從兜裏摸出四塊錢一包的紅梅:“都是自己家人,這種好煙留著出門抽,我這有煙,抽這種習慣了。”


    “爸,讓你抽就抽,哪有那麽多事,我車裏還有,一會給你拿兩條。”


    林凡將紅梅一把奪了下來,把華子硬塞給了他,隨後又給他點上,看著他倍加珍惜的模樣,林凡的心都有些疼。


    “抽一根就夠了,這好東西咋能天天抽,我要是拿著華子出門,他們不得說你是貪官啊,咱家房子現在這麽漂亮,已經引人嫉妒了,就別太招搖了。”


    深吸了一口煙,好似舍不得吐出來的父親,笑嗬嗬的說道:“你在鎮上上班,有空就回來住唄,外邊的飯菜雖然好吃,但都說不幹淨,你把土地出租了,我和你媽也沒事做,伺候你吃飯沒啥問題。”


    “爸,我……要調去縣裏做副縣長,恐怕日後回家的日子又少了。”


    林凡突然有些愧疚的看著父親,從上初中開始,他就住在鎮上,每個周末回家,等上了大學,也隻有寒暑假才能回來,上班後,就連逢年過節都不一定能回家,眼見著父母老去,白發如雪,他真有些難受。


    “當副縣長……我就知道我兒子有出息……好好工作就行,我和你媽年紀還不大,身子骨硬著呢,你也不用掛念。”


    聽到這話,父親的臉已經笑開了花,激動的抓著林凡的肩膀,無聲的父愛,隻能抓做那激動的顫抖。


    “爸,要不你倆跟我去市裏住吧,我還能多照顧著你點。”


    看著父親粗糙的手掌,林凡真的很想給他一個擁抱,但最終還是沒好意思。


    “我和你媽都習慣農村了,去了市裏呆不習慣,還是算了吧,你就別操心我們了,開車累了吧,趕緊進屋坐著歇會。”


    父親趕忙將林凡趕進客廳,母親也拒絕了他要去廚房幫忙的請求。


    坐在沙發上的林凡,忍不住回過頭看向蹲在灶台前忙碌的父母,那嫋嫋炊煙,充斥著他的心田,這一刻他才知道,最是煙火暖人心,父母在堂,他就有一方淨土,回了家,心都靜了。


    “傻婆娘,你哭什麽,別讓兒子看到。”


    露天爐灶前,父親用腳踢了踢蹲在那裏的母親,此刻的她,眼睛裏都是淚痕。


    “我就是……擔心……你說兒子一下子成了縣長……會不會是那些人幹的?他們會不會要把他帶走啊。”


    擦了擦眼淚的母親,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秘密隻有老兩口自己知道。


    “不管是不是,兒子出息了咱就得替他高興,就算他身上流的不是我的血,那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他就是我老林家的兒子,誰也搶不走,也帶不走。”


    父親掐著腰站在那裏,一向窩窩囊囊的他,此刻卻是那麽的偉岸。


    “那你說……咱要不要告訴他……他是被咱抱養的事?”


    母親眼圈紅紅的看著父親,曾經的一幕幕,再一次回蕩在她腦海中。


    “算了,先不說了吧,我窩在山溝溝裏一輩子,受了氣也不敢說,不就是怕把事情鬧大,引來那群人的注意,現在他已經長大了,有些事他會自己選的,咱能護著他長大成人,但不可能跟著他一輩子,他自己的路,還得自己走。”


    父親再次掏出紅梅點燃後,猛吸了幾口道:“行了,兒子難得回來一趟,你可得給我憋住了,不許讓他擔心,否則可別怪我翻臉。”


    “知道啦,你個臭老頭子,被人打斷腿都不敢吭聲,就敢對我發火,當年要是知道你這麽慫,我才不嫁給你呢。”


    母親的碎碎念,換來的卻是父親的微笑,其樂融融的團圓飯,一家三口吃的也是相當開心,眼見著月亮爬上枝頭,走回到二樓的林凡看著從牆外翻進來的兩個身影,嘴角劃過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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